池先生说他爱你
“对的,林先生。”我眼睛黏在电脑屏幕的工作文档上,分神回他。
林彧初欢呼一声:“我就知道!因为我记得你昨晚哼了《难忘今宵》!”
“那是上个礼拜春晚上李谷一给你哼的,我昨晚哼的是《别睡》,”我扶额叹气,“还有,林先生,你可以把你蜡笔小新的声音关小一点吗?你起码调了十格音量。”
“嘤嘤嘤,小白小白,池先生嫌我吵内。”林彧初小朋友挤出两滴眼泪,委屈地瘪瘪嘴,学着野原新之助的声音。
听他撒娇,命都要去半条。
我爱人实在是太可爱。
“我没有,我没有,”我举手投降,“哪敢嫌你。”
“唉~伤脑筋,真拿你没办法。”他嘴里还发怪声,一脸小人得志,手上却已经调小音量。
林彧初从沙发上一滚,赤脚下地,夹着他的小猪玩偶——跟示威助阵似的,笑嘻嘻朝我走来。
“猪猪,我们去看爸爸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还不许我们看蜡笔小新。”
——怎么就成不许他看蜡笔小新了?
我简直要气笑,这小朋友真是不讲理,净会歪曲事实。
我靠在椅背上等他过来,嘴上跟猪猪讲话,眼睛却盯着他:“猪猪,别听他乱讲,到爸爸这里来。”
林彧初睁着大眼睛走近,我一把将他拉进了怀里,俯身发了狠地吻他。
“唔……猪猪才不……唔……听你的话。”
椅子够大,我让他整个都坐到我身上,一边吻他,一边用手搓他有些冰凉的脚面。
直到林彧初被我亲到连呼吸都困难,我才大发善心地松了口。
“你看它听不听我的话。”
我拿走他怀里的小猪玩偶,放到了桌子上,将他整个在腿上翻了个个儿,屁股朝上。
朝那挺翘的臀部狠狠落了几巴掌。
“唉哟——你这,你这!白痴池修哲!怎么还打人呢!”他嗷嗷叫。
“哪儿是打人?我打猪呢。”啪啪又落下几巴掌,“叫你不穿鞋就下地乱走,我叫你乱走,叫你乱走,看你还敢不敢!”
打屁股的节奏跟说教同步。
林彧初在我腿上蔫儿了吧唧,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池先生,你在唱rap吗……”
我:“……”
第13章
2017/03/01 我的林彧初(1)
“修哲,林先生刚才来过电话。”
我从躺椅上醒来,听到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
仅剩的那点疲倦一扫而光,我赶忙坐直身子,让自己快点清醒。
我问唐颖:“他说了什么?”
唐颖笑得神秘兮兮:“他说他在片场外等你。”
我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他现在不是应该再北京?”
而我正在上海拍戏。
“那你要问他咯。”也不知道唐颖是不是跟林彧初学的,越来越爱设悬念吊胃口。
我急了:“什么时候打的?你怎么也不叫我?”
“半小时前。我说你在休息,林先生让我别叫醒你。”唐颖一脸无辜,“是你自己交代的——‘林先生所有指示优先执行’。”
我把披在身上的毛毯掀开,着急忙慌地整理着装,被唐颖说得怪不好意思,假意抱怨:“你——你就知道向着他!也不记得是谁给你发工资……”
唐颖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拍着大腿夸张地笑:“哎呦!真别说,就数给我发工资的那位最向着他!”
听她笑得十分开心,我更窘,干咳两声,努力让自己的步伐迈得不那么急切。还不忘跟唐颖交代:“跟薛导说一声,我出去一趟,下午该我镜头的时候我会准时到。”
“知道啦,赶紧见媳妇儿去吧,急死你!”唐颖那张嘴,非要拿我打趣到我临走的最后一秒才舒坦。
说起来我还没叫过林彧初“媳妇儿”,又或是“老婆”这类的,“心肝儿”、“甜心”通通没有。
我只叫他“小朋友”,或者“林先生”,最亲昵也不过“小初”。
我心中是想叫些更腻人的称呼的,然而那些腻人中总会带有捆绑性质,那也许会是变相的负担,而我不希望他承受任何不必要的负担——如果他不情愿的话。
可当别人说出这种有标签含义的词儿时,我却没法控制自己加速的心跳。
林彧初就是我的——我的妻子、老婆、媳妇儿、宝贝儿、心肝儿。
他是我的小天使、小精灵。
是我的,只是我的。
多让人感到幸福。
第14章
2017/03/01 我的林彧初(2)
我有点着急,怕他等久了,边往片场外赶,边掏出手机准备拨电话给他。
电话还没拨出去,就看到不远处的甜品店外聚了不少人,立刻禁不住笑了。
林彧初哪会有无聊的时候呢?
大概占了个子高的优势,哪怕我仍距那焦点人物几米远,也能将他一举一动看个大概。
他一手拿着玻璃酒瓶,一手拿着手机,面带灿烂而自信的微笑。
手机和玻璃酒瓶的瓶身小幅度地撞了撞,像预备动作。
周围一圈人大气也不敢出,眼睛一错不错地紧盯着他的动作,只等找到点破绽。
“咻~”林彧初口中调皮地加了个效果音。
下一秒,手机和酒瓶瓶身再次碰撞。
手机消失了,出现在了酒瓶里面。
旁边一小哥惊得又笑又叫,瞠目结舌,半晌才反应过来,挨个拍拍身边的人,说:“这是……这是我的手机!我的天……”
有那好奇的还把自己手机借给小哥,说:“你拨你电话试试。”
酒瓶里的手机开始震动响铃,这说明酒瓶和手机都毫发无损。
那小哥只剩不住地抓头发了,仿佛眼前的一切颠覆了他前半生的全部认知。
林彧初笑得更开怀:“要帮你取出来吗?”
“别……别!”小哥赶忙阻拦道,“你就这么给我吧,让我拍照发微博!”
旁边的人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你手机还在里面呢——”
“欸……快,你们谁借我个手机……”
人群里乱糟糟的,林彧初的笑眼从人跟人的空隙中对上我的视线,朝我眨了眨眼睛。那意思是拜托我再等一下。
等林彧初跟几个粉丝合过影、签过名,我们才一前一后地走进了我入住的酒店里。
他脸上始终挂着笑,明明已经离开那甜品店许久,大脑中似乎还在不断回放那些人或惊讶或欣喜的表情,然后自己也能笑出来。
我忽然想起他曾经不止一次说过:“我很喜欢别人看我表演魔术时,脸上流露出的自然而真实的惊喜,那会让我觉得自己也可以成为蜡烛上的一点烛火,去点亮别人的生命,哪怕仅仅一隅,哪怕一瞬间。”
第15章
2014/08/21 林先生三年后的第一场魔术表演秀
林彧初喜欢的,我都会竭尽所能帮他达到。
这也许是一个虔诚的信徒对他信仰最基本的奉献。
我知道天使是不可能成为私藏品的——他喜欢舞台,喜欢表演,喜欢神气十足地向世人展示他的魔法,我便鼓励他重回到人们面前。
我花了很大工夫,才让他淡化了左岩的死对他表演魔术时的影响。
尽管我有无数个想将他藏起来的念头,但在他的“喜欢”面前,它们统统都只能夭折。
有什么能比林彧初开心更重要的呢?
所以在我伸手轻推林彧初,催促他去台前时,硬生生逼着自己斩断了所有的犹豫。
“你行的,林彧初无所不能。”我帮他抚平衣角那一点褶皱,“我会一直看着你,为你加油。”
我看他不再胆怯犹豫,稳稳迈开步子,走上舞台,才溜去观众席坐着。
他在台上稍显笨拙地说着开场白,口中磕磕绊绊,没说几句话,我身后一大片观众已经开始鼓掌呐喊,还有那多愁善感的姑娘直接大哭起来。
这是时隔三年后,林彧初的第一场魔术表演秀。
那些同我一样,将他视作光芒的信徒,从大江南北而来,填满了整个场馆。
他的动作语言渐渐由生疏变得熟练,像他过去十几年一样,自信的、张扬的、充满灵气的,尽情向世人展示他非凡的才能。
而人们只能在崇拜中不住感叹,这样一个人,拿走了造物主多少偏爱。
这才是真正的林彧初。
仅凭举手投足间的气质,就能征服他所有的观众。
他终于又找回了他的魔法。
我坐在台下,看着台上的他,那点独占欲又开始泛滥,甚至要被自己的慷慨所打动。
怎么就舍得让可爱的他被这么多人欣赏呢?
片刻后,只剩难以言状的忧愁。
哪儿能算我的慷慨?
或许他从未属于过我。
这倒也称不上悲哀,毕竟爱他这件事,本身就足够让人快乐。
我也并非那种将自己埋进苦痛里的人,在枯枝烂叶里放任自己细数坎坷,自我升华——那姿态太滑稽了。
我只是个简单的人,做着再简单不过的事——我是池修哲,我爱林彧初,如此而已。
第16章
2017/03/01 我的林彧初(3)
“怎么突然来找我?也不见你说一声。”我接过林彧初脱下来的外套,一边往衣帽架上挂一边问他。
“好啊——”林彧初气哼哼地过来揪我耳朵,“池修哲,你竟然敢忘记我全国巡演第一场的时间地点。”
我一脸懵逼:“3月13日,在北京啊,不是跟你生日同天吗?”
林彧初收回手,盘着两条腿坐在沙发上,说:“逗你真是一点意思也没有。”
我被这小祖宗逗笑了,诚恳认错:“成成成,那咱重来一遍,这次我一定配合。”
林彧初一本正经:“别了,强扭的瓜不甜。”
我捏他鼻尖,问:“你这都搁哪儿学的怪词儿?”
“甭管哪儿学的了——”林彧初推掉了我的手,转身去他随身带的背包里拿东西,“快快快,我给您送温暖来了。”
“将将~”
他一脸坐等夸奖表情,掏出了一张卡纸。
卡纸上左边是只很Q的兔子,右边是只很Q的猪。
“选一个,选一个。”他催促我。
我看了看林彧初的脸,又看了看他手上的卡纸,拼命忍笑,将手指点在了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