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圆玉硬/寝妓
之后云中鹏认识了王娇,王娇知道这男的做生意,有点钱,遂勾搭成奸,怀了云烟。婚期将近,王娇却发现云中鹏并没想象中富,就一个开小卖店的,于是她将刚生下的儿子扔给了自己老头老娘,一脚蹬了云中鹏,以未婚之身潇潇洒洒嫁去了沿海地区。
云中鹏情场失意,大受打击,埋头赚钱,后来生意有了起色,便与前妻复婚。他在王娇父母电话里的痛骂之中,知道了这个儿子的存在,但他从未去湖北看过他,更未想过将他接来江苏。想不到十二年后,这孩子自己跑来了。那五官眉眼,与王娇同一个模子倒出,云中鹏一眼就认了出来。
大娘一见云烟就哭个不停,说菩萨托了梦的,将她死了的儿子送还给她了,还说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儿子,和她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云烟看着她那双单眼皮小眼睛、圆得像圆规画出来的圆脸庞,心中诧异了很久很久……
云烟冷笑:“还说当我亲儿子,一袋方便面都不肯给我买。”
当时云烟一路颠沛流离,像个乞儿,头发长长披在背上,脸上极脏,饿得饥肠辘辘。大娘让他洗澡,假惺惺问他想吃什么,云烟说想吃方便面,海鲜味的。
大娘说,方便面没营养,吃一包面如同抽三包烟,二十八天才能将毒素全部排出体外。她亲自给云烟做一碗海鲜面!
云烟生平还未吃过海鲜面,因此心中十分期待。但他洗完澡后,面条端出来,就是一碗少油少盐、淡而无味的白水挂面,根本就没有海鲜,连一条海带都没有。(大娘:有的,虾米也是海鲜嘛!)
云烟对此十分失望,而这个女人惯于作伪,在人前对他好得很,说的一套一套,做的却呸呸呸!
有后妈就有后爹,云中鹏怨恨王娇的贪财忘义,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儿子并无感情,家里也只是多了他一双筷子罢了,连他考上大学了都不知情!几年不在家,连个寻人启事都不贴!
云烟说到恼火之处,拿起丁嘉送给他的地图,说:“让她给我买张地图,高中复习要用,现在我他妈大学都快毕业了,她还没买来!”
云琴一听还有这出,赶紧说:“你是误会妈了,地图这事我知情的!她那次跑了好多地方,才买到图和线,说要给你绣一幅中国地图。她每个晚上都熬夜绣地图,一绣就是好几年,还弄出了颈椎病,发作的时候,一低头就疼,饭都吃不下,可难受了!她说要亲手绣的地图,才能表现她对你的一片爱心。”
不止是云烟,一旁的陈雄、丁嘉、周肃正,甚至包括亲生女儿云慧,都听得目瞪口呆。
郭玮心想,这丈母娘也太那个了吧……
云慧想起了某件事,也口吻沉痛:“妈做事特别夸张,我都受不了她!小学三年级,要搞大合唱,老师让我们穿白裙子去,我跟她讲了,班上的女生都有了,就我的还没着落。她说让我别着急,先去上课,到时候她给我送过来。结果她送来一件白婚纱,拖地两三米的长婚纱!尴尬死了,我说不要,她非要说,每个小女孩都有一个公主梦、新娘梦,她不想让我童年有缺憾!我哪有?!当时班上最漂亮的女生叫欧莉,大家都想和她玩,做朋友,我也想。结果那条裙子被她看到了,她很生气来质问我,是不是要抢她风头?我说不是。她就提议要和我换裙子穿。我很乐意换啊,于是就答应她了。她是领唱的,穿着那婚纱出场,结果被后面人踩住了长纱,她就从五六级台阶上滚下来了。一直到小学毕业,她都没有再和我讲一句话。”
哀悼完一段未成形的友情,云慧将那个装睡衣的袋子递给四人,说:“给。”
四个男生脸上都露出不安的神情。
打开一看,四人都放下心来,比起拖地几米的白婚纱,这睡衣再正常不过了,丝质的,颜色纯净,没有登基的黄袍,上面也没有龙凤呈祥等奇怪的花纹。
楼上楼下有两个浴室,男生洗澡几乎是秒速,冲洗之后,很快就出来了。
睡衣是唐装的样式,对襟,盘扣,上身后十分凉快、轻薄。丁嘉穿着云烟的一套,原本的宽松款,被他穿成了掐腰款;一身的珠光色,衬得丁嘉更是肤光胜雪,白得发亮。
云烟穿上后,显得年纪更小了,像极了富贵人家的美丽少爷,特别精致。这四人中,平常就数他穿得最随便,经常穿沙滩裤、拖鞋上课,十分糟蹋外貌。
周肃正说自己带衣服了,不用换了。
但云慧一直没走,就是为了看一看他衣服上身的效果,岂肯容他赖掉?丁嘉也暗戳戳表示,很想看寝室长穿一下地主袍是什么模样……
周肃正气质沉静,换上之后,确实玉树临风,像个温雅的古代人,宁静向晚,丁嘉看得移不开眼睛,直到陈雄换完了走了出来。
陈雄一边走,一边摸了摸下边,说感觉裤裆里漏风,跟没穿似的。
看着走过来的傻大个,云慧简直惊呆了,这一身真是超级帅啊。
岂止是帅,当客厅吊灯的光线照在纯黑的丝绸上,焕发出华丽的,流水般的光泽,像极了某种英俊而危险的动物。一头凌乱的湿发还在滴水,轮廓清晰深刻,眼神深邃明亮,唇角这个弧度似笑非笑,身形高大洒脱,修长又潇洒,慵懒又霸气,仿佛一个出浴的国王,漫不经心地走了出来。
确实,陈雄最适合华丽的穿着,以及,不穿。(然而平时他穿得最土。)
云慧的心砰砰乱跳,便不敢再看陈雄第二眼。这么多年来,她妈在挑选衣服上很有长进啊。
云慧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向她妈汇报了战果,她妈果然高兴得又老泪纵痕,哭哭啼啼。
次日一早,云烟得到一个不幸的消息,陈雄感冒了,打曲宋君一事不得不暂搁。
云烟和丁嘉洗漱完毕后,周肃正也给他们二人端来两杯姜汁可乐,说驱寒。
喝完这香喷喷的液体,丁嘉的后背心便发了一阵浅浅的汗,额间也有些湿漉漉的,顿时一身轻松。
他进到厨房里,周肃正将杯盘丢入水槽,说:“南边很热,但你们也不要贪凉。”
丁嘉答应了,抿着嘴,定定地看着周肃正,居心叵测。
这里没有别人,周肃正见他满眼期待,便摸了摸他的额头,说:“里面热,你先出去吧。”
丁嘉恋恋不舍,转身也慢吞吞,不情不愿,周肃正便将他拉转回身,低头,在丁嘉唇上轻轻一碰。丁嘉的一口热气中,还带着可乐的甜味。
被亲过之后,丁嘉立即欢天喜地离开了厨房。突然到了门口,他又停住了脚步,说:“寝室长,我梦见你了……”
周肃正也不转身,说:“是吗?”
丁嘉说:“是啊,梦里天寒地冻,我睡在硬邦邦的大青石上,冻得直哆嗦。这时候,你过来了,就像太阳一样融化了冰雪,我就浑身暖洋洋的,一点也不冷了。”
这并不是梦,周肃正早上起床后,陈雄已经泣涕直下地在喝开水,周肃正赶紧进了丁嘉和云烟房间。
一进门来,不由有些面红耳赤。
除了一人一条小裤头,云烟和丁嘉脱得赤条条,两人紧紧抱在一起。
空调开了一夜的17℃,到了这个时候,房间已经冷得像个冰窖。丁嘉则把云烟盖在身上。
云烟睡觉像章鱼一样,周肃正有幸见识过一次。手脚并用,缠绕不休,这是很没安全感的一种睡姿。
周肃正要将两人轻轻解开,但是越拉扯,两人抱得越紧,仿佛在外力困扰下更为情深意重的一对鸳鸯。周肃正有些无奈。
丁嘉被弄醒了,迷蒙中睁开眼,轻轻叫了一声:“寝室长——”
周肃正没理他,看到了床头的遥控器,关了空调。
房间里的温度渐渐上来了,丁嘉开始觉得暖和起来了,渐渐觉得热,便将压在他身上的云烟推开了。
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第45章
冰天雪地之下,命在旦夕的男女赤身裸体给对方取暖,往往能赢得一线生机。基于这个扯淡的原理,丁嘉和云烟仅靠一杯姜汁可乐就回转了生机,而独寝独眠的陈雄,很不幸就病倒了。
感冒从生发到止息,纵然打针吃药请巫婆,也需要整整七天。
起先陈雄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友打擂台,没将区区感冒放在心上,号称纵然生病,也是一头东北病虎。但没想到次日竟然发起了39度高烧,整个人躺在床上,烧得像一朵红艳艳的海棠。他已多年不曾生病,这次病来如山倒,他惶恐不已,以为要客死他乡,便在病榻前让丁嘉给他代笔了一封遗书。丁嘉写得眼泪汪汪,写完后藏起来却又被云烟发现,挨了云烟一顿臭骂。
这一个星期,陈雄受到了祖宗一样的待遇,他都舍不得痊愈了。
“报仇的结果注定是空虚的。”丁嘉幽幽地说。
“滚一边去。”云烟怒道,日本鬼子的动画片害人不浅。“你不让我报仇,我就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死不瞑目,你于心何忍?你对别人的善心,就不能分给我一点吗?君子有成人之美,陈雄和周肃正,他们都支持我动手。是不是啊,雄哥?”
这个统战会是在陈雄床前开的。陈雄苍白着脸,轻咳一声,虚弱地说:“然也。”他此刻已经大好,但他想装一把受命于危难之间的诸葛亮。
丁嘉只得说:“寝室长和你们不一样,他是好学生,只会学习,不会打架。”
陈雄垂死病中惊坐起,极度不爽地说:“嘿,你这心都偏到太平洋去了!我告诉你,千里寻仇的主意就是你家寝室长出的。”
丁嘉有些震惊,望向周肃正求证。
周肃正淡淡地说:“确实,冤家宜解不宜结。可一旦结下了,我也从来不怕。”
丁嘉心想,完蛋了,连寝室长都丧失了冷静,这群人中只能靠我来保持清醒了。强龙不压地头蛇,跑来别人地盘上寻衅,这样有胜算吗?
道上的规矩是,报仇不报警,报警不报仇。
当初陈雄被掳后,301寝室选择了报警,所以事后无论警方如何处理“长青之月”,大家都表示接受,不再追究、追杀;而君怡酒店里,云烟被人图谋,丁嘉被逼到绝境,险些求死,而后额头受伤,抽线后的疤痕宛然,众人却隐忍不发,就是为了能够杀个痛快。
丁嘉小声说:“和你们打个商量,如果你们一定要打架,能不能让我也去……”
云烟没声好气:“你去干嘛,给对方通风报信?”
丁嘉拍着略微丰满的胸部保证,信誓旦旦:“我肯定站在你这边!”
云烟鄙夷地一笑:“就你这样,能打得过谁?”
丁嘉严肃地说:“我打得过你。”
云烟闻言大怒,从陈雄脑门下扣出枕头,要把丁嘉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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