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攻陷
“怪我,是我的错。”路巡百依百顺地端着碗,捏着勺子,给他喂饭,周行朗没什么食欲,拒绝道:“不想吃。”他说话瓮声瓮气,鼻子堵得厉害,正准备伸手拿纸,路巡就好像心有灵犀般,放下碗筷,给他抽了一张,捏着他的鼻子让他擤鼻涕。
“我自己来。”他自觉还没到擦个鼻涕都要人把着的程度。
“想吃点什么?”
他想了想道:“我想吃……鱼汤!”
“鱼汤等病好了才能吃,还有呢?”
“我想吃……干锅!”
“干锅是麻辣口味,你不能吃。还有别的吗?”
“我就想要干锅,我就想吃辣的,我要吃小鱼干,我想吃火锅……”他一口气报出了所有的,平时也不能吃,生病了更不能吃的那些食物。
路巡耐着脾气:“现在还不能吃这些。”
“等我好了可以吃吗?”
“……好了也不能吃。”
“可是我很想吃怎么办?”周行朗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因为胃病的缘故,他平日全都需要忌口,惠姨怕勾了他的馋虫,平时做的菜式虽说每天都不一样、换花样,可都是非常清淡的,连带着路巡也跟着他一起吃清淡的。
可是忌口这件事啊,忌得太久一下爆发,馋虫上来了,是怎么都想犯忌,哪怕就是犯胃病进医院,也甘愿。
路巡没有同意,还是一句不许。
“活着没意思了。”周行朗一脸生无可恋地重新躺下。
路巡好笑地看着他:“不让你吃这些就没意思了?”
“民以食为天你听过吗?我就吃一点点,又不会有事的,我就想吃……”
和路巡斗了几句嘴,医生来了,这是个女医生,她给周行朗量了体温,又问了几句情况:“咳嗽吗,鼻子堵吗?喉咙干吗?”
“不怎么咳嗽,堵,喉咙有点干。”
路巡用吸管给他喂了一口水。
女医生问:“要吃西药还是中药?”
“西药!西药!”
医生开了药:“打针还是输液?”
周行朗:“……”
路巡看他抗拒的模样,问道:“必须要打针或者输液吗?”
“不是必须,这样退烧快一点,如果实在不想打针输液,那就先吃一剂退烧药,过几个小时再看看情况。”
周行朗立刻说:“我选择吃退烧药!”
吃了药,周行朗睡意很快上来,路巡帮他掖了掖被角,温声说:“等你醒了就可以喝鸡汤了。”
他已经不问周行朗想吃什么了,因为知道得不到一个好的回答。
周行朗低低地“嗯”了一声,闭上眼睛说:“路哥,我还想吃豆腐脑,糖炒栗子……”
“豆腐脑?”路巡上网查了一下,有咸甜两种口味,惠姨会做甜口,而路巡从小吃到大的也是甜口。
但他猜周行朗想吃的一定是咸豆花。
他下楼去给惠姨说了一声:“做一份咸豆花,再做一份甜的,他还想吃糖炒栗子,这个季节有板栗吗?”说着路巡也上手帮忙,惠姨说:“你别插手,我来做就行了,你去忙你的。”
“好。”惠姨做这些动作很麻利,路巡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也许还会添乱。
路巡上楼去照看周行朗,他还在睡,路巡摸到他身上出了大量的汗,用毛巾帮他擦了擦,周行朗唇间溢出几声听不清的呓语,路巡低头认真去听,听见那发音好像是“爸”。
他在叫爸爸。
“我在,宝宝,我在……”路巡把手伸进被窝,和他满是汗水的手握在一起。
周行朗的呓语声越来越小,慢慢停止。
路巡守了他两个小时,周行朗醒来后,如愿以偿地吃到了豆腐脑,是惠姨照着菜谱做的,没有加辣椒,用酱油醋还有麻油调味,是另一种风味。桌上是一碗飘着一层油的滚烫鸡汤。路巡一边给他剥栗子,一边让他吃慢点。
“栗子好吃!这是哪里买的?”周行朗嘴里苦,吃这个很高兴。他喜欢吃炒板栗,又讨厌剥栗子壳,路巡用一个小工具,栗子剥得又快完整,他手长得很好看,修长,指节上没有茧,看起来就像没吃过苦的大少爷,这样的手,做什么事都显得格外赏心悦目。
“英叔看着攻略去买的,”路巡看了眼包装,又喂了一颗板栗在他嘴里,“叫陈记,云南野生小板栗。”
医生上来给周行朗又量了一次体温,说:“烧退了点,要不就打一针,打针见效快。”
“不不不!我不打针。”周行朗疯狂拒绝。
这幅模样让女医生忍俊不禁:“打针不疼的,就跟蚊子咬似的,蚊子咬你也怕呀。”
“什么蚊子咬,你别骗我,打小护士就是这么骗人的。”
医生看向路巡。
路巡想了想道:“打了针就好了,行朗,忍一下吧。”
周行朗摇头,很可怜的模样:“我不想打。”
路巡差点就直接心软,不打针也没什么,可这烧一直不退,也不是什么好事:“我抱着你,忍一下就过了。”
周行朗不想打针,还有个原因,因为这是个女医生,哪怕是个五十多岁的女医生,他也觉得害臊,怕自己当场哭出来。
路巡伸手掀开被子,把周行朗抱起来,周行朗不情不愿地坐起来一些,路巡抱着他的腰,把他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说:“疼就咬我。”
“打针打屁`股啊?不能打其他部位吗……”周行朗一手捂着裤子,不让他脱。
医生:“打左边还是右边?”
“我不想打……”
路巡按着他的后脑勺,不让他起来,然后把他的裤子往下扒了一点,周行朗忍不住闭上了眼,感觉到了冰凉,是棉签蘸取碘伏在皮肤上涂抹,那股凉意让周行朗身体瞬间一绷,一只手掐着路巡的手腕,听见路巡说:“别紧张,还没打。”
针头刺进了肉里,路巡还在说:“还没开始,别怕。”
周行朗却清晰地感觉到了那股尖锐的剧痛:“你骗我。”他一口咬在路巡的肩膀上。
从小他就非常抗拒医院,抗拒打针输液,也抗拒吃药,或许他能在校园里跟人干架,把人干翻,但每次打针都能让他哭。
“好了,好了,结束了。”路巡帮他把裤子提了起来,周行朗松了口,趴在他身上哭:“别动,好痛。”
“医生走了吗?”周行朗听见了关门的声音。
“嗯,走了,可以起来了,不用害羞。”
周行朗抬起头来:“你把我放床上,我要趴着休息。”
路巡看见他眼角湿湿的,手指擦了一下,有些好笑:“有这么疼啊?”
“不信你去试试看疼不疼?”他把脸埋进枕头里藏了起来,显然自己也觉得很丢脸。
路巡揉乱他的头发,都出汗了,以前根本没发现这些:“娇气。”
周行朗感觉自己被攻击了,大声反击:“你还说我,你这个三岁还在尿床的家伙!”
第 28 章
路巡很喜欢这样的周行朗, 是以前从没见过的一面, 只可惜那是因为生病的缘故, 第二天病一好,就没了那股娇气的劲儿,就好像脑袋一清醒, 就隔了一层距离。
病好全了,过了一周, 周行朗才知道翁芙不住他们这儿了。她专业加课, 周末也上课, 只能住学校宿舍。
周行朗让周天跃开车出去带他看房,心里琢磨着不管以后离不离婚, 房子得先买一个,有备无患。如果离了,也不好意思住“自宅”,把路巡赶出去。他虽然是“自宅”的设计师——可造房子的钱是路巡出的。
周天跃问起, 他的回答是:“我爸妈都上年纪了,再过几年就得靠我养老了,先把房子给二老备着,装修好, 以后他们过来住。”
周行朗坐在调得很低的副驾驶座上, 脸上挂着很大一个黑墨镜,扫了一眼开车的周天跃说:“这事儿你得保密, 不许告诉任何人,路巡要是知道了, 肯定是你说的,别怪我翻脸。”
“……好,保密。”周天跃把车停下,是个新开发的楼盘,因为偏远,所以均价不到五万。
房子提前开盘了,但也不是说买就能买的。
楼盘销售开始推销:“先生,你们家几口人住?想要几居室?多大的面积?朝向呢?”
“三居吧,稍微大一点,也别太大。”
销售说:“一百平您看合适吗?”
“是不是有点儿……”他看向周天跃,“有点小了?”
周天跃贴在他耳边说:“一百平也要五百万,再大就太贵了。”
“……一百五十平,还是能承受的。”周行朗清醒了一点,“而且买房也不用全款,我买个更大的也可以。”
他查过自己的卡内余额,做这么多年的建筑设计师,但真正盈利是从婚后开始的,安缇给他很高的设计费,每次税后都能上百万,把分红发给员工能剩下很多。但运作那么大一个建筑事务所,平日开销也不小。更何况还喜欢做一些完全没有报酬的设计,而且还做了一些亏本投资——导致他现在只有不到两千万的存款。
销售立刻给他介绍几个大户型:“B2户型,坐北朝南,采光好,两百平五居室,改造空间很大,C3户型……两位想看样板间吗?”
在附近新开的几个楼盘看了一圈,已经是下午了,周天跃把车开回市区:“弟弟,要不就买二手的,清水现房,没必要这样去看房,我托朋友打听一下有没有合适的,有合适的我们看了房,走点关系,很快就能过户。”
“不急,我再看看。”他低头翻着户型图。
样板间看了,但无论如何周行朗也觉得小,还有很多不合理之处:“你说,我能买块地自己建吗?”再设计一个“自宅”,或者更好的住宅。
周天跃一愣:“有点难度,上哪儿去找地?你让路总出面,能,我们自己办不到。”
“那算了。”周行朗失望地摇头,“晚上吃什么?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吗?”
“有几家烤肉不错,那个你能吃,我带你去。”
周天跃说的烤肉店,正好在大学附近,店里学生多,刚点完菜,进来几个女生,有一个特别显眼,周天跃眼睛都转不开了,结果发现那个特显眼,直接朝他们这一桌走来。
“周大哥,你怎么来这里吃饭了,太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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