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香
甚至不是特别的品种,价格也不贵,只是看着新鲜,滴着露水,娇艳无比。
沈钰捧着花心惊胆战了一路,到庄园门前时,发现商行凯在跟一个女人说话。
他们甚至还拥抱告别,他从未看见商行凯对除自己以外的人那样笑过。
玫瑰花一下子成了嘲讽他自己的工具,沈钰呆呆地坐在车上,听到辛伯的声音,才想起来生气,还气得发疯。
他气自己的自作多情,气商行凯明明没有那个意思还对自己那么好,他甚至当着商行凯的面将玫瑰花砸进了垃圾桶。
这还是沈钰头一回心疼钱——他的工资卡上交了,能用的屈指可数,就算有黑卡,买束花也不能用商行凯的钱。
沈钰当晚干了一项壮举,他把商行凯锁在门外,一个人坐在地上喝啤酒。
自从上次酒后乱性爬了商行凯的床,沈钰已经很久没有碰酒了,他怕自己再犯错,也怕商行凯不会像那次一样将自己留下。
他发现他抗拒的不是跟商行凯发生关系,而是怕这世界上最后一个会惯着他的人也离他而去。
丢人且怂,还自欺欺人,从某种角度而言,最对不起商行凯。
所以如今的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沈钰喝了一瓶又一瓶,隐约听到了开门声。
是了,这是商行凯的家,他就算锁门,也拦不住房子的主人。
但是沈钰没有回头,他的手上还有被玫瑰花刺扎的小口,沾了酒火辣辣地疼。
商行凯牵起了他的手。
沈钰隐隐约约听到了叹息声。
他满心酸涩早已被酒冲去大半,此刻只剩惆怅:“大哥,你……你来找我?”
酒喝太多,舌头都打结。
商行凯垂眸嗯了一声,扯掉领带,把他从地上抱起来,迈过和整个房间的风格格格不入的啤酒瓶,将人轻轻放在了床上。
然后被沈钰不轻不重地踹了一脚。
“呵。”商行凯笑得依旧纵容,哪怕在低头亲吻沈钰时被咬破了唇角,仍然纵容得不可思议。
沈钰的挣扎在滚烫的吻里土崩瓦解,迅速化为疯狂的痴缠,情到浓时甚至还叫了两声“父亲”。
商行凯明显被这个称呼刺激到,原本减缓的动作重新加快,让沈钰哭喊了一整个晚上。
第二天,沈钰是渴醒的,他趴在男人的胸膛上乱扭,满眼都是桌边的水。
“别动。”商行凯被他蹭得眼底冒起了火,起身把水拿过来,“慢点喝。”
沈钰垂着眼帘,坐在商行凯怀里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最后一口被他仰起头,渡到了男人嘴里。
吻了无数遍的唇撞在一起,冰凉的水也染上了热度。
沈钰很快败下阵来,喘息着缩回被子,脚尖在商行凯的脚踝边打转,明明憋了满肚子的话,却一句也不想说。
商行凯主动翻身与他面对面,他还扭头拿屁股对着人。
“沈钰。”商行凯混杂着**的嗓音徘徊在他耳侧。
沈钰自暴自弃地往被子底下拱,没吭声。
腰间忽然多了只滚烫的手,倒也不做什么,单纯将他往怀里带了带。
沈钰悲从中来,觉得自己就是商行凯泄欲的玩物,竟大着胆子叫了声:“父亲。”
商行凯又笑了,胸腔的振动传递到他身上,让他骨子里透出了痒意。
“别……”沈钰猛地挺直腰,不顾两腿酸涩,掀开被子往床下跳。
商行凯不过伸了条胳膊就把他捞了回去:“小野猫。”说完,给沈钰看自己肩头的红痕。
8 童话
一道接着一道,或深或浅,全是他挠的。
沈钰一下子就没了挣扎的力气,蜷缩在商行凯怀里,连脚趾都紧张羞涩到绷紧。
“还要我继续等吗?”商行凯轻吻他的眼角。
“可是……”
“花是给我的?”商行凯打断沈钰的话,“昨晚我捡起来,挑了没坏的,插在客厅的花瓶里了。”
沈钰闻言,不知道怎么就没了反驳的心,趴在商行凯怀里微微喘息。
商行凯也不多说,搭在他后背上的手沿着裸露的肌肤慢慢地滑动,像是安抚小动物,格外温柔。
沈钰也就冷静下来,将一条腿搭在商行凯腰间,霸道又自欺欺人地宣示着所有权。商行凯托着他的屁股把人往上抱了抱,叹息着与他接了个黏稠的吻。
自此以后,沈钰胆子就更大了,他拿了影帝,不再频繁地接剧本,更多的时间放在商行凯身上。
他跟着商行凯出差,在男人开会的时候趴在办公桌上睡觉,还趁着商行凯闲暇,拉着他去和自己吃便宜的快餐。
商行凯纵容着沈钰,甚至允许了他在自己开视频会议的间隙蹭过来讨吻的行为。
沈钰起初很羞涩,后来他发现所有人都对他的存在习以为常。
就像是早就知道他这么一个人,连门口的保安都会对八卦记者撒谎。
——对,我们是有这么一个员工,长得很像沈影帝。
——采访?开什么玩笑,我们是正经公司,又不是娱乐场所。
——具体什么职位?拜托,我只是个保安,不了解公司上层职员安排。
…………
沈钰在商行凯身边待得越来越自在,也越来越大胆,基本上到了毫无顾忌的地步,他像是要宣示自己的所有权,不停地在商行凯的脖子上留下新鲜的吻痕。
商行凯总会揉揉沈钰的脑袋,说别闹,然后把另一边脖子伸过去给他啃。
沈钰觉得自己的无法无天是商行凯惯出来的,继而更加愤怒地咬上一口泄愤。
他之所以这么做,自然是因为没有安全感。
商行凯是优秀的,哪怕是拿了影帝的沈钰依旧会觉得自卑,他比商行凯小十来岁,说来说去不过是个演员,怎么看都会步那种“被金主抛弃的可怜菟丝花”的后尘。
商行凯看出了沈钰的顾虑,什么也没说,抽空带他去了趟澳洲,直接在教堂求婚,为他戴上了婚戒。
沈钰懵懵懂懂地和商行凯交换了戒指,在牧师慈祥的目光里宣誓,最后听着圣歌接吻。
白鸽在他们头顶呼啦啦飞过,那个被他误以为是“情敌”的女人哭得泪流满面。
“我哥哥就交给你了。”
沈钰犹如遭受了晴天霹雳,发现自己把商行凯的胞妹误认成了情敌。
“她不是……她不是死了吗?”沈钰在回国的飞机上百思不得其解。
那个说商行凯是天煞孤星的传闻犹在耳边。
商行凯和他结完婚,再次开起视频会议,一只手举着iPad,一只手与他十指相扣:“传闻而已。”
意思是传闻只是传闻,认真你就输了。
沈钰憋闷地缩回座椅,裹着毛毯把脸砸到商行凯的肩膀,囫囵睡了十个半小时。
从南半球回来,脚踩北半球的土地,身份还有了巨大的变化,沈钰想到的第一件事是发微博。
他拍了和商行凯握在一起的手,还拍了同款戒指,打了个彩虹小标签,毫不犹豫地点了发送。
别人家的艺人出个柜心惊胆战,有商行凯的沈钰毫无顾虑。
反正如今的营销号早已没人敢说他曾经是商子文的丈夫,也没人敢提他那段被传封杀的岁月。
但是沈钰自己倒是想了起来,某天晚上激情过后,忍不住攀着商行凯汗津津的脖子凑过去:“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其实我和子文……”
话音未落,屁股挨了一巴掌。
沈钰面颊微红:“听我说啊,我不是故意提他刺激你的,我就是想说……”
然后又是一巴掌。
沈钰有点恼:“商行凯!”
他喊商行凯的次数屈指可数,绝大部分情况下都称“大哥”,在床上也是如此,实在激烈了会叫上一两声“父亲”,最恼怒的时候才会叫全名。
商行凯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嗯。”
“我和商子文的婚姻是假的。”他撇撇嘴,“他帮我在娱乐圈混,我帮他牵沈家的线。”
“我知道。”令人意外的是,商行凯竟然从始至终都知道真相。
沈钰吓到了,他推开身上的男人,腾地坐起:“你知道?!”
“我知道。”商行凯重新将沈钰压回去,舔着他的耳垂,嗓音里多了丝显而易见的冷嘲,“我要是不知道,你们的婚根本结不成。”
商行凯第一次见到沈钰,是在庄园,那天他是跟着商子文一起来的,说要嫁进商家。
商行凯对自己名义上的儿子商子文没有任何感情,未来也不打算把商家的家业交到对方手里,之所以收留着这个孤儿,不过是年幼时力量不足,没办法掌控全局罢了。
后来商家成了商行凯的掌中之物,商子文的存在立刻变得可有可无,也就没必要费心思去对付。
但是商子文带来了一个青年。
就像一缕微光,只一眼,沈钰就照进了商行凯冰冷的心田。
然后商行凯稍加考察就发现了他们的婚姻的真相,在思考如何将沈钰带到自己身边时,商子文死了。
往后的一切顺理成章,商行凯是最成功的猎人,让属于自己的猎物一步一步跳进陷阱,甚至在知道真相以后仍旧爬不出爱的囚牢。
沈钰的思维和一般人还不太一样。
他听了真相以后茫然了半晌,等商行凯亲上来的时候,猛地捧住了男人的脸。
沈钰问:“你爱了我很久?”
商行凯点头。
他松了一口气,同时咬牙:“装得真好啊,父亲。”
沈钰故意叫出那个他们都很忌讳的称呼,然后如愿以偿地得到了更深的亲吻。
后来所有人都知道,商行凯身边有一位年轻的小“妻子”,他比商行凯小十来岁,年轻有活力,还是个息影的影帝,一张照片放出去,时隔多年,依旧能被粉丝顶成微博热搜,哭着喊他回去演戏。
这听起来很奇怪,却又好像没有哪里不对。
总之他们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一如所有童话的结局。
—Fin—
作者有话说:
对的,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