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暗行动
“有这个可能。”他扬唇笑了笑。
于是,结果,最后……不知出于哪种动机,我扶着半醉半醒的俞宁回到了他的公寓,刚把他扶下出租车,他就一阵胃绞,吐了我一身。
“对不起,弄脏你的警服了。”
在我的搀扶下,俞宁摇摇晃晃地上了电梯,打开了家门。
“算我倒霉,借你家洗手间一用。”我也不和他客气,自顾自走进了洗手间,脱下外套冲洗。洗了一阵子,门突然一响,俞宁走了进来,我刚要转头却被他一把抱住。
想要抵抗,何其容易?对付这种看似高大的男子,我只需回身一肘,下颚一封,三两下就能摆平,可身体不知为何,软绵绵地没有任何动作。
“在夜店没等来陪你玩的人,把我当作目标了吧?”
说话间,衬衣的扣子已被解开,俞宁的吻落到了我的肩膀,我接着说:“这不合规矩吧,毕竟这事还是双方什么都不知道得好,但我已经知道你叫俞宁了。”
“那么……”浓重的喘息在我耳边传来,俞宁将我猛地抱转过来,彻底脱下我的制服:“警号031530的警官,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我有些犯怵,结结巴巴道:“我……我叫孟然……”
语音一落,俞宁直接把我抱出洗手间,抛到床上,意识到他下一步要做什么的时候,我突然怂了。
“那个……我要回去了。”
我挣扎着,他却不管不顾地继续往我身上扑。我被他弄得急了眼,脑子里“嗡”地一响,反手给了他一个大耳刮子,可怜俞宁神志不清,立马被扇到了床背上。我站起身,迅速穿上衣服:“往后要再碰见,别打招呼,彼此就当不认识。”
床那头的俞宁还是毫无反应,斜在靠背上,我心下一慌:“哎?你没事吧?”
这人不会被我刚刚那一掌给失手打死了吧?天呐!他万一死了,我这算是过失杀人吗?怎么量刑来着?三年以上,七年以下?
怎么办,怎么办?前两天,我刚押送了几个嫌犯到看守所,要是我也进去了,会被他们轮殴吗?
脑子刹那间乱作一团浆糊,我小心翼翼地靠近俞宁,紧张地伸出手试了试他的鼻息。
“你……下手还真不轻啊。”
突然间,他诈尸般摁着自己被扇肿的半边脸,直坐起来,吓得我向后倒弹一尺。
“耶?你没死啊?”
“孟警官,你也太毒了吧,下这么重的手?”俞宁抹了抹嘴角,手背上沾了点血迹:“你看,都出血了!就你这身手不当特警真白废了!”
看他没什么大碍,我终于放下心来:“走了!后会无期。”
我向门外走去,就听俞宁在后问:“我可以追你吗?”
我脚步猝然一驻:“不可以。”
“为什么?我觉得你很可爱啊。”
可爱?!这是他妈什么形容?
我一握拳:“我不会和找一夜情的人发展感情,这是原则。”说完,我便离开了俞宁的公寓。
只是,没想到第二天我到所里上班时,会看到一排巨大花篮摆放在门口。
庆贺开张,还是悼念烈士?
我满怀好奇地走进办公大厅,就见许所笑容可掬地迎了过来。他那样子令我有些小紧张,莫非看我实习期满,要把我换去别的单位?
“咱们所来了个人才啊!”
许所一句话打消了我的顾虑,我喘上一口气问:“啊?您说我?”
“不是你,还有谁呢?”许所又招呼其他同事,“大家看看,人家小孟才是个一拐(警衔)的实习民警,就有群众送来这么多花篮,表扬他在昨天的执法行动里表现出色,还在职能范围外热情地帮助群众……”
在职能范围外?热情地帮助群众?难道是说,在俞宁家那档子事……
顿时,我脸颊一阵发烫,又听所长叫道:“哟!小孟还不好意思呢,看他看他,脸都红了!”
我干笑了两声,惴惴不安地坐去了座位,胡乱地整理着桌上的档案,手边的电话突然响起,我赶紧接起来:“南西派出所,孟然,请讲。”
“孟警官,那些花篮你还喜欢吗?”
电话里传来俞宁的声音,我连忙压低音量:“搞什么鬼?你怎么会知道我电话?”
“百度查到静林分局的总机,打去要来南西派出所的电话,再和你们接线的同志说要找孟然警官,顺藤摸瓜就找到喽。”俞宁语带戏谑,“不仅如此,那个自称是你好哥们的杜警官还热心地把你的手机号也给了我。孟然,你还没给我答复呢,我们可不可以交往?”
“给我去死!”
我正要挂机,就听电话对面那人抢先道:“我知道你在生什么气,你可千万别多想,我前天上酒吧真的只为喝酒,并不是什么随便的人。”
“谁说我为那个生气了?”话一出口,我忽觉有些心虚:“别打扰我上班,挂了。”
听筒刚放下不出一分钟,一条短信又闯入手机——孟警官,今中午我来接你吃午饭吧。
这个人,还挺自作多情!
我飞快编辑了几个字发送过去:吃个鬼,要吃自己吃!
心情还未平复,立马又收到新的短信——可我只想吃你。
奶奶的,调戏到我头上了!
为防他继续骚扰,我干脆关了手机。不料到了中午,当我走出派出所,准备出去吃碗拉面时,一眼就瞧见路边停了一辆黑色奥迪,坐在驾驶座上的不是别人,正是俞宁!
我吓得赶紧折回来,心想:有种你就等!违章停车,我现在就联系交警过来贴条,把你轰走。
要进办公厅时,我碰见齐锐满负装备,正要出警。我见机拦下他:“师兄,我帮你去,我帮你去!”
“你不是还没吃饭吗?”齐锐对我笑笑。
到了南西所以后,我还有些不适应和他之间的角色转换,恍惚了一下才道:“不好意思,应该叫你教导员了,老是改不了口。”
“没关系,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齐锐并没有让我出警的意思,我干脆顺势拿过他车钥匙,向警车走去,边走边回头说:“领导先吃,我去去就回。”
“那等你出警回来,我请你吃饭吧。”齐锐的声音从后传来。
“哦,好啊好啊!”我顾不上和他多话,只求快点找件事做,甩掉门口那无赖。
电台给出的报警位置离派出所并不远,事因是商贩摆摊,争抢地盘起了冲突。我开车驶上路面,发现俞宁竟跟了过来。
妈的!他想干嘛?袭警吗?
我忐忑不安地到了案发地,下了车,小贩们一见我就一窝蜂涌了上来,七嘴八舌地互相指责,唾沫横飞。
“别急别急!你们一个个说,行不行?”
尽管一再重申、安抚,但好像我的语重心长反让他们越来越暴躁,纷纷上前拉扯着我的制服,要我立马给出一个裁决。
要是换了如今的我,势必会问他们要不要去所里坐一坐?
一个个好好把经过讲清楚,半天讲不清楚,可以上升到24小时,24小时不够的话,48小时内,我都有权扣人。家人找来的,我可以代为转交食物,没人来管又爱胡搅蛮缠的,本警官不管饭不管水,当然也不会刑讯逼供。我只会没收手机,也不再审,先让这人静坐个12小时。
这12个小里很多人会想到生,想到死,想到12小时后将何去何从?是毫发无伤地走出派出所,还是被关进暗无天日的拘留所?那个地方可比监狱恐怖得多,这样自我摧残一夜,当我再出现在笔录室时,无数来时刚硬的无赖都会痛哭流涕着求我马上进行笔录,怎样调解都可以。
可惜,三年前的我没有那样的魄力与经验,在众人的争执中,我慢慢陷入被动,没有一个人听我的劝解,没有一个人再把我当成警察。早知道,我该和齐锐一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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