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班的许千山
郑旭抽着烟,心里估算着时间。十几分钟后,他从阴影里站出来,把许千山截在来来往往的情侣人流间。
许千山明显没料到这出。他看到郑旭向他走来,吓了一跳,左右张望着试图找到郑旭的目标。郑旭越靠近,他越是僵硬得厉害。郑旭能看出许千山害怕。不好意思,这刚好就是郑旭对他感兴趣的一个原因:你都这么害怕了,怎么非要来、非要留下呢?
郑旭把胳膊随意地搭在许千山肩上。他在台上吼出了一身薄汗,手臂上的汗水蹭在了许千山的白衬衫上。他感觉许千山肩膀轻微地一抖。郑旭有点儿想笑。他又不打人,许千山这是自己吓自己吗。
郑旭搂着许千山往旁边带了两步,离酒吧门远了一点。他问许千山:“你怎么不喝?”
许千山愣了片刻才意识到他在问什么。他迟疑地开口:“今天……不是很舒服。”
“不舒服还来酒吧?”郑旭真的笑了出来。许千山尴尬地抿紧了嘴唇。
这次不是郑旭刻意给许千山难堪,实在是他本性难移,自然而然便开始揶揄。郑旭拍了拍许千山的肩膀,后者受惊地一缩脖子,又马上停下了,就那样僵硬地梗在原地。
“怕我啊?”郑旭说。
许千山赶紧摇头:“不是……我就是,紧张。”
郑旭看得出来。许千山说完喉结便是轻轻一颤。郑旭勾起手肘,拿大拇指蹭了蹭,许千山下意识往后仰头。昏黄路灯下,许千山的耳垂红得像是血滴。
郑旭心想,果然。
第2章
许千山是个挺传统的人——也不能这么说。搞同性恋这事儿本身就传统不起来了。但郑旭的确费了一些功夫才把他搞上床。许千山是处,各个意义上都是,第一次的时候紧张得不得了,郑旭又不是什么温柔的人,结果场面相当惨烈。
许千山挺有韧性的,明明疼出了一身汗,就是不喊停,见郑旭没动静,还主动开口求他继续。郑旭没耐心,被许千山勾得有火发不出,当场就准备起身走人,根本没有怜香惜玉开解安慰的打算。许千山听见动静,不明就里地撑起手肘回头看他。两人对视片刻,郑旭啧了一声,伸手把许千山推倒压上去,握在一起草草打出来了。
不爽,各种意义上的不爽。完事儿之后郑旭烦躁得很,也没问许千山意见,就独自个儿开始坐在床头抽烟。
郑旭租了个半地下室,窗户在靠近屋顶的地方,光远远落下来,在许千山背上印出了井字窗棂。许千山从被郑旭弄出来起就动也不动地趴在他身边,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他浑身上下汗津津的,背脊上也泛着一层汗光。这人脱下衣服身材也没料,就只有背长得好看。郑旭余光瞟到他背上,稍微消气了。他伸手放在许千山肩胛骨中间,感受呼吸间的起伏。
许千山还是怕他,郑旭一碰,他就一颤。郑旭烦了,骂他:“现在这么敏感?刚干嘛去了?烦人。”
许千山低声道:“对不起。”
但他看起来也不是很抱歉的样子,相反,表情里有一些迷茫。像是他也没想到怎么走到这一步。许千山撑起手肘,看样子是想找郑旭索吻,结果一翻身就疼得不敢动了。郑旭没拿烟那只手搂住他,跟他亲了一个。郑旭嘴里满是烟味儿,许千山嘴里却有轻微的血腥味儿。是之前郑旭干进去的时候许千山太紧张,牙把嘴给磕了。
郑旭一时间有点儿想笑。这也太狼狈了。他就没做过这么狼狈的爱。他咬住许千山的舌头,明显感觉许千山僵住了,像个受惊的兔子似的,甚至都不晓得把舌头从他嘴里抽出去。郑旭也不松口,就一下一下舔他舌尖,听许千山的呼吸逐渐粗重,从喉咙里发出像是喘息又像是哽咽的声音。
——郑旭想,玩许千山比干他爽多了。
许千山一被放开就趴在手肘上大口地喘着气,浑身发抖,连臀肉都在颤。他的体型很匀称,比郑旭之前干过的那些圈内人要多点儿肉。郑旭看得新鲜,随手按熄了烟头,空出手来对着许千山的屁股重重一拍。皮肉拍击的声音连同许千山的惊叫一起响起。许千山猛地回头说:“你干嘛?”
声音里难得的有了点儿鲜活的生气,委屈着呢。
郑旭无甚歉意地揉了揉被他拍红的屁股,说:“下次努力。”
说出这话前,实不相瞒,郑旭是没想过有下次的,体验太差了。但话说出口郑旭好像也不是很后悔。郑旭又不是那种数着果儿写歌的人,没饥渴到那份儿上。干不干的无所谓,主要许千山这人挺有意思的。
下次许千山再来的时候,郑旭就没做那方面的准备。他那时候正好刚写完新歌,把许千山从酒吧接回来的路上就说要弹给他听。许千山看起来有点儿难以置信,又有点儿受宠若惊。这人的情绪都写在脸上,特别好懂。郑旭看得很得意。
光弹琴没意思,郑旭让许千山脱得只剩一条内裤,坐他书桌上,像个琴架似的把一把键盘支在他大腿上,接上一大堆插线。许千山被这阵势吓到了,不敢乱动,郑旭就舒舒服服地坐在许千山大腿中间,给他弹唱刚写的新歌。
郑旭的手指在键盘上跳跃,手臂也随之在许千山大腿上滑动。这歌和弦不难,也没什么特别的音色设计,郑旭弹得三心二意的,大可以抬头去看许千山的脸。但他偏不。
郑旭低着头,手肘一次次擦过许千山膝盖,呼吸喷在他肚脐,视线若有若无地钉在他腹股沟。间奏的时候,许千山手已经向后撑在了桌子上,大腿抖得跟筛糠似的,害郑旭弹错了好几个音。
郑旭一点儿也不生气,他漫不经心地唱着新歌,听许千山在他头顶喘息。那喘息越发急促,郑旭也越发得意。临近结束时,郑旭还自由发挥了一个长琶音。他听见许千山喘得都快哭了,很有先见之明地把键盘抱起来。果然,许千山很快就到了。他每一寸皮肤都泛着红,仰着头,双手拄在身后,大张着双腿,就这样射在了内裤里。
本来郑旭只想逗逗许千山,自己没打算做什么。但他看见许千山那副狼狈的、无助的样子,不知怎么的,也起了反应。第一次的经历太不愉快,比起再干一次许千山,郑旭宁愿自力更生。这次他的用时比平常更长一些,直到许千山缓过来也还没打出去。许千山睁眼看到郑旭的动作,犹豫了一下,从书桌上跳下来,单腿跪在了地板上。
这意思很明显了。
许千山试探着伸手去握,郑旭没拦他。郑旭知道许千山肯定没做过口/交,让他试试搞不好会磕到。那情况就惨烈了,可能比第一次用下面那天还恐怖。但许千山已经准备好了。他单膝跪在地上,背脊弯曲成漂亮的弧线,从下向上抬眼看郑旭。这幅样子,让郑旭实在很难拒绝。
——只此一次。
他想。然后许千山把他含了进去。
许千山完全没有技术,但他相当小心,没磕到郑旭,值得称赞。跟许千山没什么好较劲儿的,郑旭也不憋着,没多久就释放了出来。说实话,感觉还行,尤其是事后。郑旭终于有正当理由搂着许千山摸他的背了。
许千山还是紧张,但他喜欢接吻。郑旭多亲亲他,许千山就黏人得不行。地下室比地面凉快一些,但也有限。好在许千山体温偏低,郑旭跟他挤在一张单人床上,觉得北京的大夏天也比去年好过了一些。
有一有二就有三。次数多了,难免被人看出来。第一个看出来的是醍醐的鼓手阿杉。
郑旭早跟醍醐全员出柜了。这还是在轮下给的经验教训。郑旭要是不说,到时候人家发现了只会往坏的地方想。哪怕郑旭从来不吃窝边草也没用。人家一旦有由头找你麻烦,干什么都是罪证。后来组醍醐的时候郑旭当场就说出来了。贝斯谢微微是个特别酷的女的,听郑旭说完表情都不带动的,就“哦”了一声。鼓手阿杉倒是吃了一惊,但也没啥意见,后来被房东扫地出门时还搬来跟郑旭合租了。
郑旭租的地下室分了两个隔间,里间卧室,外间客厅。阿杉就在外间拉了个帘儿隔出一条过道,醒着的时候拉开帘儿当客厅使,困了就拉上帘儿睡觉。许千山每个周末定时来过夜,有时周中也来。按这个频率,再加上郑旭的性向,阿杉是眼瞎了才会看不出来。等有天许千山走了,阿杉就问郑旭:“男果儿?你不是不搞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