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班的许千山
“操,你才果儿。”郑旭第一反应就是骂回去。但阿杉说得没错,许千山这种是标准的果儿套路了。非要说不同,就是许千山没真果儿那么放得开。他俩至今也没真刀真枪地做过。
许千山周四下午没课,跑来找郑旭的时候,郑旭想起这茬,就随口提了一句。他本来只是把这事儿当个笑话讲讲,并没有抱怨的意思。结果许千山立刻就脸白了。郑旭纳闷儿问他,许千山却不理人。沉默片刻,他抿着嘴唇开始脱衣服。
郑旭本来没想做的,看许千山这样,一怔:“你干嘛?”
许千山不说话。他往床上一坐,翻身去扒拉郑旭的床头柜抽屉,找到了就靠在墙上开始给自己润滑。他毫无经验,笨手笨脚的,那场面一点儿都不香艳,简直看着都疼。郑旭实在看不下去,拉开他手骂道:“是不是傻?一个螺栓儿一个帽,你疼的话我能不疼?别瞎搞。”
许千山不说话。郑旭抬眼去看,吓了一跳。这人居然哭了。许千山流着眼泪,无声地看着郑旭,表情又倔又无助。郑旭后悔死了,没事儿提什么插入啊。还有许千山,这什么奇奇怪怪的争强好胜心。怎么,插哪里不是插,还能插出鄙视链了?
郑旭没招了。他翻了个白眼,起身往浴室走,边走边说:“算了算了,你——哎,你确实是真想做?非要干这个,不如我让你试试。”
郑旭至少有五年没做过0了,但毕竟能比许千山熟练些,懂得放松,型号也好匹配。他估计着,让许千山上他至少没那么惨烈。郑旭撑在浴室墙上,生疏地做着准备工作,边干边觉得怪异。他多难得一个纯1啊,今天居然还要撅屁股。这都是些什么破事儿。许千山到底是有什么毛病。
郑旭一边腹诽着,一边做完了润滑。回卧室的时候,他还稍微有点儿尴尬,结果一看许千山正失魂落魄坐在他床上,一点儿硬起来的意思都没有,那尴尬就尽数化为了烦躁。郑旭随手捞起一件T恤,劈头盖脸往许千山身上一扔:“不干就滚蛋。”
许千山一哆嗦,这才骤然醒来。他抬头看到郑旭的裸/体,立即就脸红了。
又不是第一次见。郑旭想。
许千山凑上来吻郑旭。那动作带着点儿讨好,也带着点儿歉意。郑旭被这个吻磨得没了脾气,半推半就地坐了下来,时不时用膝盖蹭一蹭许千山。许千山很快有了反应。他笨拙地越到郑旭身后,开始干他。许千山初哥一个,没得技术,体力也不咋样,但足够小意温柔,时刻记得照顾郑旭的下面。天热,郑旭被操得懒洋洋的,像一条船随海潮轻轻翻涌着。很舒服,很放松。
许千山还是喜欢索吻,哪怕背入式也要把郑旭的脸掰过来亲他。他们搞了两次,结束的时候差不多是傍晚了。郑旭搂着许千山的背不让他起身,许千山就乖乖趴在他胸膛上,任他摸自己的背。许千山的嘴唇压在郑旭心口,像一只蝴蝶的停泊。
那之后许千山的胆子明显大起来了。郑旭带着坏心眼儿去碰他,他也不躲了,就回头冲郑旭略带羞涩地笑。笑完了,他有一点点难为情地握住郑旭的手,往下面牵。许千山的眼神湿漉漉的,像是委屈,又像是不知所措,跟郑旭头回见他那时候很像。这没办法,郑旭就喜欢这个风格。他把持不住,终于好好上了一次许千山。
许千山不紧张了,双方的体验可都比最开始好太多了。爽。郑旭印象最深刻的是许千山的声音。他怎么那么能叫,百转千回,跟唱歌似的。郑旭心想着下次一定要开录音,这声音,可以采样放新歌里去了。
许千山不经操,当晚给郑旭干得眼泪直掉,第二天直接赖在郑旭床上旷掉了早课。郑旭看得好笑。许千山厨艺不错,平时他来郑旭的地下室都是给做饭的。现在他罢工了,郑旭只好自己顶着大太阳出门给许千山买盒饭。回来时,他见许千山坐在客厅里,阿杉在旁边,两个人气氛尴尬地聊着天。郑旭进了家门,两人特别一致地转头看他,两边的模样都是在求助。郑旭差点儿笑出声。
下周许千山再来的时候,就不让郑旭操了,至少没让他操太狠,也不肯开口叫。郑旭问他,许千山就涨红了脸,小声说:“阿杉哥在呢——”
郑旭一怔,想起来他们这儿隔音条件实在有限。他大笑出声,搂着许千山极其响亮地亲了一个。许千山被吓了一大跳,但郑旭想要的,他总是会给。他跪趴在郑旭的床上,流着眼泪把枕头给咬出了两个牙洞。
第3章
没多久,张未然也知道了。
张未然那天来酒吧是跟老板谈场地租借的,郑旭于是只简单跟他打了个招呼,便带许千山走了。他自己没觉得有什么,张未然却看出来了。次日他又找上了郑旭。
张未然找郑旭当然不只为许千山。他最近挣了不少搭线分成的外快,手头有了点儿闲钱,又不知道该干嘛,思前想后,干脆办了个搞音乐的公司,自己当老板。这老板目前还是个光杆司令,想开张大吉,把醍醐给签下来。
签下来干啥?不知道。
签吗?签。
郑旭有点儿兄弟意气,是张未然把他从饿肚子的边缘救起来的,那张未然要干个什么大事儿,他也得帮忙。哪怕八字还没一撇呢,姿态也得有。他把谢微微阿杉都叫来,三个人特别随便地就着烟酒茶商量了一圈就签了。
签完张未然冷不丁问郑旭:“许千山呢?”
郑旭没反应过来,还以为真问他许千山行踪,顺口答道:“今儿早上自己回去了——”还是他送上地铁的。
话没说完,郑旭猛地意识到张未然是在这儿套话呢。他瞪着张未然,张未然也扬起眉头看他。但他什么都没说,郑旭也不再提这事儿,转而商量起给醍醐做专辑的想法。
醍醐乐队在前后海这块儿的知名度还挺不错,不是路人皆知的最有名那撮儿,但随便问问常客,提起醍醐都会竖大拇指。张未然觉得郑旭的创作能力很强,有深度,视线也比较开阔,适合推出去。要真能成,也好把他公司带起来,一炮打响。
签了这个约其实什么都没拿到,但醍醐三人还是特别开心,就像忽然得了承认,有了指望,能把自己写的歌放到大江南北去。
像醍醐这个风格的乐队,都有点儿傲气,互相之间看不起,觉得自己全天下最了不得,世人浑浑噩噩听垃圾流行歌多少年,就缺他们写一张振聋发聩的好专辑洗涤心灵。郑旭对他几个德行心知肚明。别看谢微微嘴上一句话不说,心里肯定也是这么想的。阿杉可能好点儿,这人兼包并蓄,真爱齐柏林飞艇的同时还能喜欢上SHE。
兴奋劲儿上来就要聚餐。醍醐三个人挤上张未然的车往簋街开,开到半路,郑旭接到了许千山的电话,问他见没见一本《东方文学史》笔记。他俩早晨睡迟了,许千山匆匆整理书包时漏了这本。郑旭想了想,对书名没印象,就记起来许千山昨晚是看书看到一半被郑旭闹的,至于那书,郑旭随手就放谱架上了。他问许千山着急不,许千山其实也不急要,说没丢就好,让郑旭回家给他拍一下某几页。
郑旭挂了电话,就见张未然冲他笑。他明显听出来了电话对面是谁,笑眯眯道:“千山今晚有课吗?没课也一起来聚聚?”
郑旭一怔,没应声。在这之前,郑旭一直觉得他们是纯粹的肉/体关系。他上许千山,有时也让许千山上他,在那么个肮脏的地下室里做肮脏的事,舔遍许千山汗津津的背。除此之外就没有了。
毕竟,他跟许千山哪儿有共同话题啊。
张未然奇道:“没有共同话题你们整个周末整个周末的在一起?一天七次啊?”
实话说郑旭自己也想不通。他跟许千山不怎么聊天儿,但在一起沉默也不觉得闷。真是奇了怪了。
许千山从练琴那一次之后开始带书包来郑旭家。他们做,然后郑旭抽烟,许千山戴上眼镜读他的书。地下室光线不好,就照亮那一小块,许千山就靠在那一小块光线里。因炎炎夏日而赤裸着的身体,在日光中像一座苍白易碎的瓷雕像。郑旭有的时候趴在他身上看他读的书,有时候自己去写歌,偶尔还会出门找阿杉和谢微微喝酒,把许千山独自放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