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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与好玩

作者:诸事皆宜 时间:2020-11-08 05:56:30 标签:HE 竹马竹马

  但她笑不出来,妈的,心暖了又凉:这么好一学弟,别是喜欢上我这个垃圾了吧?
  杨司乐看不穿“有故事的女同学”的心理活动,即使饭菜都凉了,他也要硬拉着她坐下,用从音像店老板那儿学来的招数接着和她摆龙门阵。
  “我们是玩乐队的,对吧。”
  “嗯。”
  “迟早有一天要原创吧?”
  “……嗯?”
  杨司乐把筷子一拍,不放过任何能怂恿学姐的机会,热情洋溢地说:“所以!遇到人渣,写歌骂他!”
  林漓:“……啊?”
  杨司乐兴奋了起来,充满干劲,按亮手机就准备通知谢沉暑假一起干活儿。
  再度坐下的林漓见他突然跟打了鸡血似地神采奕奕,不禁感叹丛生。
  原来世界上真的存在这种年轻人,不会被任何形式的忧郁控制,总能轻易地迎接快乐、拥抱瞬间。佩服佩服。
  就是谢沉……唉,苦命孩子。
  洗漱完备,正在床下换睡衣准备眯个觉的谢沉莫名打了个喷嚏。
  室友一:“学神热伤风啦?”
  室友二:“你懂个屁,只打一个喷嚏说明是有人在想他。”
  室友三:“那不用说了,肯定是首席在想他。”
  话毕,他扔开耳机,一头扑进室友二怀里,掐着嗓子抑扬顿挫地喊:“沉沉!人家要汗你一起考第一,一起领奖金,一起用奖金去爱琴海看海,反正,就是要一直一直汗你在一起了啦!”
  室友二面无表情一动不动,语气却甜蜜且烦恼:“吼,所以现在是怎样?我有说过要跟你在一起吗?你这个……”
  室友一吐了:“呕。”
  在他们打情骂俏的同时,已经躺上床盖好小被子的谢沉回复完杨司乐的消息,心情颇好地宣布:“期末展演我和杨司乐一起。睡了,午安。”
  室友二一愣,随即立刻推开室友三,挤进室友一的胸口:“司~乐~人家要汗你一起了啦,才不要那个施年~”
  自从谢沉知道自己之于施年,正如一个更优美的倒影之于事物本身后,便不再在意这类玩笑和揶揄了。
  他检查好闹铃,关上手机,翻了个身用被子盖好后背和肚子,缓缓睡了过去。
  正独自躲在杨司乐练过笛子的那个小树林里背第十二遍乐理书的施年也打了个喷嚏——
  操,绝对是杨司乐又在骂我有病。
  算了,不和他计较。施年揉揉鼻子,低头看回书页。
  额,刚刚背到哪儿了来着?
  ……妈的,杨司乐还是得给我滚啊!


第14章 第四乐章的求救信号
  期末周,五天全排满,前两天考语数外和其他文化课,后三天是西洋楼民乐楼以及声乐、舞蹈、播音等专业所在的百川楼各自的专业考试。
  施年练了足足一个月,各科均正常发挥,不出所料地拿下了西洋乐系的总分第六,弦乐演奏专业的年级第一。
  和上学期一样,他听从班主任的“推荐”,报了期末作品展演。
  本来不用额外准备什么,反正曲子就是用来期末考核的那首,只相隔两天,不大可能忘得一干二净。但他从同桌张晴好那儿听说了一件事——谢沉今年不会上场,将由杨司乐来吹他写的曲子。
  这就让施年不大舒服了。
  钢琴实力贼他妈牛逼的作曲系第一不上场,让民乐系吹奏班的业余鼓手上场,实在有点东西。
  更何况他们报的奖项都是“最佳独奏”,施年不敢再给自己喘息的机会,哪怕考完试也还得接着练。
  周六社团活动得结课,周日高二展演,第三天才轮到高一展演。
  比赛前的最后几小时,杨司乐越来越明白,为什么只有大佬敢报这种比赛了。
  这和带乐队去广场上吹拉弹唱不一样的地方在于,广场上的观众九成九是陌生人、门外汉,演出者只要不收费不扰民,心理负担是很小的,抛开害羞基本等于没有。
  但这个期末展演就不一样了,前排坐满评委不说,后面还都是即将入行的同学、朋友,一旦翻车无异于自取其辱。更何况他要表演的是好哥们儿谢沉辛辛苦苦写了三天的曲子……好吧,三天好像也没辛苦到哪儿去,但不妨碍他接着紧张!
  下午彩排完流程,杨司乐二入小树林,再度自挂东南枝,装逼地望着墙外的高楼马路酝酿情绪。
  日复一日的疲惫生活,日复一日的假面人生,从逼仄简陋的出租屋到另一个名为“职场”的牢笼,对着如果不是相遇在公司,可能一辈子都不会主动去结交的同事说违心话,对老板的压榨忍气吞声甚至附和,直到自己也奴役了自己的肉|体和思想。
  好惨……不是说社畜,杨司乐是觉得自己有点惨。
  果然,搞艺术没点心理疾病是不行的,课余生活太过多姿多彩,天生性格太过乐观洒脱,根本体会不充分谢沉想表达的那种,从麻木到奔放,最后又复归为失望的情绪。
  枯坐一下午,除了俩胳膊蚊子包,他啥都没酝酿出来。
  离正式上台只剩二十分钟,特地返校观赛的高一生和留校看热闹的高二生差不多已入场完毕。
  杨司乐扒着控台侧边的幕布数了数,礼堂上座率能有七成,足足六百多号人,乌泱泱坐了一大片。
  告……告辞!
  他逃似地跑回休息室吨吨吨喝可乐,喝完也不消停,抱着中山装外套在有限的空地上踱来踱去,一边踱一边打可乐味儿的嗝。
  无事一身轻的陈楠坐在化妆台上看他瞎转:“杨哥,我眼睛疼,歇歇吧。”
  杨司乐越走越快:“没……嗝!没办法,我停……嗝!停不下来!”
  陈楠从化妆台上跳下来,凑到他身旁给他指了指角落里的牟翔飞:“看看翔哥的心理素质,独奏类第一个上场,人家慌了吗?”
  杨司乐看向坐在椅子上低头面壁的牟翔飞:“我看他是……嗝!睡着了。”
  陈楠用手背拍了拍他的胸口:“能睡是福。有种你也睡,睡醒了直接上台,岂不美滋滋。”
  杨司乐指自己的喉咙:“打嗝,怎么睡?”
  陈楠困惑:“不是,我们乐队首演也没见你紧张成这样啊,区区期末展演居然能把你吓到打嗝。”
  “区区?”杨司乐薅起化妆台上的笛盒,不由分说塞进他怀里,“你区区一个……嗝!给我看看?”
  陈楠立马认怂,把笛盒放了回去:“堂堂!堂堂期末展演,哈哈。”完事儿还在盒子上爱抚了一下表示敬重。
  一直盘着手没说话的谢沉突然从化妆凳上起身:“我回观众席。”
  陈楠觉得不对,下意识伸手拦他:“等等!”
  “杨哥肯定没问题的,对吧?”他冲杨司乐拼命挤眼睛。
  由是,杨司乐才意识到,自己的无所适从在谢沉眼里就像临阵反悔,过于小家子气,过于不尊重他的付出和信任,实在伤人。
  他内疚地看了便难为情地低下了头,逼自己忍住打嗝。
  “嗯,我没问题,就是有点想……上厕所。”
  男厕所隔壁的女厕所门口人满为患,放眼一扫全是熟面孔:
  常年挂在“音中之星”宣传栏上的钢琴专业第一名;常年稳居民族弦乐专业前三的弹奏1班班长;校电台负责人,单簧管专业前十……
  绝了,没一个能打的——没一个是他杨司乐能打的。
  排在厕所外面等着方便和换礼服的女孩子们无聊地打量他,眼里多是好奇,没别的意思。但杨司乐依然承受不起,赶忙灰溜溜地跑进男厕。
  礼堂的卫生间修得豪华,跟酒店有得一拼,他钻进最里面的隔间,解完手也没急着走,马桶一盖就坐着给自己催眠。
  无声地哼完两遍《我真的很不错》,默念了一次《超越自己》的歌词,在大腿上敲了一段《不再犹豫》,再回想一下乐队首演时的兴奋跟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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