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院实习记录
“停下吧!你已经赢了。”齐汾恳求他,“不再继续折磨他了。”
“好吧!”姜荻欣然同意。他已然得偿所愿,十分开心,就等着现实里杀到姜牧面前,耀武扬威了。
梦境就此结束。
这场梦境在现实里经过了一整晚,齐汾起床时倍感疲惫,还是纯精神上的倦怠,就像熬了整个通宵一般,一点没有睡过的感觉。
闭上眼,最后姜牧绝望的眼神还在眼前浮现。
这是梦吧,只是个梦境而已。齐汾甩甩头,把梦境中的一切抛在脑后,爬起床回归现实。
在梦境中呆久了回来会有不真实的感觉,偶尔会难以辨别何为梦境和为现实。怪不得那么多患者都是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出不来,齐汾似乎理解他们了。
……这可不是个好事儿。
好在姜荻的梦境虽然基于现实制作,但所有的一切都靠合理的推断做出来的,等真正经历这一天会发现许多人物和事物都与梦里不尽相同,齐汾努力走了出来。
齐汾抓狂地发现自己游戏练得级别白练了,任务都要重复做一次,气地他差点弃游。在方柯然出院办手续时,亲切地跑过来约他游戏见面时,都没有期待感了。
他翻看游戏里的排行榜,瞥到上面前十里的某个人名。在梦里姜牧把它买了下来,还让俩个号结了婚,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婚礼。
有点怀念。
前一天没休息好,结果他几乎一天都在打瞌睡,早上跟着查房时差点站着睡着了,还被主任点名要求背诵地介绍患者信息。幸亏在梦里也发生过这个事儿,齐汾靠记忆力取胜,就是不注意地加了许多在这个时候还没检查得到的信息,让魏凯后来拿到检查结果时,以为齐汾开了特异功能。
“你怎么知道的?”魏凯好奇地问。
齐汾恍恍惚惚:“梦里看到的吧?”
“……”魏凯无语,“你赶紧回去补觉吧,查完房今天也没什么事儿了。”
齐汾恍恍惚惚:“好。”
他往宿舍回去的都路上就跟梦游似的,闭着眼差点撞电梯门上。以至于发现宿舍门没有锁时也没意识到问题,推开门就走了进去。
然后就被吓醒了。
姜牧翘着二郎腿坐在齐汾的床上,面色阴沉的可怕,眼神像是要吃人。整个景象看来,给姜牧手里塞把带血的刀子,就可以打上标题《吃人后》了。
齐汾缓慢后撤,趁姜牧没注意,悄悄退出了房间,重新把门关上。
问:受害人跑到宿舍堵人,明显气炸了,怎么办,在线等,急!
答:请自求多福。
头不疼了,上下眼皮也不打架了,神清气爽,回去继续工作喽!齐汾转身就溜。
“你去哪?”慢悠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姜牧斜靠在门框上,面无表情地重复,“你又要去哪?”
齐汾胆战心惊地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走廊尽头,“去实习。”
上班时间宿舍楼人少,齐汾害怕自己就算再次被一刀捅了,短时间内也不会有人救命。
姜牧没有说话,眼睛都不眨地瞪着齐汾。后者心虚,他没想到受害者这么快就杀过来了,或者说他一时冲动,下决定骗姜牧时也从没考虑过后果,只想报复他而已。
齐汾自觉无颜面对姜牧,被姜牧瞪地腿都发软,小心翼翼地说:“那、那我就去实习了。”
姜牧用动作代替了语言,扯住齐汾胳膊,一把拽进宿舍,关门、上锁。
齐汾感觉姜牧是真气地不行,手下失了轻重,捏的自己臂膀生疼。
“你有什么要解释的么?”姜牧抓住齐汾,低头问他,宛若即将爆发的火山。
齐汾搜肠刮肚也不找不到能说得出口的解释,他眼神飘忽,左顾而言他,“你离我太近了……”我无法思考了。
姜牧挑眉,“太近了是么?”他猛地逼近齐汾,把他甩到床上,自己也随之压在他身上。
这样更近了喂,身体都贴上了!齐汾感觉对方更生气了,赶忙赔笑着弥补道:“不近,呵呵。”
姜牧被取悦到,怒火略微平息了一点,他垂着头,气息喷吐在齐汾脸上,“你的解释呢?想好借口了吗?”
齐汾缩着肩膀往后躲,床垫被压的塌陷下去。姜牧注视着他无力的躲避,然后凑到他威胁道:“最好给我一个能让我接受的解释,否则我不保证你能活着离开这里。”
齐汾思维由于恐惧彻底崩溃,干脆开始装傻,“你说什么?什么解释?”
“哦?”姜牧若有所思,“梦境里那个不是你?”
“什么是我?”齐汾感觉到姜牧有点相信了,再接再厉,装傻到底,“你梦到我了?”
“是啊,梦到你了。我梦到咱俩一起泡温泉,你哭闹地说不要,却不得不软倒在我怀里,释放出自己,把温泉水都弄脏了。”随着讲述,姜牧做出撸动的动作,然后把手放在嘴边轻舔,色气十足。
我什么时候哭闹着喊不要了?!齐汾咬碎牙把事实吞进肚子里,皱眉道:“你真变态!”
俩人对瞪几秒,姜牧突然乐了,皮笑肉不笑,表情比刚才更加可怖。他低声笑道:“如果你认为我还分辨不出真人和假人,那么你就继续装傻……”声音渐轻,最终弱不可闻,给了听者无限恐怖的幻想。
齐汾被吓得打了个哆嗦,只花了半秒就决定实话实说,“我、我就算是生气你老耍我,所以才配合姜荻的。”
他感觉姜牧手部移到他的脖子,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掐死他,惊慌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也想耍你一次而已。”
“耍我?”姜牧抚摸他的脖子,手掌逐渐加力,“所以你是在用死亡惩罚我?”
齐汾颤抖地抓住姜牧的胳膊,生怕他一个冲动真掐死自己,“对不起。”
姜牧低头埋在齐汾耳边,沉默不语。
齐汾看不到姜牧的脸色,身体僵硬地等待他下一步动作。似乎过了很久,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恐慌的感觉慢慢消散,他突然意识到姜牧并没有在掐他,而是按住他颈部动脉,感受他血管的跳动。
姜牧话锋一转,轻声感叹:“真好。”
“什么?”
“你还活着。”
“……对不起。”
姜牧调整好情绪,抬起头直视齐汾,“不许再拿自己性命胡闹。”
齐汾发现姜牧眼圈红了,愧疚地咬咬嘴唇,“对不起。”
姜牧跟小孩子似的说:“发誓。”
齐汾顺从地发誓:“我发誓我珍惜生命,不再拿生命胡闹。”
姜牧这才满意,垂头轻吻齐汾。
齐汾也毫不吝惜地回应,甚至还抬手搂过姜牧的脖子,让俩人贴的更近。他似乎想用自身的热情去弥补姜牧的伤痛,把自己的歉意传达过去。
姜牧感受到齐汾的柔软和温热,就像是末日的劫后余生,又像是颠簸流离后的情定终身。他庆幸极了,闭上眼,拦住快要流下的泪水,不让齐汾看见自己的脆弱。
这个吻绵长而热烈,俩人尽情宣泄暴躁的情绪。
一吻过后,默默对视片刻,回味适才的缠绵。熟料姜牧突然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了脸色,“那么现在该谈谈关于你骗我的事儿了。”他提前把腿跪到齐汾腿间,双手承载他两侧,防止他逃跑。
齐汾:“???”敢情刚才是中场休息,这事儿还没翻篇呢是吗?!
姜牧被齐汾的表情气笑了,手背缓缓沿着齐汾脸庞描绘着他脸部的曲线,“我什么时候说原谅你了?宝贝。”
齐汾被一声“宝贝”叫的毛骨悚然,“我我我我”了半天说不出话。
“胆子大了,敢耍我了啊?”姜牧语气揶揄,轻笑道。
“不敢不敢。”齐汾连忙否认,“我就是开个玩笑,呵呵,开个玩笑。”
“玩笑?”姜牧眯起眼,“所以梦境里发生的事情都是玩笑,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