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如焚[ABO]
镜头转的很快,他还没来得及看清,就又转到读诗的嘉宾身上去了。
傅海行耐心的等,等嘉宾下台,等晏港再一次出来报幕,等镜头再一次转到他身上去。
年轻男人手里举着纸牌念接下来要上场的嘉宾,一只袖管完完整整的展现在傅海行面前。
傅海行觑着眼看清了。
小小的,金色的,一枚狮子头,头周围有茂盛的鬃毛。
现在他床头柜里正安安静静的躺着一对一模一样的,银色的,两枚狮子头,头周围有茂盛的鬃毛。
第二十章
立冬了,正瞅着是个周一。
一大清早的玻璃上结了一层白雾,傅海行准时准点的起来。
俩毛孩子上周就送走了,晏港知情识趣通情达理的没再来打扰,不知在忙些什么,只在周一来听个课,顺便和他一起吃个午饭,和以前相比收敛不少。
傅海行觉得这小子有事儿瞒着自己,犹豫几天,问的话在嘴边拐个弯就咽下去,发出去的信息在消息框又一个字一个字删掉,最后还是当没事人儿一样,该干嘛干嘛去。
这事儿说好也好,说坏也坏。
好的是傅海行终于可以安安静静的备备课改改论文,回归以前的日常生活;不好的是他对晏港好不容易提起点兴趣,这小子好像就想急流勇退了。
昨儿赵煜宁不知抽什么风忽然给他打了电话,说自从他归国以来就一直没怎么见过,上次见面匆忙又尴尬,谢谢他的抑制剂,正好见明天是个工作日,又是个不大不小的冬至节,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趁着明天叙叙旧什么的。
傅海行不想应,可惜赵煜宁说的言辞恳切声泪俱下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他唯恐他再犹豫几分钟赵煜宁就能当场给他表演一个上吊自杀看,最后不情不愿的应了,所谓叙旧的地方订在城郊一家饺子馆,赵煜宁说那地方隐蔽性极佳,防狗仔一绝。
几年不见这当年遇事只会哭鼻子的小Omega也发展到需要躲狗仔的地步了,傅海行边感慨白云苍狗边拨晏港的号。
他极少给晏港主动拨电话,晏港接电话的速度倒一直是让人印象深刻的快,几乎是秒接,一直等他电话似的:“哥?”傅海行不知鸡贼小子什么时候润物细无声的把对他的称呼从“海行哥”变成了一个单字“哥”,不过他懒得追究:“明天估计不能跟你吃饭了,赵煜宁要来约我来着。”
“他约你干嘛?”晏港啧了一声,很不耐烦的样子,“怎么?我没把他操熟他旧情难忘?”这就是混话了,傅海行竟然一时间没忍住笑出声来:“他是来感谢我上次在壹公给他的抑制剂。”
“都过一个来月了,现在倒想起来谢你了。”
晏港嘟囔着挂了电话。
很好,傅海行站在讲台上。
晏港估计是气的不轻,今儿不知躲哪去生闷气儿了,惯常的第一排没他的影子,空落落的,有学生带着探究八卦又兴奋的眼神看他,好像他是个多稀有的玩意儿。
等再下课回办公室去整理东西,同办公室的老教师牛开顺正喝茶,见他进来笑眯眯的问他说下学期有个研究基金充足的项目他跟不跟。
“唔,”傅海行偷摸拣了点茶叶给自己泡开,“什么项目哪?”“AO药物研发,”牛开顺给他加上热水,“我想着你带临床药理的,这方面专业一点?”这话题老生常谈,手指在桌上点着,傅海行问:“多少基金?”“保底两千万,”牛开顺比了个数,“预计五个研究员,基金不够还随时加。”
“嚯,”傅海行小小的吃了一惊,“这么大方?”“那可不,院里说这次拼了老命也要研发出来。”
没人和钱过不去,傅海行兴趣来了,可偏要故作矜持:“不知道院里怎么安排呢,万一院长让我下学期接着带本科,时间磨不开也难受。”
这话是屁话,年终了,他手头的一个项目就要完结,完了他就清闲的很,除了带带本科生就没什么事,他想着趁着项目完结的空闲去旅游一圈。
“别糊涂哪傅教授,”牛开顺着急的怼他两下,“可是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啊。”
傅海行这才应一声:“那把我名字报上去吧。”
忙完这茬就快十一点了,他驱车往郊区赶,按着赵煜宁说的在周围兜了几个圈子才敢进饭馆去。
赵煜宁已经在包厢等着了,除了这小子就没旁人。
和四年前一样的瘦小——或者比那时还瘦。
脸上带了妆,抹着淡红的眼影。
要换以前兴许傅海行还觉得他这是哭了,可晏港前些日子与他说许多演员哭戏哭不出来就往眼泪滴眼药水使催泪棒涂红色眼影。
又是晏港。
赵煜宁穿着一件粗针织的毛衣,堆领,衬的脸真小,只有巴掌大。
这张小脸上有一对儿碧波荡漾的杏眼,一个小巧玲珑的鼻子,下面是一张小巧玲珑的嘴。
“海行哥,”赵煜宁急惶惶的起身,“快坐,您看您要吃点什么?我点单。”
“上壶白水吧,”傅海行外套都没脱,“你快讲,讲完我走,我们孤A寡O待久了不合适。”
赵煜宁一张薄唇被他咬得煞白,吭哧哧的,垂着眉目,一副逆来顺受的可怜样子:“哥,我记得你以前爱吃羊肉的,我……我好久没给你做了,这儿做的也还成,你吃完再走。”
傅海行张嘴想拒绝。
赵煜宁就又泫然欲泣了,委屈屈的加上一句:“好不好?”“……好。”
赵煜宁点了份猪肉萝卜,两个人相顾无言的吃饺子。
傅海行心里装着事儿,吃的自然快,待吃完了搁下筷子,好似审问犯人:“快说。”
“哥,”这回不是泫然欲泣了,是真的泣了。
傅海行眼见着一颗晶莹剔透的小水珠,亮晶晶的,划过鼻梁,在鼻尖尖“啪嗒”一声落下来。
傅海行真真儿觉得心烦意乱,脑子里思维开始发散,想着要是坐在这儿的事晏港——啧,上星期这时候他俩还坐在一起撸串打屁呢!他没吃过晏港包的饺子,这会儿倒是理所当然的觉得晏港做的饭汤鲜味美天下第一,别的不说,就那个轻松又惬意的氛围,就比这儿跟刑讯大牢似的氛围让他喜欢。
“你……你跟晏港不是真的吧。”
傅海行觉得混乱——赵煜宁把他叫来说这个?那他是吃自己的醋还是晏港的醋?那又跟他有什么关系,?巴前巴后的让人烦。
不管怎么样……“喏,”他抬抬袖子,露出那颗银色的袖扣,雄狮头,正和晏港的金色凑成一对,“真的。”
赵煜宁瞅着比林黛玉还悲伤,比西施还病弱,哀哀的,他抓着那只袖子:“哥,你跟他断了吧。
他……他不正常。”
“正不正常我不知道?”傅海行笑了一声,轻巧的提醒一句,“煜宁,你现在是个外人。”
“我知道你不待见我,可我真的为你好,”赵煜宁眼泪真是不要钱的往下落,“哥,你那天也看见了,我……”“煜宁,”傅海行依旧笑着,他不对比自己弱小的Omega发脾气,“我当你要怎么谢我给你的那只抑制剂呢!”赵煜宁不吭声了,怯怯的,后知后觉的觉察到自己把手搁在别人alpha的袖管上是多么逾矩的行为,慢慢松开了:“那……谢谢。”
“客气了,”傅海行起身,“那你来埋单?我就先走了。”
刚出门,晏港电话就过来了,急吼吼的跟查岗似的:“哥?结束没?”“啊,”傅海行应了一声,“怎么这么及时?我还当你监视我呢!”“哪能啊,”晏港笑着,听着心情很好似的,“哥,你立冬给了旧情人,那冬至圣诞什么的…新情人能先预约一下么?”当然行。
“唔,那我考虑考虑吧。”
第二十一章
年终忙,忙的傅海行分身乏术席不暇暖,自个儿都想把自个儿给五马分尸好各占一边的忙活去。
学校本科期末考试又有硬性规定——规定每年的期末考试题与往年的重复率不得超过5%,可书统共就那么厚,C大建校一两百年,整本书都不知被翻来覆去的出了多少试卷。
傅海行心烦,差点没把自己的头发给薅秃了。
偏生带的研究生也不安分,三天两头的论文就往他邮箱发。
他没看两页,就想起来这论文前些日子刚在某本杂志上读过,顿时恼火,把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学生骂了一顿。
学生委屈,再见他时求他放自己一条生路——“老师,这论文我真是黔驴技穷了芭溜妻棱玐贰欺,!”傅海行心想只有你写论文黔驴技穷,老子出考卷就不黔驴技穷?真是不识好歹!遂又痛心疾首骂学生一顿。
再说晏港这崽子除了周一给他来了个电话,又不见人影。
傅教授白日里整日为国家之花朵,祖国之栋梁,社会主义早晨八点的太阳忙活,待下班回家面对的却是空荡荡的,黑漆漆,冷清清的一空屋子,顿生一分凄怆悲凉之意。
见着沙发,就想起晏港还在上头撸过一发,上上星期还有两个小孩子坐在这儿和他一起看《与诗的距离》;见着餐桌,就想起热气腾腾的一顿顿饭;见着厨房——见着厨房那就更了不得了,他想着晏港烧的饭,就又想着得想个招把人家雇来给他做饭。
那边晏港却不知道傅海行心中的这些比山路还绕弯的小心思,他最近确实忙,忙神州台的元旦晚会,忙一个新签的新闻直播节目,忙着去医院体检,忙着收拾不知天高地厚的赵煜宁。
在“笼”会所,晏港单开了一间房,顶层,房里这回放的正是他一直以来心心念念的电动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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