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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者在前

作者:斑衣白骨 时间:2020-11-13 07:10:46 标签:爽文 强强 悬疑推理 幻想空间

  此时书房门被推开,吴阿姨端着一杯热红茶走进来放在纪征手边,问:“今天中午想吃什么呀?”
  纪征压低了声音道:“我都可以,问小蕖想吃什么。暂时不用送茶过来。”
  把吴阿姨打发走,纪征接着看电脑里的文件,接着说:“洪兴在5点25分上了孟翔的出租车,但是孟翔说他并不知道洪芯的去向,因为洪芯上车不到15分钟就在718省道路边下车了。”
  夏冰洋敏锐的意识到这句话对这条线索来说是一个死扣,如果洪芯真的在上车后的15分钟下车,并且孟翔不知道她后来的去向,那这条线索基本可以废弃。
  夏冰洋问:“孟翔的话可信吗?”
  纪征道:“我正在查,给我五分钟。”
  说话间,他已经找到了4月15号的录像,把时间拉到5点20分,放大图像,铺满整个屏幕。
  孟翔的行车记录仪摆在车头挡风玻璃正中间,没有录音功能,只有图像。行车记录仪拍摄到的录像以挡风玻璃为窗口,摄录下了当天暴雨下的718国道。像在播放一场无声电影,电影的剧情随着一台小小的摄录机徐徐推进……
  受雨天影响,出租车的车速保持在40迈以下,雨刷器不断的刮洗雨渐淋漓的车窗,路面的景物还算清晰。
  很快,镜头里出现了大庆五金店的招牌,以及站在店门口躲雨的洪芯。
  看到洪芯,纪征取下眼镜,微皱着双眉紧紧地盯着她。
  洪芯穿着死亡那天的粉色短袖和蓝色牛仔裤,抱着胳膊站在路边瑟瑟发抖,而她身后店门前的一张木椅上摆着一把蓝底绿色波点的雨伞。
  几秒钟后,不知是出租车发现了洪芯,还是洪芯发现了出租车,总之出租车慢慢停在路边,洪芯迅速钻进出租车,画面停止了四秒,出租车又往前推进。
  行车仪没有录音功能,所以纪征听不到他们在车里说了什么。过了十五分钟零四十八秒,出租车再次停在路边,洪芯像是被人狠狠推搡了一把,险些跌倒在路边,淋着雨拍了两下车头,朝车里大声喊着什么。
  出租车并不理会她,把她丢在路边就往前开去。
  洪芯站在路边,绝望又气愤地看着出租车逐渐远去,她消瘦的身影落在后视镜里,越来越淡,越来越小,直到消失不见。
  纪征看完,按下暂停键,道:“孟翔没有说谎。洪芯在5点40分下了出租车。”
  还是听到了最不愿意听到的答案,夏冰洋忧愁地揉了揉额迹,道:“那就是说,5点40分,洪芯还活着?”
  “没错。”
  夏冰洋垂着头,用力捏红色的乐高方块,尖尖的一角险些把他的皮肤扎穿,道:“彭茂留下了一份笔录,他说洪芯在5点钟左后在718省道下车,现在你又找到证据证明了洪芯在5点20分在718省道上了一辆出租车。这样怎么回事?彭茂没有说谎吗?那从彭茂车上找到的证据是怎么回事?”
  纵使纪征对桥洞藏尸案的细节不了解,但也能凭着夏冰洋的三言两语分析一二,道:“但是不能因为洪芯在5点25分上了一辆出租车就彻底洗清彭茂身上的嫌疑。”
  夏冰洋无言沉思着。
  纪征不了解案情,不能给夏冰洋一些可行性的建议,于是又把录像拉到洪芯被孟翔赶下出租车的地方,放慢了速度,再次播放录像,看着看着,他忽然按下暂停,凑近屏幕自言自语般道:“那是什么光?”
  夏冰洋耳朵尖,听到了:“光?”
  纪征把出租车后视镜的画面放大,看着后视镜里如豆点大小,层层叠叠的雨幕里闪烁的一缕似蓝又似红的淡光,道:“出租车后视镜照到了一道光,很淡,像红色又像蓝色。”
  一道像红色又像蓝色的淡光?
  夏冰洋疑道:“那是什么东西?”
  纪征仔细辨别了片刻,发现凭借自己的视力不足以突破像素渣,雨幕厚的阻碍看清楚那到底是什么光,反而被屏幕的光刺的双眼酸痛。
  他闭上眼睛揉了揉眼角,温声道:“看不清楚。不过那道光在洪芯身后百米开外的地方,不知道和洪芯的死有没有关系。”
  夏冰洋道:“没事,看不清就算了,除非是外星飞船射下来的一道光,不然带不走洪芯。”
  纪征闭着眼睛沉沉地笑了两声。
  夏冰洋被他笑的耳根子发痒,也低头一笑,来回捏着红色方块,心里蠢蠢欲动地想和他再说点什么。
  “纪征哥,上次在徐辉家——”
  一语未完,办公室门忽然被推开,娄月站在门口高声道:“大风路八方街口绿化带挖出来一具女尸。”
  夏冰洋愣了一下,慢慢回头看着娄月:“八方街?那是一支队的辖区,归党灏管。”
  娄月急道:“死者是女性,下身赤|裸,双手被自己的内裤绑在背后,先|奸后杀,和洪芯还有冉婕的死相一模一样!”


第20章 黑林错觉【20】
  新官上任三把火, 蔚宁市打一个月前换了副市长, 副市长上任主打城市规划和绿化,力要将蔚宁市的城市面貌打造一新, 成为后来居上的花园旅游城市。为了美化城市, 一周前, 市政|府购买海量的月季花移植到蔚宁市几条主干大道,其中就包括大风路八方街商圈。
  工人们把街边绿化带中原有的灌木连根掘出, 栽上月季花, 这一工程在进行到八方街南路口时被一场意外打断;一位工人在层层泥土之下掘出人体右手的手骨……十五分钟后,南路口被戒严, 一分局刑侦支队出警, 法医和勘察员到达现场挖掘出一具已经白骨化的女尸。
  发现尸骨的现场被拉起警戒线, 周围的街道上挤满了围观的人群,嗅觉灵敏的记者领着摄影师站在警戒线外,正在转播这场骇人听闻的‘市中心发现无名女尸’事件。摄像机的灯光和民众交头接耳的议论声在现场响成一片,外围的民警不停的往外推搡试图越过警戒线的记者和人民群众, 被阻塞的道路上不断响起社会车辆不耐烦的喇叭催促声, 现场只能用一个‘乱’字概括。
  夏冰洋不得已大老远弃车, 和娄月两人在人群中穿行,小跑了数百米才赶到现场。
  外围的民警不认识他,见夏冰洋直奔过来便把他也拦住:“后退!”
  夏冰洋一把推开民警,掀起警戒线弯腰钻了进去,
  民警‘哎!’的一声就要去追他,娄月抬手按住他肩膀, 拿出警官证放在他面前:“南台区分院局刑侦中队清查组。”
  民警指着夏冰洋远去的背影:“那他——”
  “我们队长。”
  娄月说完快走了几步,跟在夏冰洋身边。
  女尸侧躺在绿化带里,身旁围着几名带着口罩的法医,刑警们分散在周围或拍照取证,或询问发现尸体的园林工人,或继续向下挖掘发现尸体的坑洞。
  党灏和支队的老法医站在稍远些的地方,面色异常严肃地在说些什么。
  夏冰洋挤到最前方,蹲在女尸身旁,看到女尸已经呈白骨化,上身穿了一件烂糟的暗红色毛衣,下本身没有衣物,露出被泥土附着的盆骨和腿骨。女尸被平放在地上,旁边放了一条类似内裤的腐烂衣物和沾一条满泥垢的蓝色牛仔裤,想来这条牛仔裤就是她下半身缺失的衣物。
  尸骨的气味很呛鼻,每次呼吸都像往喉咙里吞咽一只大铁球,夏冰洋蹲在地上看了一会儿,口鼻里已经被塞满了尸臭味,导致他舌头有些发硬,缓了一口气才问身旁的法医:“致命伤在哪里?死亡多久了?”
  年轻的法医指了指和不远处和党灏相对而站的老法医,道:“夏队,您问我们主任吧,他在那。”
  夏冰洋起身朝法医走过去,先瞥一眼党灏沉郁的脸色,才问:“老耿,人死了多久了?”
  老法医朝他脸上望了望,嘴里呼噜呼噜地,声音不高,说话也不清楚,被周围嘈杂的人声一盖,简直听不到了。
  斜对过的一名记者趴在警戒线旁拼命的往里递话筒,对警察们高声叫嚷。
  夏冰洋用力分辨老法医的话,但老法医吐字实在不清晰,声音还越来越小,脸上现出一种懒怠的神气。夏冰洋拖在眼角的一道光斜过党灏,又看了看老法医,顿时看穿了这两人间的默契。
  他静了一瞬,忽然掉头冲叫嚷的记者们吼道:“都他妈的给我闭嘴!”
  一旁的相机抓拍到了他凶恶的模样。
  夏冰洋回过头,神色阴郁,看着老法医道:“说吧,老耿。”
  老法医神色不自然地看了看党灏,才道:“死了三年了,看她穿的秋装,大概是16年9月到12月之间。”
  “死因?”
  老法医抬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道:“颈部左侧贯穿伤,还没做伤口鉴定。”
  夏冰洋皱眉:“颈部左侧?”
  此时勘察院勘察员高声喊道:“党队,发现一只挎包,好像是死者的!”
  夏冰洋当即扭转脚跟就要往回走,走了一步又停下,回头看着党灏,看似无味实则有意的叫了声:“党队。”
  党灏脸色依旧郁郁的,除此之外不见分毫情绪,他面无表情地横了一眼夏冰洋,道:“过去看看。”
  夏冰洋和他维持着同样的步调回到掘出尸体的坑边。
  刑警挖出一只黄色女士包,里面装有小镜子、唇膏、护手霜等物,除却这些零散的小东西外,还装有一只钱包。刑警打开钱包,里面夹层里装着几张大小不一的发潮腐烂的钞票。
  刑警检查一遍,看着党灏摇了摇头,道:“没有身份证。”
  党灏蹲下去,戴上白手套接过钱包仔细查看了一遍,让后把钱包扔在地上,道:“应该是凶手为了掩藏受害者的身份 ,拿走了。”
  夏冰洋也蹲下去,仔细看着女尸颈部左侧,在颈部胸骨往上第三块颈椎骨上发现一条明显的切割伤,看来这名死者也是死于颈部贯穿伤。
  只是,她伤在颈部左侧……
  党灏一直默默地盯着夏冰洋,在夏冰洋亲自检查尸体时一言不发,直到他停住翻看尸体,才道:“看出什么了?”
  夏冰洋看他一眼,道:“这名死者的致命伤在颈部左侧。”
  “所以呢?”
  夏冰洋看着他,没有直接回答:“她的下半身赤|裸,双手被内裤绑在身后,死亡前或者死亡后被强|奸。凶手的作案手法和杀死洪芯的彭茂一致。”
  党灏竖起食指和中指在颈部右侧划了一下,笑道:“但是洪芯的伤在右边。”
  夏冰洋顿了顿方道:“那党队怎么想?”
  党灏冷冷道:“有可能是模仿作案。”
  夏冰洋勉强笑了笑:“模仿彭茂?你刚才不是说这名死者的伤在左边,而洪芯的伤在右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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