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管这玩意叫神?
他前脚开门走人,陆忏后脚给江浮生打了电话。
“——喂?老陆?”
江浮生大概是蹲在哪个奶茶店,电话那头传来乱糟糟的杂声。
陆忏拇指摩挲着小指指根,神色沉沉:“我记得你上次说那个什么可的牌子这个月出了限定款机械键盘?在哪预约?”
江浮生那边呆了几秒,试探性地反问:“啊你……你不是不打游戏吗?”
他跟陆忏相处这么多年,心里门儿清这人的娱乐项目实在是太少,且跟“我等凡人”不沾边,活得比祈尤还神仙。
他弱弱开口:“再者说你上个月不是才买了一批机械键盘,你又不喜欢电竞,就别花冤枉钱了吧。”
陆忏冷笑一声:“这钱可不冤枉,这是讨老婆欢心的资金。”
江浮生:“……?”
他想起前几天陆忏给他发的“三黄蛋”截图,意识到某一茬,压低了音量说:“老陆,这键盘你该不会是给祈尤先生的吧?”
陆忏心想:何止键盘呢,游戏房都是给他建的。
他不以为意地说:“是又怎么了?你说你老婆躺你身边对你吹吹耳边风,要点小礼物,你能舍得不给她买吗?……哦不好意思,你没老婆。”
江浮生:“……”
他义无反顾地挂了电话,趴在桌子上抱头假哭。
杨好吓了一跳,说:“你这是怎么了?”
江浮生痛苦干嚎:“有没有富婆看出我的悲伤啊呜呜呜呜呜……”
看着他逐步扭曲成麻花的脸,杨好诚心实意地说:“实话讲,富婆别的不一定有,眼光还是有的。”
江浮生:“……”
你他妈不该在这里,你该去猪肉摊当那个驱苍蝇的绳!
……
周末的KFC里有许多家长领着小孩子来吃儿童套餐,年龄相仿的小孩会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讨论昨晚看的动画片或是等会要领套餐里的哪一个玩具。
很少有人注意到角落里坐着的那位青年,他戴着深蓝色卫衣帽,容貌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恰到好处地糅合了前者的精致与后者的魅力,单看这张脸实在是令人心动,只不过神情病恹恹的没什么干劲。
估计性格也让人讨厌。
祈尤单手撑着脸颊,另一手捏着小勺子在奶茶里来回搅弄,浮着一层薄薄的奶沫。
他身边还坐着一个呆头鹅一样的小男孩,身量矮矮,需要抻长了脖子才能看见远方的动向。
小黑猫绕着餐盘踱步,毛绒绒的尾巴缠住祈尤的手臂卧到他放在旁边的围巾里,声音细细尖尖好像婴儿:“那个粉棉袄的就是齐什么……”
“对!就是齐佳!”董洋认真地点点头,义正言辞地说:“就是她每天跟同学说我是小笨驴!哼,考不过我就诋毁我,实在是卑鄙!我要她沙包漏光光!”
他把脖子伸的老长,远看就跟个大棒棒糖成精一样。
祈尤实在是没有哄孩子的天赋与耐心,一脸“我开心就好”的表情,把大棒棒糖又按回座椅里。
小黑猫伸开爪子又开始舔梅花一样的肉垫,瞳孔竖立透着一股子诡异:“她诋毁你,那你不妨诅咒她肠穿肚烂,诅咒她——”后面的话没说完,被祈尤拎着尾巴抓了起来。
“喵嗷嗷嗷嗷——”
小黑猫像一把巨大的鸡毛掸子,狼狈地挥舞着四爪,讨饶说:“我知错啦知错啦,不说就是了……”
祈尤没什么表情地将它扔到一边,注意到董洋脸色稍缓看过来,他权当作没看见,非常干脆地开口:“看着人。跑了我不管。”
董洋很有上进心地哦了一声。
趴在桌子上眼巴巴地盯着在女人身后扎着羊角辫、穿着粉棉袄的齐佳,嘴上虽然说着讨厌,但是目光依然清澈。
宛如一面镜子。
祈尤只瞥了一眼便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
一个上午,为了找这个小丫头落单的机会,两人一猫跟着逛了半个商场。
董洋大概是很少有机会出来逛街,眼睛一直亮晶晶地环视四周,有好几次若不是小黑猫提醒他就把齐佳这人给忘了。
他越逛越兴奋,祈尤越逛脸越黑。
说实在的,他离归西只差一步之遥。
祈尤看着从自己旁边穿过的儿童代步小火车,对董洋做了个“停”的手势:“那车你能坐吗?”
董洋怔了一下说:“可以的,哥哥。”
“你在这等我一下。——你看着他。”前半句给董洋,后半句给小黑猫。
祈尤说完头也不回地拐进厕所。
董洋很听话,站在原地乖乖等他。
估摸着过了五分钟,听见一个奶里奶气的声音:“上车。”
董洋没理,还在来回踩着地面玩。
那个声音的主人伸出一只脚轻轻踢了踢他的腿侧。
董洋这才疑惑地抬起头,他面前是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小男孩,穿着明黄色的卫衣与黑色的下裤,袖子有一点长,他一边挽着袖口一边看向不远处的小火车。
那张稚嫩又漂亮的脸虽然没什么表情,黑葡萄似的双眼中却透着隐隐约约的跃跃欲试。
如果陆忏在场的话,一定能认出这是当年陪着老沈出差时梦见的那个孩子。
董洋僵得像颗老酸菜:“……神仙哥哥?”
小男孩没理他,利落地翻身上车,那只小黑猫长长地喵了一声窜到他的肩膀上——但小孩子的肩膀过于狭窄,是撑不住这么一只猫的。
男孩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把它甩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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