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管这玩意叫神?
祈尤这阵估计是没打游戏,答应得很快:“进。”
见着他身靠门框,双手空空,祈尤煞有其事地拧着眉头:“我的外卖呢?”
陆忏手握剧本,装着焦急在旁边胡乱找了一通,姿态还真像个被人偷了外卖的小哥。
搜寻一遍无果,他哎呀一声直起身,笑眼弯弯地看着祈尤:“我带香吻了,这位先生要尝一个么?”
祈尤本色出演:“先生不约,谢谢。”
过年一周前陆忏给沈玄局长打了个电话通知今年不回家过年的消息。
沈玄握着手机,心口酸涩,半天缓不过劲来。
“哦……今年不回来了呀。”
他靠在实木沙发里,硌得腰背酸痛都没发觉,小心试探地问:“是……是要和什么人一起过吗?女朋友吗?”
陆忏听着他怅然的语气,心里也不大好受,浇花的手一顿,将水壶搁在阳台上,直截了当说:跟祈尤。”
“哦、哦……”老沈似乎并不觉得惊讶,顿了顿,语速缓慢地说:“那我明天给你送点海鲜过去,别人前天送的,还很新鲜。你姨还说等你回来再做呢。我明天给你送去吧,省得你俩再买。”
陆忏半垂着眼帘看着窗外无边夜色缈缈,用手指有节奏地点着阳台边沿,语速缓慢地说:“马上就新的一年了。”
他这话说得没头没脑,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电话那头跟着怔了一下,感叹说:“是啊,真的好快啊。你当年还是个胖小子呢,现在都能坐上九局二把手啦。”
沈玄本体是玄武,寿命与天齐的灵兽。
但他的声音已经不年轻了,透着浓浓的疲累与难以忽视的嘶哑,如同一块干巴巴的面包。
与其他职场中年男性没什么区别。
听他絮絮叨叨讲那些琐事,陆忏原本的话堵在了喉咙,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手指逐渐弯曲收拢,垂在腿侧。
“老沈。”
“你阿姨还……嗯?什么?”
“二十八那天我去给你送点东西,我新淘来的南宋花瓶,你应该喜欢这玩意儿。”
“啊?南宋的呀……哎呀,这可要仔细着你姨,要不然又要扰我耳根清静。”
草草几句收尾后,陆忏挂了电话坐到躺在床上的祈尤旁边,他正横屏看着一部小众的动漫电影,眼也不抬地说:“请示过了?”
陆忏哑然失笑:“嗯。”
他神色自然地挽住祈尤的手臂,头枕在他的肩膀上,嗲声嗲气地说:“人家还是第一次在外过年,你要对人家负责啦。”
不等本人开口,他身上汗毛像刺一样根根炸起,祈尤僵硬地转过头,一向漠然的桃花眼头一次染上惊恐的色彩。
像是看见了哥斯拉跳草裙舞。
陆忏:“……”这是什么反应。
他正清清喉咙,想挽回自己的颜面,祈尤先一步将那条手臂从他怀里抽出来,对他做了个“停车”的手势,“不约,我们不约。”
陆忏:“……”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祈尤,如同看着落入陷阱的猎物,步步为营:“反了你了,不约也得约——”
陆忏扑上去的同时,伸长了一条手臂拉了灯。
啪嚓一声,与夜色同眠。
年三十儿这天,两个人过年还是过于冷清,不如热闹人家有趣。
这一天的意义对于他俩来说好像也不过是“过年当天我们仍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换新衣,一起窝在沙发里看电视,一起眺望着新的一年。
也不知道是随哪里的规矩,陆忏家里是晚上十二点吃饺子的。
时间不太赶,他俩坐到晚上八点钟才开始包饺子,从厨房这个角度仍是能看到电视的。
祈尤不喜欢看歌舞表演,唯独在演小品时会频频停下来抻着脖子看,忘记手里还有一张饺子皮儿。
陆忏用面团随手捏了一只小兔子搁在他手边,将一点面粉抹到他脸边:“哪里来的小黑工,还敢偷懒,工资要不要啦?”
祈尤说:“要个屁。这块地我买下了。”
包工头被大老板的气度所震慑,非常狗腿子地说:“那大老板行行好,赶紧包包饺子,十二点的时候三张嘴等着吃呢。”
祈尤一听“三张嘴”,想起前几天陆忏在床上对他讲的“睡前情话”,当即骂道:“陆忏我看你这个年是不想跨过去了吧?”
陆忏:“……”
他立即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装着无辜地说:“嗯?你昨天不是把猫接回来了吗?它不吃吗?”
“……”言之有理。
但祈尤固守阵地,四两拨千斤:“它不吃。”
陆忏闷闷一笑,单手轻轻捏着祈尤的后颈肉,“哦,那好吧,为了喂饱自己,小公主自力更生吧。”
更生个屁。
祈尤把饺子皮儿一摔,转头看春晚去了。
他人一走,露出盖帘上歪歪扭扭搁着的十几个如同被诅咒过的不明生物,该破皮儿的破皮儿,该露馅儿的露馅儿,无一例外,无一幸免,这东西谁吃了谁直接留在旧年最后一天。
陆忏:“……”
他开始庆幸祈尤走得早了。
饺子端上桌时刚好还差十五分钟十二点,祈尤对春晚的兴趣似乎也不大,大爷似的窝在沙发里玩手机。
看着陆忏拎着一串红彤彤的鞭炮往外走时还吓了一跳:“你干嘛?”
“哦,迎财神。”陆忏随手披上一件外衣,他才穿上鞋又想起一码子事说:“跟你犯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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