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你兔子掉了(上)
“烟花女子怎么了?才人佳人,我觉得林三哥和她真是绝配!”
林雪遮一看阮小七眉毛都飞起来了,气得呼吸都有些不畅,抓起桌上的书重重一敲,“《述而》抄完了吗?谁让你胡言乱语了?!”
第8章 捌-我醋我自己
书呢自然是抄不完的,阮小七就差拿根绳子把自己的头发给吊起来,可最后还是摇头晃脑,一头栽到了桌子上。
林雪遮听到对面那“砰”的一声也没在意,阮小七的斤两他心里还是有数的,所以也就是过来做个样子折腾他一下,免得他整天不务正业耽误了前程。
眼看着这小东西已经呼呼大睡,林雪遮叹声气便把书给放下了,起身把阮小七打横抱了起来,轻手轻脚地放到了床榻上。结果阮小七天生是个赖皮性子,睡着了都要撒个娇沾点便宜,林雪遮刚松手要走就被他拽住了袖子。阮小七迷糊着,小猫崽子一样嘤嘤哼了两声,抱着林雪遮的袖子就不肯撒手。
林雪遮弯腰戳了戳他的脸蛋子,“好好睡觉,松开。”
“紫阳……”阮小七晃晃脑袋把脸埋进了袖子里,傻兮兮地嘿嘿一笑,“紫阳抱抱……”
林雪遮不知道他口中这个“紫阳”是谁,只是能让阮小七梦里都喊着名字的,一定是个很重要的人。这么想着,林雪遮就有些吃味,“小没良心的,做你的梦吧!”
他把外衣脱给了阮小七,自己又坐回到了桌案前,捡起刚才被阮小七扔了的笔开始帮他抄书。正月里的天气正是春寒料峭,也得亏了林雪遮虽然出身高门却不是个金贵的身子,元身又是掌风霜雨雪的水神,这才没给冻病了。
不仅没事,林雪遮甚至还难得地冒出了些少年心性,在抄完书之后往阮小七脸上画兔子,一边画一边小声埋怨。
“让你没良心!明儿我可不喊你了,随你迟到去!蠢兔子!”
林雪遮画的小兔子胖乎乎的,可爱是可爱,只是长在脸上就太过滑稽了。更要命的是阮小七第二日贪睡起得晚,脸都顾不上洗就往书院跑,连镜子都没照上一照。
结果张道权看见阮小七不仅迟到还这般疲懒就气不打一处来,吹胡子瞪眼地凶了阮小七好一顿,罚他站到了屋外头,足足吹了两个小时的冷风。
阮小七委屈,阮小七委屈死了!委屈得散学之后把罚抄的《论语》呈给夫子的时候还赌着气不肯跟林雪遮说话。
张道权不管他们这些孩子之间的恩怨,只瞥了那一叠字迹工整的洒金宣就“啧啧”摇了摇头,“你啊!”
“都抄完了嘛,夫子还想怎么样?”阮小七低着头,绞着手指嘟囔一句,“打手板就打手板,我才不怕疼!”
张道权简直被他气笑了,“怎么,你还跟为师闹上别扭了?”
“学生不敢。”
说着不敢却满脸的不情愿,活像是个在大人面前受了委屈的奶娃娃,张道权也实在是无话可说。他现在看着阮小七,脑子里只有一句话:朽木不可雕也!
书上说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是圣人,张道权觉得自己跟圣人之间果然还差了百十个孔子。
他摆了摆手,“回吧回吧。”
阮小七居然还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回身去收拾自己的考箱。林雪遮等他也等到了现在,知道今儿阮小七遭罪也有他一份,为着赔礼都不等阿阳上前来就抢着过去要帮他收拾。
一边收拾一边还放软了语气,“昨儿的萝卜糕掉水里了,今天我们再去买怎么样?”
“哼!”
阮小七虽然一直是被紫阳当宠物养的兔子,但也怪紫阳脾气好,把他惯成了一只有脾气的兔子,主人好声好气地说两句好话就摇着耳朵投降,像话吗?!
丢兔子的脸!
“两份。”
虽然但是,在好吃的面前,还要什么脸?
尤其林雪遮答应得特别痛快,“行!”
“再加三串糖葫芦。”
“买!”
“唔、”阮小七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偷眼去瞥紫阳,“去、去醉春坊。”
“休想!”
“你——”
“霜若。”
两人正一言一语地闹着,张道权严厉的声音却沉沉传了过来,“你留一留,我有话问你。”
第9章 玖-我的兔子我罩了
林雪遮一听见张道权的声音就直起了身体,转过身去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应了一声“是”。
阮小七知道自己这样的“顽石”不配听璞玉之间的谈话,乖乖捧起考箱就出了课室。张道权眼看他走了才冷哼一声,曲着手指敲了敲案上那叠洒金宣,“说罢,这是谁抄的?”
“自然是小七。”
“呵,就阮小七那野鸡爪子似的字,我能看不出来?”张道权捻着胡须常常叹了声气,“阮小七这孩子顽劣不堪,野性未驯。阮大将军送他来书院,不过是找个笼子把他关起来,不让他出去惹祸。因此我也不求他金榜题名,可你不同。”
张道权顿了顿,见林雪遮只是低着头不说话,一副乖巧听训的模样,便又清清嗓子,“你出身名门,稳重聪敏,来日必然金殿对答,前途无量。不过,须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万不可和阮小七这样的朽木走得太近。”
林雪遮这时也忍不住开口替阮小七辩解,姿态依旧谦和,说的话却十分的不中听,“小七虽然是顽劣了一些,可他单纯活泼,赤子心肠,学生以为倒比那许多沽名钓誉的书蠹好得多。所以夫子这话,学生不敢苟同。”
林雪遮从来不曾出言顶撞过师长,一顶撞就敢骂夫子是“书蠹”,把张道权气得突然之间性情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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