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渊
叶瓶水回头看了一眼男人,她在自我怀疑,自己多年前究竟看上这个男人什么。
叶瓶水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个金币,朝男人扔了过去,然后转身离开了。
围观了一场大戏的梁文立刻跟上:“要不要我派人偷偷弄死他?”
叶瓶水睨了梁文一眼:“我没忘记我们年初定了新规定,杀害他人是需要负责任的吧?”
梁文想迟等那个暴力狂定得规矩算个屁,真男人就应该敢爱敢恨。
“不恨他?” 梁文问。
叶瓶水嗤笑了一声:“他也配?”
二人说话间,进入了大楼的内部,一边跟着路过的工作人员颔首打招呼,一边往楼上办公室走去。
路过一条长长的环形回廊,二人推开了办公室的大门。
白年正支着下巴坐在办公桌后接电话,迟等坐在办公桌上转动着手中的钢笔。
见他二人进来,迟等微微扬了下头,以视作打招呼。
白年白玉般的手指放在桌上,他脸上表情淡淡,嘴角着一副恰到好处的微笑:“我当然也非常想您,老师。”
迟等的拿着钢笔在桌面上轻轻地叩了两下。
白年看了他一眼,嘴上继续对着电话说道:“我不太懂这些事情,不然你直接跟迟等说?”
迟等脸上立刻带上了跃跃欲试的玩味表情。
白年并没有如他所愿地把电话听筒递给他,只故作遗憾地说道:“确实在电话里说不太好。”
白年摘下自己戴着的眼镜,轻轻地放在了桌面上,他神色平静地听了片刻,随后把电话递给了迟等。
迟等立刻接过电话,几秒钟后,他笑道:“当然,非常欢迎你们的到访。”
短暂的客气过后,迟等挂下了电话。
“外婆说话很温柔。”
聊完了非常重要事情的迟等,得出结论。
白年没搭理他,只问道:“她年纪大了,应该不会亲自过来,让谁过来,什么时候来?”
迟等说了个时间,随后道:“这两年到跑到我们这的哨兵人数很多,而且因为哨塔的信息隐瞒,已经让很多人产生了不满。”
白年道:“她说她年纪大了,要退休。”
白年想了想贺晴说的话,她说她已经七十多岁了,确实是老了。
“你对事物有你的理解,我也有我的理解。
我并不觉得我做错了什么,白年。
如果没有我们哨塔老一辈的人这么多年遏制哨兵的天性,里尔市也不过是第二个不夜城而已。”
贺晴这么说到。
“我在我的认知基础上,做了我觉得正确的事情,且维护了社会的稳定,也保护了向导。”
贺晴说,“只不过我老了而已,而你又正当年。
人类文明确实是在向前发展,我也到了退休的年龄,世界曾经是我们的,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
人类文明的发展注定会要舍弃陈旧的那一部分,而白年又确实是他老师教导出来的好学生,也确实是他外婆的好外孙,一切都是这么的恰到好处。
未来会怎么样,白年不知道。
哨兵会发疯吗,里尔市变成另外的不夜城?贺晴那些经历过里尔市精神病院大火的老一辈,固然会非常担心这样的未来。
但是在文明的土地上生出来的新一辈,总会拥有新的追求。
因为时代一直在变。
没有人会隔空打一炮,去企图杀死未来的可能存在的敌人。
白年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地点了点,他看了一眼从桌上跳下去,去跟沙发上的梁文跟叶瓶水说话的迟等。
因为,有些哨兵是你的同学,有些哨兵是你的朋友,有些哨兵是你的家人,而有些哨兵是你的爱人。
半个月后,里尔市的代表团第一次来来到了不夜城。
他们在东区迟等的办公室内,跟迟等等人进行了一次公开透明的会议,会议确定了里尔市跟不夜城的合作往来关系,并确定逐步放开两地人员通行的问题。
大家都是地球大灾及人类大灾后留下的所留下的人类,理所应当应该友好互助。
开会当天,白年没有出席,他在附近一个宴会厅里看了一场一百年前的老电影,电影放到尾声,迟等就溜了进来。
白年在音乐响起的时候看迟等:“怎么了?”
迟等拉了个凳子坐在白年身边,因为是看电影,所以宴会厅的光线非常微弱,迟等在微弱的光线里盯着白年:“白老师,他们带消息说贺晴已经做好了退休准备。”
白年点头:“我知道。”
迟等笑了声:“你觉得他们推举的下一个哨塔的负责任是谁?”
白年几乎想也想地回道:“我。”
他笑了声,“家族企业。”
迟等突然转移了话题:“白老师,我们要不要回里尔市去啊?”
白年问迟等:“为什么?”
迟等凑到白年耳边小声嘀咕:“因为没有太阳,不能种花。”
他还没有忘记白年院子里种的那些杜鹃花,两年多的时间,可能已经死光了。
白年问迟等:“那这里怎么办?”
迟等脸上表情非常无辜:“当然是甩给梁文跟叶瓶水了。”
他还像模像样地解释起来,“一个过去总是被哨兵控制的地方,当然需要一个向导来中和一下。”
白年本来觉得没什么意思,他在什么地方待都无所谓,迟等这么一说,他顿了顿,而后又感兴趣起来了,他在昏暗的光线下打了个响指,随后兴趣盎然地说道:“有道理。
比如哨塔的下一任负责人。”
他凑到迟等耳边,声音带笑,“哨塔也确实需要一个哨兵来主持一下大局了。”
迟等闻言愣了好半晌。
电影结尾字幕播放完了后,荧幕开始变黑,宴会厅的光线更暗了。
昏暗又寂静的宴会厅把气氛弄得有些暧昧,白年摘下眼镜,盯着迟等在黑暗中的轮廓,问道:“现在还怕黑吗?”
迟等认真地回道:“这里不算黑,门缝跟窗户都有光线透进来。”
白年突然凑过来,伸出双手用力地按压住了迟等的双眼:“闭上眼睛。”
迟等听话的闭上了眼睛,白年能感觉到对方的睫毛在自己手心中轻微下滑的触感。
白年问:“还有光线吗?”
迟等闭着眼睛,好半晌,回说:“有的。”
白年以为自己手指没压紧,就听见迟等突然十分开心地笑出了两声,随后拉下了白年的手,放在自己嘴唇上轻轻地亲了一下,他睁开眼睛,在黑暗中看面目白皙的白年:“在脑子里。”
他想了想又伸手拍了下自己的胸口,爽快地笑道:“这里也有。”
白年的视力没有迟等好,他凑上前,盯着迟等的脸看了好片刻,而后非常满意地哼笑出了一声,他满意地开口道:“不错。”
迟等笑弯眼睛:“都是白老师教育的好。”
白年伸手摸了下迟等的脑门,点头说:“里里外外都是我的。”
迟等的喉结鼓动,好半晌呻吟般地吐出一句:“都是您的。”
白年非常满意地笑了一下。
迟等做事是个行动派,他在非常短的时间内暴君一般地安排好了事情,他跟白年从不夜城离开的时候跟来时一样,两个人逃跑似地溜走了。
就像当初没什么人知道他们来一样,也没有太多的人知道他们走了。
两个人从地下室走到阳光铺撒的土地上,阳光照在二人身上带着温暖的。
从不夜城的东城区通道上来,到达的目的地是艾文大学某栋宿舍楼,四五月份的春季,大部分学生都在教室里上课。
学校宿舍教学楼前的草坪上,有三三两两的学生坐在草地上聊天看书,天气很好,一切都非常温馨。
出校门时,白年经过了自己曾经待过的办公室,也经过了自己曾经上过课的教学楼。
迟等对于阳光下的一切都显得兴趣十足,过去他跟白年来过几次艾文大学,不过那个时候白年对他算不上多有耐心,至少没有现在有耐心。
上一篇:昼夜长川系列四部全+番外
下一篇:落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