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渊
“这样呢?”迟等又问。
白年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没有搭腔,对着摆好姿势的迟等“咔嚓”拍下了一张照片。
照片内客厅内一片台风过境的糟糕景象,而这照片正中间正站着个双手比着剪刀手,乍看下有些搞怪的迟等。
白年把这张照片打包发给了通讯录中“聂平”的账号。
凌晨五点多钟,大多数人还处于睡眠状态,白年没期待自己发出去的这条短信立马能得到回复。
他手指飞快地按着手机打字。
【聂组长,你好。
你昨天送到我家来的哨兵,今天把我的客厅弄成了这副模样。
希望你在看见这条消息之后,能够尽快补偿我家的经济损失。
根据现在照片中所拍着的家具在家具市场内的均价,将补偿款打入我的工资卡中。
谢谢。
】白年面无表情地“碰了个瓷”,手指上滑了一下,瞥了眼照片中听话被拍的迟等,又继续打字——【对了。
我想他需要几件能穿的衣服,最迟今天傍晚需要收到。
我不想随时在自己家里看见一个算不上多好看的裸体。
】【以及,送衣服的时候,请顺便送一条玉米锦蛇一条王蛇,以及宠物蛇的饲养指南及配套设施一份,谢谢。
】白年礼貌有加地发完信息后,把手机放到旁边桌子上,再看向迟等时,对方仍旧比着两个剪刀手站在原地。
“白老师,手酸了。”
迟等盯着白年看,见对方视线望过来,立刻卖乖似地张嘴说道。
白年看他:“你是哨兵?举手举了一分钟就手酸了?”迟等努了努嘴:“谁规定哨兵不能娇弱了?”他双手仍旧作剪刀状比在自己太阳穴旁,显得十分理智气壮地对白年说道,“而且我明显在跟您撒娇,您感觉不出来吗?”白年转身走到水吧处,站在水吧桌子内侧,一边给自己倒水一边欣赏迟等的表演。
迟等倒听话,仍举双手站在原地,身子随着白年的移动而原地转动着。
白年修长的手指握着透明的水杯,他站在水吧后,不急不缓地举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神色冷静地跟迟等对视着。
迟等喉结微动:“渴。”
他说。
白年喝完一杯水,他放下水杯,水杯放在桌子上传出轻巧地“哒”的一声。
迟等的视线直勾勾盯着白年,他从白年脸上移动到白年手上,最后落到放到桌上的水杯上。
他口腔内又开始不受控地分泌唾液,像是饿急了的人骤然见到一盘珍馐,他饥肠辘辘,腹腔内甚至因为饥饿发出了肠鸣声。
迟等把一直举起来的胳膊缓慢放下,膝盖微曲起,抬起步子想往白年方向走来。
白年手指在桌面上叩了叩:“谁让你动了?”“……”迟等脸上犹疑。
“小白。”
白年补充道。
迟等就被定在了原地,他呼哧呼哧着大喘息。
白年抬起手又倒了一杯水,他伸出两根手指,把水杯往前一推,随后看向迟等:“渴吗?”迟等从自己喉咙里咕出了两声难耐的呻吟声,声音里带着些怪腔怪调的哀求:“白老师,别欺负我啦。”
白年脸色不变,张嘴问道:“你想喝水,用什么来换?”迟等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他抬起一根手指往自己身下指了指,有些不怀好意:“我愿意在床上为您提供任何服务,白老师。”
白年手指弹了下水杯,玻璃被敲击的声音清脆。
“重新说。”
白年面不改色。
迟等思索了一秒钟,后重新修改措辞:“任何场合,我都愿意为您提供这种服务,白老师。”
白年有些不耐地用手指弹了下水杯,指甲碰到玻璃的声音清脆。
他看向迟等,没有说话,脸色沉下来。
迟等咽口腔内的唾沫,越来越兴奋,再接再厉道:“白老师……”
白年突然打断他:“我一天给你三次犯错的机会,每次话说出口前先从你脑子里过一遍。”
迟等一句话被噎了回来,他想了想,先试图询问底线:“如果犯了第四次错误呢?”白年问他:“你问这话的意思,是想试试吗?”迟等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他伸手捂在自己嘴前,眨了眨眼睛,声音从手心里闷出来,“唔唔”听不太清楚。
白年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他十分不喜迟等这种表演欲十分旺盛的表达方式,脸上表情就带上了十分明显的嫌弃。
白年脸带嫌弃地从桌子内侧走了出去,他抬步往迟等方向走过去,手中还顺带抓起了放在桌上的水杯。
迟等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白年走过去,他穿着室内的软拖鞋一脚踢在迟等的膝弯处。
迟等没有丝毫防备,被踹得脚下一软,差点直接跪到地上。
白年的膝盖抵着他,单手掐着他的下颌,黑着脸把水杯中的水直接给迟等灌进了嘴里。
水灌完后,他扔了水杯。
掐着迟等的脸颊盯着迟等的眼睛,说道:“我让你听话些,听懂了吗?”迟等脸颊发红,身上体温都渐渐升高,他被灌下一杯水,竟一滴不漏地全都咽了下去。
迟等呼吸急促起来,因为被白年掐着下颌,兴奋感一点一点从眼睛里涌出来。
“白老师,你……”他声音拖长,因为兴奋发出的声音甚至有些颤抖。
“小白。”
白年眼睛盯着迟等的双眼,慢条斯理地吐出两个字。
迟等踩在地上的脚指抓着地板蜷了蜷,他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十分委屈的鼻音,随后浑身上下几乎要涌上脑子的兴奋像潮水一样退了下去。
“好过分。”
他像个小女生一样埋怨了出来。
白年松开掐着他下颌的手,他抵着撑起迟等膝盖的腿松开。
“好好说话。”
白年道,“收起你过剩的表演欲。”
迟等弯腰撑着自己的大腿,他还龇牙咧嘴地揉了揉自己的膝弯,他大声回答:“遵命。”
因为不知道是在哪里、什么时候形成的习惯,一时间肯定没办法完全纠正过来。
白年冷着脸盯着迟等看了好一会儿,决定先把这件事情放到一边。
“水杯捡起来。”
白年说起另外的事情。
迟等十分听话,闻言走过去蹲下身捡起了水杯,再仰头看向白年:“还有吗,白老师?”他笑。
白年坐在了沙发上,他抬眼瞥了墙上的时钟,早上五点三十三分。
白年靠在沙发上:“有些话要跟你说。”
迟等蹲在地上,配合万分地开口道:“您说。”
白年抬起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乱糟糟的客厅:“把我家客厅整理干净,把你弄坏的垃圾都打包扔出去。”
迟等看起来有些失望:“您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些啊?”白年说:“为了不耽误时间,你一边收拾我一边说。”
迟等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好像觉得收拾房子这件事情有些棘手。
白年催促道:“还不动?”迟等动了起来,他把水杯放到茶几上,随后又蹲在地上捡被他打碎了的玻璃碎片。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精神体的现象为‘未发育完全’现象,当然不专业的说法也可以称为‘异常精神返祖’现象。”
白年又开始没有感情地科普。
迟等撅着屁股在地上捡垃圾,一点也不像个会打扫卫生的人。
“这种现象意味着你的精神体未完全发育成型,这可能会导致你有的时候会出现不可控的兽性。”
白年道。
迟等闻言坐在了自己小腿上,看着白年否认道:“我没有精神体。”
白年皱着眉头盯着他:“那我今天早上见到的那条蛇是什么,我的幻觉?”迟等脸上表情变了好几变,似乎想控制自己表情走向,最后还是没忍住摆出了个嫌恶的表情来,他嫌弃地说道:“我觉得就算有的话,至少不可能是一条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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