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渊
无力完后,胆子突然大了起来,连声音都大了起来,“这样的话,白老师不是更加应该反省自己吗?”白老师的人生字典中少有反省二字,闻言笑了一声:“我怕你这水平,我反省自己了,出问题的就该是你了。”
白年说完补充,“四十七秒。”
迟等跟白年不同,白年对于自己男性身份没有任何负担,行不行都无所谓。
迟等不行,他从见白年的第一眼,就一直致力于向白年展示自己的性吸引力,这会儿像是个患者天天跟他人吹嘘自己金枪不倒,其实背地里还要吃药就医。
迟等恼羞成怒,生起气来不想说话。
白年被迟等逗笑,故意唬他:“怎么,生我气?”迟等瞅他一眼:“怎么敢呢?”白年不再搭腔。
迟等皱着眉头沉默了片刻后,突然沉着嗓子开口说道:“白老师,您想要我承认……”迟等顿了顿,突然抬起手轻轻碰了下白年握着果汁的手背,随后继续道:“其实您简单的碰我一下我就受不了。”
迟等黑黢黢的眼睛盯着白年:“我感受到您的气息,我也有些受不了。”
迟等脸色认真:“刚刚您在房间时,我需要十分认真地控制住自己,才能没有把您按在我身下。”
白年挑了挑眉梢。
迟等不急不缓地说道:“我用了十分的精神在克制自己,在床上的时候才没有一口一口把您吃进我的肚子里。”
迟等长出了一口气:“我可能会先从您的右脚大拇指吃起,连骨头带皮肉一寸寸吞进我的肚子里。”
白年的手指在水杯上轻轻地敲了一下,脸色平静,没有丝毫被吓倒。
迟等看向白年,十分委屈地神色:“我十分努力在克制自己,不想把您吓跑。”
迟等以为白年会皱眉,会生气,会觉得他还没有教好,还要恩威并施地对他进行一番教育。
没料到白年脸色十分平静,闻言只眉梢微微动了动,声音轻松:“做得不错,再接再厉。”
迟等把有些发热的面颊放在桌面上,他小声嘟囔:“您不怕我?”白年声音发笑:“怕你?”迟等测抬着眼睛,努力地看向白年。
白年朝他勾了勾食指,缓慢地退后了一步,随后慢条斯理地说道:“小白,过来,跪到这来。”
迟等顿了顿,他脸上挂满了狐疑。
但是身体十分听话地站了起来,他走到水吧内侧,站在白年面前:“为什么?”他问。
迟等想,白年可能因为生气要惩罚他,罚跪、打手。
他单膝曲下,就准备跪到地上。
白年抬起脚,提了提他即将曲下的膝盖,声音中带着调侃:“好了,没事,站好。”
迟等眨了眨眼睛,又听话地站直了身子。
白年倒了一杯水,推到迟等面前:“你比你自己认为的还要听话。”
迟等转头看了眼白年,因为被夸赞听话而提出要求,他伸出手指戳了戳,小声道:“白老师,我可以喝果汁吗?”白年看了眼自己喝了一半的果汁,不置可否地“哦”了一声。
迟等伸手去拿。
白年颜色偏淡的眼珠盯着迟等的眼睛:“你不会伤害我,我知道。”
迟等垂着眼睛小口地喝了口白年剩下的果汁,随后舒服地眯了下眼睛:“是,我非常努力地克制伤害您的冲动。”
-------------------呃晚了一分钟不好意思
第48章
入夜前,白年把自己根据记忆画下来的衔尾蛇图标,拍照发给了聂平。
他还向聂平索要了一份因为五年前“哨兵失联”事件而受到处罚的人员名单。
迟等在切断五感的训练后,精神状态意外显得不错,他喝了半瓶白年喝剩下的果汁,撑着脑袋坐在水吧前眼巴巴盯着白年。
白年问他是否有记起什么。
迟等撑着下巴,脸上表情有些迷茫:“很多东西,但我感觉不是我的。”
白年看他:“哦?”迟等说:“我有时候觉得自己被困在一间实验室里,有时候又觉得自己躺在病床上。”
迟等顿了顿,“有的时候觉得自己站在高楼上,非常痛苦,想要跳下去。”
迟等的眉毛皱了起来,他的大脑因为他精神集中的思索,突然涌上了许多繁杂的记忆。
迟等沉下脸,懒洋洋地坐姿也直了起来,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白年:“白老师。”
白年看他:“怎么了?”迟等脸上表情显得有些委屈,像是个在外受欺负的小孩回家见到了家长。
白年看他表情觉得有些莫名:“怎么?”迟等甩了下脑袋,皱着眉头:“我觉得都是非常不太好的记忆。”
白年沉吟:“什么样的记忆。”
迟等回说:“就是我跟您说的类似那些。
我觉得它们不属于我,但是这种非常糟糕的情绪却存在我的大脑里。”
迟等叹了口气:“让我觉得非常糟糕。”
白年的手指在桌面上叩了叩:“你觉得情绪糟糕,但是又明显感觉到这些情绪不是来自你本人?”迟等点头。
白年沉吟了片刻:“你吞噬了很多人的精神体,导致他们精神体残留的情绪影响了你?”迟等眨了眨眼睛:“您说过,一个人失去了自己的精神体,几乎等同于死亡。
死亡的话,精神体会随之消散,那这个死掉的人的记忆应该不会留在我的脑子里,也没办法影响到我。”
白年皱起眉头来,一个人失去精神体后重则死亡,轻则成为傻子。
但是无论是哪一种结果,对方的精神体都会消亡,不可能在其他人身体内留存过长时间。
白年的精神体属于意外,如果他的全部的精神体都被迟等吞噬,他也只能变成一个傻子或者死人。
因为他还精神健全地活着,所以他放入到别人大脑里的精神体才可能仍旧存活着。
白年思索:“那无法解释,为什么你觉得你身体里留有很多不是来自于你的情绪。”
白年顿了顿,补充道,“而且全是负面情绪?”迟等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开口:“非常糟糕的情绪,好像有无数个声音在我耳边让我自杀。”
迟等说完,突然闷着嗓子笑了一声,随后有些咬牙切齿地骂出一声:“老子才不会自杀,混蛋。”
白年盯着迟等趴在桌子上的脑袋看了会儿,他怀疑在接下来一段时间内,迟等会有非常多的记忆慢慢被记起。
这样看来,可能都是些十分糟糕的记忆。
“也不能排除,这些都是你本人的记忆。”
白年沉吟道,或许因为太糟糕了,大脑为了让身体正常运转会产生情绪剥离的状态。
迟等闭着眼睛,皱着眉头,十分认真地在分析自己大脑中乱七八糟涌上来的情绪。
这感觉非常糟糕,像是自己把自己放到火上去烤。
但是迟等听话,他知道白年需要更多的信息,他愿意为了白年上刀山下火海。
迟等闷着嗓子问:“白老师,如果我把所有一切都记起来了,然后会怎么样啊?”迟等觉得这些见鬼的记忆一点也不重要,他跟白年完完全全可以维持现在的状态。
他也不会是一个让人害怕的怪物……迟等顿了顿,他缓慢地睁开了眼睛,迟疑地说道:“白老师,我在我的记忆中,觉得自己是个会让人害怕的怪物。”
白年问:“这是你自己的记忆?”迟等抬起脸看向白年,他脸上表情严肃,说话的语调也较平常严肃了许多:“我觉得其他的都不是我自己的情绪,一个人不可能有的时候是小男孩有的时候是小女孩,有的时候是男人有的时候是女人,有时是老人有时是青年人。”
迟等脸色不大好看,许多絮絮叨叨的私语充斥在他的耳边人,让他的神经紧绷起来,他情绪已经变得非常不好:“只有我是个让人害怕的怪物,这个情绪是我的。”
白年盯着迟等看了片刻,而后伸出手在迟等的脑袋上打了个响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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