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殙
“嘿,你还真不客气。”阿鹃让夏无前给大家倒酒,当作是他擅自离席的惩罚。
共同举杯的时候,夏无前率先闷了一杯。
“遇到什么事儿了你?”这人出去一趟就不太对劲儿,戚然有点担心。
“不用管他。”阿鹃干掉一杯,挡着嘴巴和戚然周楷之对口型:老板娘好看。
说完还用手比划了一个S型身材,戚然和周楷之就都懂了。
这家餐厅菜色靓丽,味道也适口,最主要的是量还大,他们只点了六道菜,桌子就被占得满满登登,吃过两轮还剩一大半。
周楷之放下筷子,给戚然开了罐可乐,戚然难得一回不用自己做饭,吃得热火朝天,额头都冒了点汗。
“好吃么?”周楷之给他一张纸巾,盯着那点汗珠瞧。
“嗯,还行吧。”戚然喝了口可乐,“你觉得呢,好吃吗?”
周楷之:“一般,照你差点儿。”
“那还用说,老子厨神转世!”
没说两句,喝得酩酊大醉的夏无前就凑到了他俩跟前,抱着个酒瓶跟酒杯,见着他俩就开始咕嘟咕嘟倒酒。
“周老师,我敬你!”夏无前举着酒杯,舌头直打结,“我谢谢……你让我改头换面……重获新生!”说完就要往嘴里送。
阿鹃在对面嚷着:“周老师快别让他喝了!”石头喝点酒也晕晕乎乎,但还想着要去扶人。
周楷之拿掉他的酒杯,又要去夺酒瓶,夏无前不乐意,抱着酒瓶闭着眼,死活就是不撒手。
“无前别喝了,喝多了难受。”戚然拍了拍他的脸,夏无前懒洋洋睁开眼,看见戚然笑起来,“戚然,戚然!”叫了两声,又开始小声啜泣。
“真羡慕你们……都有家了……”他本来是装委屈,结果说着说着真委屈上了,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
“一个个本来都老死不相往来的,现在恨不得见天儿连在一起。”他抽抽搭搭,眼泪汪汪地扫过这屋子里的四个人,“还有新来的那一对儿,怎么你们都流行在监狱里谈恋爱吗?”
听到这,戚然敏感起来,他不知道曲遨薛思逸的负责警察是谁,但夏无前这么一说,他忽然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个“新来的那对儿”很有可能指的就是他们俩。
结果果然被他猜中了。
夏无前说,接到薛思逸之后他直接就给人送进了监狱,而曲遨那边他们则费了点功夫审讯。
他们给曲遨讲明了如果选择自杀,后面将迎来什么样的惩罚,毕竟有太多人入狱之后反咬警察一口,他们只好一五一十给对方交代清楚,甚至还会根据具体情况诱导他们选择他杀,这样处理起来就会简单得多。
可曲遨偏偏选了自杀,还提出一个要求——牢房必须在薛思逸隔壁。
入狱之后,曲遨除了提出工作申请,没闹过一次。
而他们俩,也成为了同批犯人里功德累积最快的两个人,应该很快就能获得奖励了。
“奖励是……行动范围吗?”戚然小心地问。
“嗯。”周楷之替夏无前答了,“按他们俩的功德算,受奖励的范围应该不小,但对他俩来说,只要迈出那道门就足够了。”
是啊,只要出了门,他们就能见到彼此。
戚然忽然很想哭,像是自己经历的苦有了回甘一样,他想象着两人见面的那一刻,真心为薛思逸感到幸福。
窗外有火线腾空蜿蜒而上,蓦地在夜色中炸开,屋内的人纷纷朝外望去,瞬间被美丽吸引了视线,他们四散而起,石头适时拉开推拉门,众人一起往露台上涌去。
夏无前喝蒙了,连滚带爬地冲出去看烟花,戚然怕他有危险,忙追上去抓着他,连外套也顾不上穿,周楷之只好替他拿着,自己也套上了大衣和围巾。
正要往露台走,包房的门忽然被敲响了。
露台上,夏无前站在栏杆上,高高举着酒瓶对着烟花说话,礼炮声盖过了他的声音,戚然也不想听清他在说些什么,他用夏无前替自己挡着冷风,还是瑟瑟缩缩地快要冻僵了。
这时,他被罩进了一件温暖的羽绒服里,周楷之迅速给他穿上衣服,又把自己的围巾给他围上,从他背后紧紧抱着他。
戚然被周楷之和夏无前夹着,顿时暖和不少,他正想回头说话,周楷之却拿出一张照片,放到了他面前。
他只看了一眼就怔住了。
这是一张三人合照的照片,照片上,丰师傅正襟危坐,旁边的刁小雨正面对镜头腼腆地笑着,简黎明则模糊成一个快影,明显是按完快门冲回去的样子,眼看就要倒在两人中间了,还不忘朝镜头比个耶。
照片的背面只有简单的两个字:新年。
是刁小雨的字。
“简黎明刚寄来的。”周楷之轻声说。
寒风里,戚然又一次湿了眼眶,他在周楷之的拥抱里望向夜空,好想和夏无前一起大喊。
曾经的他无数次幻想过以后的夜晚,他笃定是仇恨满怀、孤枕难眠的,但如今却是他的意料之外。
他以为的失去,却用得到满满地压住了,他有了朋友,有了挂念,有了对未来的憧憬,有了触手可及的爱人。
他什么都有了,而他身边的人,也正在或快或慢地拥有着。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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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永远都爱这一晚
第一百零八章 缔结之喜
己亥年正月廿六,石头和阿鹃在醴城举行了婚礼。
据说,两方家人在收到他们各自的托梦后,凑在一起研究了几日,最终决定尊重逝者,择吉日为两个孩子办了冥婚。
婚礼当天,戚然、周楷之和夏无前作为伴郎团,被伴娘们折腾得团团转,直到把二位新人送到仪式现场,他们仨才倒出功夫拾掇自己。
洗手间里,周楷之顶着满脑袋的亮片给戚然抓头发,刚才他们用脸顶破保鲜膜,发型已经全乱了。
夏无前则在疯狂刷牙,早上堵门时他被哄着喝了两杯芥末饮料,一上午都觉得自己的嘴巴和后脑勺在刮穿堂风。
“咳咳……我去可呛死我了……”他狼狈地抬头,看见镜子里黏黏糊糊的两人,撇了撇嘴:“你们俩倒是岁月静好,可还记得负重前行的弟弟我?”
戚然专心帮周楷之揪着亮片,余光都没分给他一个:“别歪啊,手心手背选中的你,赖谁?”
伴娘团十分公正,通过游戏选出一个接受惩罚,但夏无前认定周戚二人必定是事先咬了耳朵,否则咋就他俩出手心,自己出了手背呢?
“那叫心有灵犀。”周楷之放下手,离远了点瞧着戚然的头顶,话却对着夏无前说,“不信现在再来一把,肯定还是你输。”
“我靠,来!”夏无前不信邪,撸袖子跃跃欲试。
正臭美的两人根本没看他,却在手心手背的口令后一齐伸出了手。
两个手背+夏无前一个人的手心,年轻警察当场抓狂,怒吼着冲出了洗手间。
“懂事儿。”戚然点点周楷之的手背,坏笑道。
头发上残留的细小金屑给周楷之添了些张扬的帅气,他将戚然搂近了点,碰了碰戚然的鼻子说:“夫唱妇随。”
戚然离远了些:“谁是夫?”
周楷之凑上去:“你。”
绿茵草坪被繁花装点,宾客簇拥的花毯尽头,阿鹃一袭白纱,和盛装的石头相对而立,他们的手交握在一起,眼里全是对方。
“所以我愿意!”阿鹃笑着大声宣誓,带起热烈的掌声和欢呼,戚然和周楷之使劲鼓着掌,目光跟着麦克风来到了石头身上。
然而刚握上话筒,石头就哽咽了。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激动得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客人们高喊着要他别哭,阿鹃含着泪看他,司仪悄声问他要不要算了,他摆摆手拒绝,擦了擦湿漉漉的脸,望向阿鹃。
“有一个女孩,让我惦记了整整二十五年……”
“……我从人间追到地下,今天,我终于把她娶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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