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殙
石头一开口,戚然就湿了眼,而这些话的倾诉对象阿鹃,早已克制不住哭成了泪人。
“这双手我曾经放开过一次,我后悔了,今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生生世世。”一番剖白感人至极,在场的人无不啜泣,可能不忍气氛太过悲戚,石头话锋一转,对着台下说:“我走了千丝局的后门儿,发现我和阿鹃还有三辈子的夫妻生活要过。”
全场大笑,继而欢呼着祝福起他们来,石头连连作揖道谢,阿鹃不好意思地挡住脸,场面一度滑稽得很。
戚然笑着去找周楷之的眼睛,发觉周楷之早已注视着他。
“别怕。”周楷之对他眨眼,“我们有五辈子。”
之后的扔捧花环节,周楷之本不许戚然去的,可戚然一个劲儿地跟他使眼色,手指还指着夏无前,周楷之就明白了,这是又想联手坏小夏警官一把。
也不能说是坏,接捧花是接福的事,是好事。周楷之按照戚然的指示把人一挤,洁白的栀子花球就直挺挺掉进了夏无前的怀里。
“我们请这位幸运的先生上台为新人送上祝福!”
夏无前一脸懵逼地走上台去,台下罪魁祸首的两人一齐朝他比了个赞。
仪式结束后,夏无前松了松领带,走出酒店大堂。
他靠在门口的石柱上松了口气,发现手上还拿着捧花,有点头疼。
“这玩意儿扔哪儿啊?”
“夏警官。”一道熟悉的女声,夏无前抬起头,看见了之前被他“制服”的那个老板娘。
老板娘卷发黑裙,靠在一辆甲壳虫旁打量他:“那花不错,能送我吗?”
夏无前看了她一会儿,一扬手,花球被抛到了空中。
红色绣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到了刻有阿鹃和石头两人名字的墓碑上。
垂在两侧的红绸迎风飘摆,轻轻拂过那涂满朱砂的红喜字,一时间,唢呐礼炮声四起,亲友们互相道贺,喜庆的氛围遍布山林。
接过两家给的喜钱之后,简黎明跟在师父后面,一起下了山。
半月前,他们接了邻村两户人家的委托,说要给自己已逝的孩子们办场冥婚。
这对苦命的鸳鸯生前因外界压力相约殉情,结果男方临阵脱逃,苟活了下来。可仅仅五日后,他却再一次投了湖,给了家人又一次打击。
孩子的极端选择让长辈们无不唏嘘,心痛后悔之余,恰好接到托梦,于是求到盛名在望的丰师傅,想要了却两个孩子乃至他们大人的一桩心愿。
去的时候还是大好的天光,回程日头就隐逸起来,白茫茫的天空蒙着一层灰。
路边滚着不少红色纸钱,简黎明淡淡瞧着,想起了他的戚然哥。
“这才应该叫冥婚。”他小声嘟囔,前面的丰亭没回头,却接上了他的话。
“万物都有它本来的道,只是有些人走歪了而已啊。”
简黎明快跑两步,他比师父年轻那么多,却还是跟不上他老人家的脚程。
“可是师父,你说他们两家早干什么了?人活着的时候不拦那么狠,不就没这么多事了。”简黎明年纪小,遇到事情总容易共情,“死了到来劲了,还有个屁用!”
“有用。”丰亭稍稍转身,“要不你哪来的钱挣?”
他说完哈哈大笑,简黎明发觉师父又在逗他,干笑两声附和。
远方山峰后面滚起闷雷,树摇风动,一副山雨欲来的前兆。
“师父快走!好像要下雨了!”简黎明跑着下了几阶台阶,可跑了几步,忽然发现师父并没有跟上他。
他回过头,看见他老人家一头灰发,静静伫立在台阶上,望着远处的天空沉默。
简黎明也朝那里看过去,灰白的天覆着层脏脏的云雾,日光照也照不透,看得人心口闷闷的。
“看什么呢师父?”简黎明喊道,他们没带伞,这雨眼瞅就要来了。
丰亭怔怔望了一会儿,忽然道:“春雷响,万物长,但恐怕有人会活不过这个惊蛰了。”
“师父您又神神叨叨。”简黎明小声抱怨。
他一直认为师父是知天晓地的神,偶尔的自说自话后,是对大事分毫不差的预料,所以他坚信,师父的神神叨叨一定是在和天神对话呢,就和自己能看见鬼的那点本事一样,大概都是老天爷赏的饭吃。
他在原地耐心等了片刻,待师父重新回神,踱到他身边,他才安心地扶着他老人家的胳膊,慢慢走下了山。
“事儿办完了,这两天找个时间,下去帮他俩把房子置办了吧。”丰亭缓缓道。
简黎明:“是,师父。”
“口诀都还记得吧?”
“记得呢,再说忘了又不碍事儿,不是有您在呢?”
“你长大了,总该自己学着记一记,这次我就不看着你了。”
“为什么啊师父?您老不坐旁边我不安心。”
“我在你才安不了心,试一次,就一次。”
“那下次吧,下次再开始,这次还是您陪我,就这一次!”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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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做了些改动,随便看看吧
第一百零九章 春日惊蛰
这天清晨,监狱外的窗沿上落了两只麻雀。
它们挤着脑袋叽叽喳喳的,却没能吵醒屋内贪睡的人。
纯棉床单干爽透气,戚然陷在松软的被褥里,只露出黑黑的头发和一点额头,周楷之喝了药挺过药劲儿,他还在被窝里睡得昏天黑地。
也不能怪他赖床,昨晚做得有点狠了,周楷之结束时,戚然也用光了最后一丝力气,挨上枕头就睡了过去,连清理都是周楷之帮他做的。
厚厚的窗帘遮住了大片日光,周楷之冲了澡,重新爬回了床上。
熟睡中的戚然像个小暖炉,周楷之昨晚帮人清理完藏了点私心,没给戚然穿睡衣,现在占尽了便宜,腾腾的热乎气里全是戚然的味道,周楷之迷恋不已,脸埋在熟睡的人颈后,又是闻又是吸。
“离我远点……”怀里的人突然出声,“一股农药味儿。”
周楷之笑了笑,蹭得更起劲,和戚然贴在一起的皮肤被慵懒烤化了,胳膊跟吸在戚然身上似的,费了很大力才慢慢往下挪。
可刚碰到草丛的边缘,就被主人逮了个正着。
“周楷之……”戚然嗓子还哑着,一个名字叫得瓮声瓮气,周楷之听得骨头都要酥了。
“你的发情期还没过?”戚然闭着眼道。
周楷之搓着戚然的小腹,懒洋洋地应:“今儿个惊蛰,这才刚开始。”
百虫复苏,春日伊始,又到了动物们交配的时节,可周楷之根本不按照节气走,虽然一年只发两次情,但一次就能发半年。
戚然冷哼一声,掀开眼角斜他:“那你自己开始吧,我反正是不能配合了。”
他嘴上这么说,却还是翻了个身,和周楷之面对面搂着。
“为什么?”周楷之敞开怀抱让戚然躺得舒服,用被子把两人裹了个严实,“你昨晚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这么说完,怀里的戚然明显一僵,大概是想起了自己耐不住时没羞没臊的话,一堆含糊不清的语气词中间夹着别停、还要之类的祈使词,意乱情迷地指挥。
随后被子鼓动两下,周楷之腿上一痛,是戚然踢了他两脚,脑袋瓜还埋在周楷之胸口,羞耻地泄愤:“因为我坏了!”
他声音不大,又蒙在被子里,周楷之听了个歪,惊讶道:“怀了?”
戚然猛地钻出被子,给了周楷之一下:“坏坏坏!你怀一个我看看?”
闹了个乌龙,周楷之却觉得有趣极了,抱着人滚了半圈,把戚然压在身下:“谁说不能怀?吃了那么多进去,几率还是很大的。”戚然笑着让他滚。
两人闹了一会儿,戚然忽然冒出一个疑问。
“在醴城能生孩子吗?”
这个问题在阿鹃他俩结婚时他就想知道了,既然在这里的都是灵魂,那么灵魂可以繁衍后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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