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殙
他眨眨眼,点了点头。
回去的路很短很快,他们就像穿过气球的表层,边走边被一股力道往外推挤。
临近闸口的时候,脚下就像装了加速器一般,地面飞速朝后掠过,几乎是瞬间,他们就被推回了凡世。
重新躺在床上,刁小雨睁开眼睛,却没有动。
他清楚地记得他和戚然见面的每一个细节,说过的每一句话。
当他想从头到尾细细回忆一遍时,却发现那些画面变得模糊了,再用力回想,记忆就像抓不住的梦境,细细碎碎地飘出了他的大脑。
简黎明帮他摘掉红布,他的眼角不自觉滑出一滴泪。
须臾之间,他就什么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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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过那种感觉,就是做了一个梦,睁眼睛时明明还记得,越努力想忘得越快,最后什么都想不起来,就记得自己做了个梦。刁小雨最后的感觉就是那样,他只记得自己过阴了一趟,但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怎么样,是不是保甜(坏笑
后天见嘻嘻
第七十三章 倦鸟归巢
送走了刁小雨,戚然站在原地没动,周楷之稍稍偏头,目光一直落在戚然身上。
过了许久,戚然说了句“走吧”,两人才往回走。
寒露之后,天气渐渐凉了,路两旁的槭树和银杏交错成红黄相间的屏障,很是好看。
戚然走在前面,靴子在落叶堆上踩出酥脆的声响,他似乎找到了新乐子,一步一步踩起来没完,周楷之在后面跟着,觉得自己的心就跟这一地碎叶子一样,被戚然搞得七零八落的。
忽然一阵风吹过,大片红黄飘下来,像一场萧瑟的雨,戚然兜上卫衣的帽子,还是有几片偷偷落在了他的肩膀。
周楷之快走几步,手指碰上叶柄,拿掉前,戚然突然转身和他对上视线,然后戚然自己拍了拍肩膀,拂去了那些叶子。
周楷之收回手揣进兜里,没有说话。
“好多落叶啊,倒是挺好看的。”戚然低了低头,偶然发现周楷之肩膀也落了一片,伸手拿了过来。
金黄的银杏叶宽大舒展,戚然举起来在阳光下观察,小声嘀咕:“植物在醴城也能存活吗?”
透过光,叶脉清晰可见,这种生命的象征落在戚然眼里,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又回到了人间。
周楷之静静看着,忽然问了戚然一个问题。
“简黎明说,刁小雨这次来还想让你自己选墓地,你选了吗?”
戚然手一顿,回答说:“选了啊,难不成我还能一直赖在丰师傅家,给他和疯婶当电灯泡?”
他扔了叶子,拍拍手继续朝前走。
拐个弯,商业街上人声鼎沸,饭店门口挤满了排队的人,戚然抬头瞅了瞅牌匾,都是些没听过名字的醴城老字号。
周楷之追上来:“选哪了?”
“嘶……这天好冷啊,你冷不冷?”戚然跺跺脚,缩着肩膀问周楷之,周楷之刚想摇头,戚然就拉着他说,“走走走,咱俩吃火锅去,我快冻死了。”
火锅店里,周楷之对着冒着热气的鸳鸯锅底一脸懵。
“这个这个这个,一样来半份就行,吃不了那么多。”对面的戚然握着铅笔在菜单上写写画画,服务员在他的指示下飞速按着点菜器。
“够了。”戚然把菜单推给服务员,也没问问周楷之想吃啥。
“酒水饮料需要吗?”服务员问。
戚然刚想叫两瓶啤酒,就听见周楷之坚决地说:“不要!”
见他一脸悲愤,戚然勾了勾嘴角,最后还是要了两杯柠檬茶。
上菜的时候,周楷之一直正襟危坐看着戚然,除了穿围裙的时候,他基本保持着那一个姿势没动,没注意他爱吃的那几样菜都被戚然摆在了他的手边。
菜品上齐,戚然站起来打算拍个照,周楷之视线跟着他动,戚然无奈,提醒他可以去调蘸料,周楷之这才慢吞吞站起身,裹着塑料围裙离开桌边。
再回来的时候,他端着一碗麻酱,上面黑漆漆一层,抽了双筷子开始搅。
“那是什么?”戚然问他。
周楷之头也不抬:“芝麻酱,我不爱吃油碟。”
“我知道芝麻酱,我是说你那上面放的是什么?”
“醋。”周楷之停下动作,看着戚然说,“你最爱吃的。”说完继续低头搅拌。
戚然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把手机放到一边,开始往锅里下菜,周楷之瞥了瞥戚然,重新拾起未竟的话题。
“你还没说你选了哪呢?”
粘稠的麻酱在筷子尖缠绕,周楷之一圈一圈转着,听见戚然说了句:“和你有关系么?”
他猛地停了手。
戚然下菜的动作没变,时不时还用漏勺拨动两下,他说这话的表情并不是冷酷的,周楷之能在他眼底看见一丝狡黠的笑意。
这让他胆子大了点,至少和戚然的暴力比起来,嘲讽还算得上文明。
“也不能说一点没有吧。”周楷之继续搅拌,“或许我可以帮你分析一下,看看那是不是块风水宝地。”
戚然偏头点了点手机,末了甩出一句:“不用了。”
锅边扑出浓汤,戚然忙调小了火,给周楷之捞了一大勺肉,周楷之没什么胃口,但还是吃了,却突然皱起了眉。
“操。”他小声骂了句,郁闷地看了眼那碗蘸料,放下筷子说,“我再去调一碗。”
周楷之走后戚然偷偷尝了一口,齁得灌了半杯茶。
调料台前,周楷之对着酱油瓶子长叹口气。
他问了两次,戚然都没正面回答他,看来就是不打算告诉自己。
怎么会这样,他以为和戚然相处了这么久,至少能得到他一点点信任的。
见过小雨之后,戚然的状态很松弛,很可能和他做出的选择有关,能让他如释重负的,想必一定是他心仪的。
跟自己没有关系的心仪的地点,他还真想不出是哪,估计是和刁小雨曾经待过的地方,或者是戚然没和自己提过的某处。
算了,爱选哪选哪。
周楷之拿起醋瓶子咕咚咕咚往碗里倒。
反正和他没有关系!
端着碗往回走时,他离老远就看见戚然对着手机傻笑,心情相当好。
“在和谁说话?”周楷之放下碗,状似无意地问。
见他回来,戚然立即收拾好表情,手机也放到了一边:“没说话,就是看了个笑话挺逗的。”
他笑意未尽,看得周楷之心里直泛酸,于是问:“什么笑话,讲来听听。”
戚然给自己捞了块脑花,想了很久才说:“有个人说他记性特别差,总是出门后忘记自己锁没锁门,他就想了个招,每次锁完门后就做一个奇怪的动作,如果后面能想起这个动作,就证明自己锁门了。”
“结果……”戚然没讲完就开始乐,“他现在每次锁完门,都得打一套太极拳再走,哈哈哈哈……”
戚然笑得东倒西歪,筷子都握不住,周楷之被他的模样逗乐,也跟着笑起来。
“神经病。”周楷之评价这个笑话,对他来说好笑的并不是笑话本身。
“这得啥样啊,连动作都能忘。”戚然靠着椅背捂着肚子,“哎呦乐死我了。”
看戚然这么开心,周楷之忽然释怀了,就像简黎明说的,无论戚然葬在哪都得在醴城,所以他纠结什么呢?只要戚然还在,他们就有机会在一起。
后面两人吃得还算融洽,出了火锅店,浑身暖乎乎的舒坦得很,如果忽略一身味道的话。
“回去洗澡。”戚然说,“头发上都有股辣油味儿。”
继续往回走,午后的阳光暖和不少,洒在沿街小店的石阶上,惬意又温馨。
路过一间花店时,戚然停了下来。
“帅哥进来看看吧,今天我们店庆,所有品种全场八折。”店员小姐姐对他说着,同时拿出了不少正在大酬宾的花。
“有蓝花楹吗?”戚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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