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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尊不太对劲

作者:青端 时间:2022-02-20 04:04:03 标签:欢喜冤家 仙侠修真

  昙鸢静心修炼百年,心性资质极佳,却是头一次无法安然入定。

  小女孩横死的脸孔在眼前一掠而过,脑中倏而响过无数纷杂的声音,一幕幕模糊纷杂的画面在脑海中划过。

  钟鼓声鸣,木鱼声响,佛乐空灵。

  大殿中盘坐着金身罗汉,巨大的佛像肃穆而立,低首慈悲地望来。

  有人在他头顶说话。

  “你天生佛骨,佛缘深厚,若是潜心修行,必成大器。”

  “你需彻底断绝尘缘,无妄无念,戒贪嗔痴,无论俗世发生什么,都不应出手,你已是佛门中人。你能做到吗?”

  “从今往后,忘却俗名,法号昙鸢。”

  “昙鸢,佛宗前途系在你身,莫让为师失望。”

  ……

  “连我们都救不了,你修什么佛?求什么仙?”

  “慈悲为怀,慈悲为怀,这就是你的慈悲为怀!”

  “为什么不出手?眼睁睁看着我们落到这般境地,你满意了吗?”

  “都怪你!”

  ……

  “昙鸢,你让为师很失望。”

  师父,我……!

  昙鸢急急睁开眼,突然满额冷汗,脑中一片空白。

  他突然发现,自己看似圆满无缺的人生中,好像缺了点什么。

  仿佛被人截断了一段记忆,强制封闭起来。

  外界的声音重新涌入脑海,一睁眼,昙鸢就看到了楚照流的背影。

  他一手搭在眉骨上,瞅着外面,对背后毫不设防。

  谢酩抱剑站在他身边,那是个若有若无的防备姿势,守护对象是楚照流,防备对象……是他。

  察觉到了视线,楚照流回头一笑:“好点没?”

  昙鸢默念心经,甩去心头杂念,起身颔首:“无碍了。”

  “惑妖知道她的手段对我和谢酩没用,特地给你安排了出戏。”楚照流心里跟明镜似的,慢悠悠地摇摇扇子,“她想在你心中种下心魔。”

  见昙鸢默然不语,他轻轻笑了笑:“外面热闹得很,惑妖恐怕要有行动了,我这么身娇体弱,还仰赖两位保护呢。”

  昙鸢一时哭笑不得。

  三人回到街上,几个时辰前空空荡荡的长街此时人头攒动,挤得水泄不通,每个人的脸上都戴着面色彩诡艳的面具,排成长龙,向一个方向行进,乍一眼,仿佛排队入鬼门关的莽莽亡灵。

  楚照流观察了会儿,眼疾手快地一把从队伍中拎出个人,丝毫不见外地笑问:“这位兄台,敢问今天是什么日子?”

  他眉目生得好看,气质又如云般舒而和,向来无往不利。

  可惜被拎出来的那人戴着张红绿相交的鬼面,仿佛瞎了,冷冷地望着他不说话。

  楚照流纳闷地问谢酩:“是我不够美貌还是不够礼貌?”

  谢酩垂眸看他与那人靠得太近,平静地伸手隔开距离:“你可以再礼貌点。”

  楚照流深觉有理,翻手就掀了这人的面具。

  出乎意料的,面具下是张还算清秀的年轻面孔。

  只是这张脸的脸色比楚照流这半个病秧子还苍白,嵌着双阴郁无神的眼,活像个刚从棺材里刨出来的死人。

  “兄台,”楚照流食指飞快转着面具,很有礼貌地问,“今天是什么日子?”

  这人盯着自己的面具,见抢不回来,恶狠狠地瞪他一眼,不情不愿道:“今天是我们东夏国五年一度的庆典,陛下会携带皇室亲眷,在城楼接见万民,大赦天下。”

  东夏国?

  楚照流一愣:“不是西雪国吗?”

  “殷氏西雪国?”年轻男人嗤笑一声,神色轻蔑,“不过是我国的手下败将,一群丧家之犬而已。”

  说着,他面露警惕:“那个没用的大将军自杀后,还有不少家臣游窜,你们难道是西雪国余孽!”

  楚照流没搭理他,啪地把面具贴回他脸上,拎着后领礼貌地扔回游行队伍里,若有所思地扭过头,对上谢酩一言难尽的眼神。

  “怎么了?”楚照流摸摸自己的脸,“我还不够礼貌吗?”

  谢酩微微扬眉:“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同我一样怜香惜玉。”

  楚照流微笑道:“我看谢宗主也挺需要礼貌对待的。”

  此处竟是东夏国都,而非西雪国,有点出乎意料。

  居然从一开始就弄错了。

  他和谢酩一来夙阳,就在鱼头山撞上了西雪国的大将军所化的骨妖。

  后来又一路听着传闻至此,又看描述与西雪国所遭之事毫无二致,便没有多起疑心。

  被屠城放火的不是西雪国都么。

  东夏国的国都,竟然也被人纵火屠城了?

  这种一模一样的下场……颇有点报复的意味。

  楚照流心里有了几分揣测,琢磨了下,从储物戒中掏出面具递给谢酩和昙鸢:“入乡随俗吧。”

  说着,他自顾自戴上面具,步履轻盈地钻进人群中。

  昙鸢有点无奈:“照流是不是有些玩心过重,太过随性了?”

  谢酩低头戴上面具,闻声望他一眼,淡淡道:“他岂非一直这样肆意妄为。”

  昙鸢:“……”

  听你这口气,怎么还挺骄傲?

  两人跟上了楚照流,一左一右将他夹在中间,随着人潮涌向城楼,那些挨挨挤挤的人还未靠近他们,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开。

  楚照流一身青白相间的袍子,摇着扇子,潇洒落拓,仿佛是带着俩护院来踏青的,饶有兴致地四下打量。

  不过一夜,城内就已经装饰得极为喜庆,大街小巷张灯结彩,长街上搭起了许多高台轻歌曼舞,不远处的城楼上坐着一行人,大概就是东夏皇家亲眷了。

  昙鸢随着人流而行,心下却有些恍惚,无意间抬头一望,瞳孔骤然收缩。

  昨夜那个藏在黑雾中的人又出现了!

  那人坐在城楼顶,打量着下方熙熙攘攘的人群,即使看不清脸,也能感受到他冰冷的视线,仿佛眼下一切皆是蝼蚁。

  昙鸢忽然有些头晕目眩,喘息变得粗重,之前受过的内伤寸寸迸发着痛意,一时心如擂鼓。

  “快阻止他,”昙鸢按着阵阵发痛的太阳穴,声音微弱,“再不阻止他的话……”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起火了。

  不知从何处蔓延而来的大火瞬息间将这座华美的都城卷进了火舌,大火与浓烟滚滚,那人身形一闪,出现在城楼上的皇室贵族边,随手一推。

  几个人当即摔下城楼。

  人群慌忙逃窜,将摔下的人踩踏得惨不忍睹,周遭瞬间混乱起来,尖叫声连成一片。

  这是东夏都城被屠杀烧毁那日的重现。

  挑在庆典当日这么做,恨意可见一斑。

  楚照流的笑容一敛:“谢宗主,是不是该出手了?”

  谢酩的指尖动了动,脸上有了短暂的空白,只是有面具挡着,没被发现。

  他慢慢抽出了剑,没有吭声。

  楚照流有些疑惑地望向他:“我们静观其变?”

  正在此时,城楼上的人又有了动静。

  他将一个少年削成了人棍。

  昙鸢熬过阵阵剧痛,眼见这等惨状,眼底浮上丝薄红:“贫僧去阻止他!”

  不待楚照流说话,他飞身而上,法杖金光大盛,丝毫也不留余地,与那人交上手。

  那人见他上来了,哈哈大笑:“昙鸢,你太可笑了,你居然来阻止我!”

  昙鸢冷冷道:“纵然是虚像,贫僧也不会容忍这种事再继续发生。”

  “虚像?”对方话音诡谲,“当真是虚像吗?你再好好想想?”

  昙鸢一言不发,捻指作印,步步生莲,看似轻巧的一击却有千钧之重,凛然而不可侵犯,对方奈何不得昙鸢,连连避退。

  两人的身影一黑一金,交织错乱,兵刃相交之声震响,在城楼上缠斗起来。

  任由大火继续蔓延下去,按着东夏国覆灭当日的情景走的话,幻境很可能会将所有的一切吞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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