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景山9号院
刚洗过澡,房间里弥漫着干净的水蒸气味道。
蒋危拿起香水喷了喷,点上一支烟,抽了片刻,叼着烟俯身打开那个装备箱。
箱子里是NSG-85,枪管握把瞄具都擦洗过,枪身乌润光亮,能照见他茕茕孑然的身影。蒋危盯着箱子里的东西,牙根微微用力,把香烟滤嘴咬出一圈齿痕,似乎想起了上一次庄玠为拿到这把枪隐忍细弱的呻吟。
抽完一根烟,蒋危合上箱子,拎起来推开了卧室的门。
因为这段回忆,蒋危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火气又窜了上来,连西米露跟在后面进来他也没看见,关门时差点夹到狗尾巴。
庄玠仍旧脸朝窗户睡着,蒋危把枪搁在床边,坐下来,勉强平复了一下情绪,缓慢说道:“我是来解决问题的,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外面的事交给我,你跟我好好的,我就不折腾你了。”
庄玠累得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没什么精神地回了一句:“从小到大你什么时候少折腾我了?”
“你挺喜欢把我当个傻子是吧?”蒋危眯了一下眼。
“当个傻子不好吗?”混合的烟草味与香水味让庄玠皱了皱眉,他回头看了西米露一眼,目光很是淡漠,“吃喝不愁没有烦恼,你看它活得多开心啊。”
西米露把脸搭在床边使劲笑,尾巴一摇一摇快飞上天了,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被亲爹内涵了一句,那尾巴摇起来跟蒋危有得一拼,庄玠看了烦,攥住它的尾巴用力一拽,“不许摇。”
“为啥不给摇?”蒋危故意跟他对着干,揉揉西米露的头,“继续。”
庄玠闭上嘴巴,不再说话,在长久的沉默中他的眼神晦暗下去,那个所谓的真相似乎过于沉重,以至于他一想起来,呼吸都被压迫着而显得低微。
“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的。不会像我一样,家破人亡,陷入两难,不会……”他垂了垂眼睫,“永远活在痛苦中。”
意料之中的答案,蒋危也无能为力。
他越来越害怕明天的来临,越来越害怕离家,或许有一天庄玠会突然离开,或许会趁他上班的时候逃出去,不管不顾地找到纪委。庄玠用生命去维护正义,却要背上黑警的名声,彻底离开最热爱的警察队伍,而他会因为自己最恨的那个人的死,失去他拥有的一切。他们两个人都要为不是自己造成的过错负责,甚至可能都关不到同一个监狱,吃不上同一碗牢饭。
蒋危没有任何思路,找不到解决问题的突破口,明知未来却什么都做不了的滋味太难受,这种情况下他只有在床上发泄他旺盛的精力,只有把庄玠抱在怀里,那种安全感才是清晰真实的。
闹钟的表针滴滴答答走着,楼外的路灯亮了又暗。
卧室灯光很暗,照着庄玠赤裸白皙的肩背,像一条难以拘系的冰河,蒋危很迷恋那种若即若离的触感,手掌沿他的腰背起伏,追逐着颤抖的频率,用体温去融化水面的薄冰,去温暖冰冷的河床。
“你说……”蒋危突发奇想,手掌在庄玠的小腹上按了按,像在感受他灌进去的液体,“如果以后的日子里你不能出门,每天待在家里,只做这一件事,长此以往,我们会不会有个孩子?”
庄玠睁了睁眼,涣散的眸光骤然凝在一起,染上了慌张的色彩:“你疯了……”
他显然也想到了白遇河说过的话,虽说听起来荒谬又疯狂,不符合科学逻辑,但变异的事情谁都说不准,一旦有了这种念头,就不得不让庄玠恐惧。
蒋危头一次觉得,那个不靠谱的科学家干了一件好事,口嗨的事儿哪怕不能成真,这个满嘴跑火车的过程总是让人愉悦的。
“那就试试能不能把你操到怀孕。”
他很享受庄玠在床上战栗流泪的模样。
既然不能拥有这个人的爱,那就想办法让他恐惧。
这种迫于疼痛与屈辱的臣服,更能加深庄玠的身体记忆,完全是出于本能的,庄玠不得不把全部精力聚集在他身上,那双漆黑的瞳孔里除了他的影子再没有东西。
“给你看个东西。”
蒋危亲了亲他的唇角,拿起手机,往电视上投屏了一个视频。
视频是黑白的,画质不高,投放到85寸的电视上就更模糊,像上世纪香港流到内地的带码小电影,夸张的尺度和刺耳的声音,让庄玠一听就羞耻得全身发抖。
“录像我没删,本来想留着自己看看。我承认我浑蛋,谁让你跟我闹呢,要不我也想不起还来还有这东西。”蒋危用宽大的手掌捧着庄玠的脸,拇指轻轻摩挲他的眉骨,“弄死那个警察的事,我不管你怎么想,你哪天把我拷走了我也不意外。但要是你跟我分,你甩我了,我就把视频发到各地方台去,我让你不管走到哪儿,打开电视就能回味回味咱俩在一起的日子。我让咱爸在留置所看完每日新闻,再看点余兴节目娱乐一下!”
“你!”庄玠惊怒地看着蒋危,猛地翻了身,一拳砸上他额角。
他把蒋危从床头打到床尾,拽着往死里踹,那一瞬间他是真的有了想打死这个男人的冲动,每当他觉得蒋危做事毫无底线时,这个人永远能再刷新他的下线,告诉自己他还能更疯!
床头的水杯台灯乒乒乓乓掉了一地,西米露吓得躲进衣柜里,庄玠打得手指背都出血了,两人身上到处是青青紫紫的淤痕。
蒋危一把捞住他,扭着胳膊反剪到背后:“打够了吗?够了没?”
“蒋危,你真不是个东西。”庄玠红着眼睛,被攥着腰按在被子里,目光狠绝而凌乱。
蒋危从背后俯下身,亲了亲他的眼角,“恨吗?恨吧……你恨了黎宗平多少年?四年?十年?现在终于轮到我了,只要我不死,你就得一直惦记下去……”
电视上交缠沉沦的身影成了最好的催情剂,蒋危不知疲倦地索取,用新长出来的犬齿去撕咬庄玠的肩,把细薄的皮肉咬出口子,然后舌尖挤进裂口,舔吮他身体里流出来的血丝,犹如西伯利亚狼撕咬猎物一样。
他们结合不再需要特定的日期相助,也没有各种药剂的阻碍,庄玠像海上一叶扁舟颠簸摇曳,腿根难言的地方被操成一个仿佛合不拢的洞口,那些浓白的液体流出来,又被他悍然顶回去。
他感觉蒋危探出身子,到床边拿了什么东西,箱子咔哒一响。
直到冰冷的枪管贴到后腰上,庄玠立刻明白过来,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那是出于对易感味道的本能反应,以及人天性中对热兵器的隐秘的畏惧,说不上来是激动还是惊恐,以至于他浑身的皮肤呈现出一种尤为苍冷的白。
枪管幽深的颜色与之形成鲜明对比,蒋危将枪身组装在一起,枪口抵进那个一片狼藉的地方,动作凌厉而干净,细长的管头几乎没什么阻碍就推到了底。
庄玠能感觉到枪管光滑的表面,以及堵不住倒流出去的体液,截然不同的质地,对比分明的温度,这么近的距离,即便是没有用过枪的人也能命中他的脊柱,即便是擅长狙击的枪王也有可能失手走火。
“你开枪吧,开枪啊!”庄玠紧紧攥着蒋危的手臂,声线发着抖。
“不要离开我。”蒋危掰开他的手指,紧紧扣住,贴着他的耳际轻轻道,“无论生,还是死,我们要在一起。”
第51章
对于蒋危执着的“在一起”,庄玠没有应承,也没有矢口否认。
离开是迟早的事,他只是拖延了这个时间。
国安的车一直在小区对面停着,每过八个小时换人蹲守,想要越过那道门,使个什么手段从这里出去,对他一个干刑侦的来说再简单不过。
但每次走到门口时,他总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停下来,既然蒋危派人看着他,那他也乐意就这么得过且过,像住在一个隔绝世界的透明罩子里,不等到外力打破它的一天,庄玠不想自己动。
两人都没想到外力来得如此之快。
那天庄玠遛狗回来,楼下多了一辆没挂牌的红旗车。
这不是蒋怀志第一次来到他们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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