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拉
临殊正吃着煎蛋,蛋黄一下噎在喉咙里,好半天才咽下去:“好吧,有没有晚上开门的,我今天晚上就开始。”
约法沙剩余的稳定剂只剩下两支,他没有时间可以耽误,何况还不知道材料齐全后配药需要多久。
饭后他托付芙洛拉照顾好约法沙,拄着拐杖一刻不停地去清单上的各个研究所实验室寻求材料。
搞研究的人不怕秃头,熬夜是家常便饭,临殊没吃到几个闭门羹。
他用伊琳娜早些年的面子敲开这些研究所的门,交涉结果和芙洛拉他们差不多,普通的材料很好入手,较为珍贵的,大多都不愿意给。
尤其是一种全称他根本念不出来,简称为PCCE-21的什么提取液,只有两家研究所有,偏偏这东西还极为关键,能搞到一部分的话现在就可以直接制作几支稳定剂。
临殊夜里披着秋霜回来,诊所已经关门了,兰伯特明天有事,睡得比较早,还在等他的只剩核对诊所数据的芙洛拉和玩数独的约法沙。
“怎么样?”芙洛拉问。
“弄到了一些,明天可以拿。”临殊叹了口气,“PCCE-21很难搞,那两家研究所现有的人做不了主,明天我试试看能不能和他们所长谈吧。”
芙洛拉点点头,表示这种情况是可以预料得到的。
他们简单交流了一会儿信息,芙洛拉便回去继续核对数据,留临殊和约法沙在客厅。
“你知道他们开价多少吗?”临殊放下拐杖,坐到约法沙旁边,满心满眼都是疲惫,“今天为了买那些材料,我真的一分钱也不剩了……”
约法沙停止心算,瞳仁斜向临殊。
临殊摊在椅子上,信口道:“你要是还有良心,就帮我想想办法,我真的养不起你了。”
“帝国养得起。”约法沙还在气他没有吃到的蛋糕,对在外劳苦奔波的临殊没有什么好态度。
“养得起我也不会还的。”临殊一听这种话就支楞起来了,他做过最冲动的事之一就是放约法沙离开,像他们分别时说的一样,只有那一次。
他不会再放约法沙走了。
“你像个强盗。”约法沙合上数独集,点评道。
“抢到了就是我们的了,你这么说也没什么错。”临殊不在意地笑了笑,他明明很累,回来跟约法沙简单地相处一会儿,就觉得轻松许多,“旧时代我们那儿有种句式,叫「砸锅卖铁也要如何如何」,套用一下,我砸锅卖铁也得养活你。”
“是你把我从皇宫里带出来的,养活我是应该的。”约法沙丝毫不为这句父母辈常用语动容。
“是,应该的。”临殊不跟约法沙开玩笑,绾了下他的头发,“对了,这几天都是芙洛拉在照顾你吗?”
约法沙颔首。
芙洛拉比较忙的时候楼下的医生会上来帮忙,总之不可能指望兰伯特。
“那你洗澡……”临殊欲言又止,他可不觉得兰伯特有心大到愿意让女朋友看别的男人的裸体,哪怕约法沙在这方面一无所知、毫不避讳。
“你不是要我不要在别人面前脱衣服吗?”
约法沙偏了偏头,他知道临殊嘱咐他不要随便裸露身体是为他好,所以即使不是很明白也照样遵守。
当然,他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是在第一天搬上来住,没穿上衣被芙洛拉敲了脑袋,那是他这么多年来头一次挨女性的打,印象极为深刻。
临殊听到这意料之外的回答,轻轻拍了一下约法沙的肩,颇有种孩子长大了的欣慰感。
他的欣慰维持不到三十秒,就听约法沙埋怨似的补充:“可是自己洗好累,我不想自己洗。”
临殊下意识地想教育他不要总想着偷懒,话到嘴边,他脑海中闪过约法沙在失去他关注那几天失落的表情,这些话就变成安抚:“稍微忍耐一下吧,过两天我好一点儿就帮你。”
既然约法沙很好哄,何必总做些让人不开心的事,反正约法沙的索求不会伤天害理,他也没办法融入社会。
约法沙洗漱完,临殊进了浴室,他十分坚决地婉拒约法沙的好心协助,上一次的惨痛经验还历历在目,他想对他的小兄弟好一点儿。
身残志坚的临殊从浴室出来,发现约法沙还待在门口等他,他一边擦拭头发一边问:“你怎么还不去睡?”
“晚上睡觉好冷,他们不给我开暖气。”
入秋后气温逐渐下降,夜里越来越冷,约法沙在皇宫里的室内活动区域一年四季都是恒温,一路过来也都是和临殊一起睡,直到孤身一人了,才体会到布衾多年冷似铁的味道。
“还不到冬天,哪有人开暖气的。”临殊拄拐的方向一歪,拐向约法沙住的房间,“和我一起睡会暖和点儿,你要还是冷的话我再想办法。”
约法沙的回应是回房钻进被子里,将棉被掀起一角,对着临殊拍了拍。
“还好兰伯特睡了,否则还不知道得怎么想。”临殊这短短一段时间叹的气比过去好几年还要多,他顺手带上房门,走过去按按床垫,“有点儿硬,你睡着不会不舒服吗?”
约法沙把被角放下来,不太高兴地说:“那个小矮子说我好麻烦,不给我换。”
临殊反应了一下,将「小矮子」和兰伯特对上号,失笑道:“你当着他的面叫小心他跳起来打你。”
“我没有那么蠢。”约法沙往下滑了一截,让被子没过肩膀。
“当人一套背人一套,谁教你的?”临殊掀开被子躺到约法沙身边,习惯性地去搂约法沙的腰。
约法沙听出临殊说的不是好词,微皱着眉反驳:“他也给我起外号了,我听到了。”
“什么外号?”临殊好奇问道。
约法沙似乎对那个外号颇有微词,不肯告诉临殊,眼睛一闭,开始睡觉。
“好吧好吧,晚安。”临殊和约法沙贴近一些,“明天天气好的话和我一起出去走走。”
约法沙向来入睡快,临殊则在短暂的清醒中想了些其他的事——
他不怀疑自己是个直男,怪就怪在约法沙长得太养眼,他在重伤之下被约法沙摸几把就有了反应,可怎么平时睡觉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难道他是个M?这也不对,他受伤又不是约法沙干的。
晚上不睡觉果然就是会想太多奇奇怪怪的事。临殊晃晃脑袋,迫使自己把杂七杂八的念头扔出去,目前最重要的是搞到稳定剂的原材料,把约法沙安全送到赫瑟尔。
然后……
然后两年无休的他,可以休两个月假,休假地点就定在赫瑟尔好了。
看护皇帝算不算加班呢?加班是要给加班费的,这次无论如何也得问泽梅尔讨薪,讨到的薪水就用来给约法沙买新衣服好了。
感觉他穿带毛领的羽绒服应该毛绒绒的很可爱,不过不看气质纯看姿容还是修身的大衣比较适合他……
临殊在仍然杂七杂八的思绪中睡了过去。
约法沙:小矮子;
兰伯特:豌豆公主
第30章 推理
兰伯特要出门,起得很早,他不放心那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皇帝,没事儿都会偷偷瞄一眼。
前两天他打开门偷看,皇帝都安安分分地睡着,今天他还是安安分分地在睡觉,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
唯一的问题是床上多了个人。
“临殊——我看错你了——你真不是个东西——在我这里你都不消停——下流!下作!伤风败俗!反叛军中怎么出了你这么个败类!”
兰伯特的怒吼惊醒了芙洛拉和另外几个住在诊所的反叛军,他们衣服都来不及好好穿,就齐齐跑到那位皇帝暂住的房间外,紧张兮兮地准备掏家伙为自己领导撑场子。
他们感到时,温和派的代表人物临殊正和兰伯特唇枪舌战,只有先来一步的芙洛拉看到临殊和皇帝同床共枕的一幕,捂了眼睛表示没法为临殊说话。
约法沙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吵架,兀自坐在床上发呆,但明眼人很容易看出床上不止他一个人睡,另一个人自然是同兰伯特互相输出你来我往的临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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