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堂课是我应该听的吗
此时女孩手里抓着的红纸中,就混着那被一并撕下来的白纸,粘在一起,她低头愣愣地看着手里的红白两色,站着不动了。
这东西很是不吉利,她已经可以预见到自己的未来。
另一边,那些原本还在随便撕红纸的玩家们停了手。
这春联和福字下面,竟然还会有着别的东西。
谁知道自己会不会是下一个倒霉的?
刚才还活跃着的玩家们这会儿都不敢动了,而也正是在这时,他们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出了很远很远,都听不到大排档那边的声音了。
有夜风吹过,晃着店铺下挂着的红灯笼的穗子。那灯笼的红光映在挽联上,添了几分暗红色,令人看了心惊胆战。
——他们好不容易找到的路子断了。
玩家们只能回去,可是大家又不甘心,一时间这些人都只是站在原地。
陆书北想着要不再想想办法,从阿元那里入手,而他正要开口,江颜忽然说道:
“我来吧。
我来一个一个地去撕,撕下来红纸了就分给大家。”
那么,如果他也碰到了白纸呢?
江颜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陆书北从他的眼中看出了答案。
江颜想的是死了就死了吧,总好过在这里受折磨。
他说完后就走向了离他最近的一家店铺,去撕上面贴的福字。
撕不下来以后,就去找第二家。
玩家们无声地看着,没有人说话,没有人上前阻止。
——除过陆书北。
当江颜走到了四五户店铺门口,第一次顺利地揭开了“福”字的一角,并且愣在原地的时候,陆书北知道这是出事了,跑了过去。
当时江颜一心想着自杀,可是等看见了那福字下的一点白色后,他捏着这东西,心脏突然被名为恐惧的情绪紧紧攥住,不知该怎么办了。
陆书北见他这样,安慰他说只揭开了一点,应该没事。
“不,应该有事,”江颜惨然一笑,“除非我们能把它贴回去。”
可这福字是用胶带随便贴的,胶带也已经掉了,不知去了哪儿。
嘶。
看来是没有希望了。
可是陆书北不这么想。
他一眼就看到了卷帘门上贴着的小广告,找了一张像是新贴上去不久的,将它撕了下来,啪叽一下贴在了那福字的一角上。
嗯,还好,还有些粘性,努力多拍拍,还是能粘住的。
啪叽。
陆书北又拍了一下,又去找别的小广告继续贴。
留下江颜一个人站在那儿,盯着那刚贴上去的小广告。
“陆书北,”江颜叫他,“你看看这个。”
于是陆书北看过来,这才发现他刚才随手摘的小广告上面画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下面还有一行红字:
“重金求子。”
后面跟着的是一串电话号码。
面对这个,江颜有些尴尬地捂住了脸。
而陆书北看着这帮忙贴好了福字的小广告,若有所思地道:
“这就是傍上富婆的快乐吗?”
第44章 花红包(5)
这福字姑且算是被贴了回去,但是没过多长时间,从这卷帘门的里面,传来了剧烈的拍门的声音。
起初还是一下一下地拍着这门,啪,啪,到了后来,便是急促地在砸门,哐哐作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砸开这卷帘门冲出来!
离门最近的陆书北和江颜无心再去看什么重金求子了,他们掉头就向大排档的方向跑去。
别的玩家先是呆呆地站了一会儿,接着反应了过来,跟着一块儿跑。一时间在这条长长的昏暗的街上,他们这一群人开始狂奔起来。
而在路上,两边的紧闭着的店铺里都响起了那种声音,他们每路过一家,那家就响起这种砸门声响,就好像是那东西在一直追着他们。
别的人都还好,只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一些,受了一点惊吓,最可怜的是那个之前不小心将春联和挽联一起撕了下来的女生,她跑着跑着便跑不动了。
并不是她的体力跟不上了,而是因为,风将一些白纸吹来,盖在了她的脸上,挡住了她的视线。
当她不得不停住脚步去摘那不断吹来的白纸时,她以眼角的余光看到,在她的右手边,那家店的卷帘门缓缓地,缓缓地升了上去……
*
队伍里少了一个人。
快要大排档那儿的时候,玩家们意识到了这件事,队伍里有人发起抖来。
另一边,那个寸头小哥看见了他们后,远远地向他们招着手,让他们快点过去。
说是刚才导演回看了一遍视频,发现有人笑了场,还有的人的演技实在是令人发指,得重拍一遍。谈到这点,阿元痛心疾首地表示,这是白白地浪费了他手机里的一格电量。
——于是通过这句话,陆书北再次地意识到带他们走的这位导演是如此的不靠谱。他确实不是正儿八经的导演,陆书北只听说过为了浪费胶卷痛心的,还是第一次听说为了电量痛心的。
有意思的是,和他相比,那个道具小哥倒是更像一个真正的导演,他指导群演们等会儿该怎么做,还在阿元那儿提了不少意见,看上去是以前在剧组里待过的。
当他领着陆书北回到原先的那个位子上,并且看到了陆书北织了一半的泡在汤里的面条以后,他沉默了一下,然后说:
“其实你,可以吃几口的。”
那还是算了。陆书北觉得自己真的拿起了筷子的时候,这人的眼里在冒火星子。
陆书北只能和他再三地保证,自己只会一根一根地吃。
“啊,”那人挠挠头,“但是你一个小混混,吃饭这么文绉绉的,好像也不好诶。”
嗯,其实这没什么的。
陆书北拍拍他,道:“你要知道,铁汉也有柔情的。”
在这一瞬间里,铁汉柔情这四个字确实是冲击到了这位寸头小哥。他看看陆书北再看看他筷子上挂着的一根面,心说这些倒是和那四个字有关系吗?
后来,他想起了什么,临走前忽然转过头来,对着陆书北道:
“你们演的是死人,对吧?我听说你们要红包的事了,诶,一般来说,有特写镜头的尸体演员才会拿红包。”
说罢,他又告诉陆书北道:“要是你们实在是忌讳这个,等会儿拍完戏了,几个人聚在一起笑一笑也行,这样好兄弟就知道刚才的不是真的,而是在玩了。”
这时,阿元又在叫这位寸头小哥过去。在陆书北的注视中,他匆匆离开。
接着,就是下一场戏的拍摄。
这次依旧顺利,陆书北还吃到了几根面,在展现了铁汉柔情的一面以后这才倒了地。
等拍摄刚一结束,他立刻去找玩家们,将寸头小哥说的话讲了出来。
笑一笑,这听上去不算难事,但是这帮人不久之前被那些春联和挽联吓唬过,这会儿有些人的脸都是僵着的,谁能笑得出来?
其中一个玩家便提议道:“要不,轮着讲笑话?”
立刻便有人叫苦道:“谁现在能想得起来什么笑话!苍天的,你让我讲鬼故事还可以,就刚才的事情,现成的。”
眼看着大家抱怨了起来,江颜冷冷地道:“不笑起来,那就等死算了。”
他一说这,便有人笑话起他,说刚才还表现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最终却跑得比谁都快。
他还在叭叭着,忽然,另一个声音打断了他。
是陆书北。陆书北瞧着他,说:“人在没有濒临死亡的时候,总是觉得自己的胆子很大,不害怕这个。”
说罢,他环视了一圈这些人:“我们都是这样。现在大家不肯笑,等到时候那厉鬼找上我们了,我们就知道什么是害怕了。”
陆书北说完这句话之后,空气安静了几秒。
后来,有人贡献出了自己祖传的冷笑话,说完了还要提醒大家快笑。零零散散的,总算是有人笑出了声,并且这一堆人笑起来的声音越来越大,惹得那些在继续吃盒饭的人频频地看他们,像是在看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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