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堂课是我应该听的吗
话说遗像组虽然只有两人,但是,他们住着的地方是和其它两组一模一样的。
昨晚,他们半夜惊醒,来到走廊上,看见两边的墙上多了一些相框,每一个相框中都有一个穿着西装的人的照片——这人留着短发,不过,他们不确定这人是男是女,因为它虽然有脸,却是没有五官,像一张光洁的白版麻将。
在走廊的尽头处,在靠近大门的地方,两侧墙上的那相框里的脸则是有五官了。
他们细细地看着,发现这是把他们的五官填充了进去,男生的脸被补到了左侧墙上的照片里,女生的则是被补到了右边,而且从那表情来看,这应该是他们白日里拍的遗照。
也就是说,从昨晚开始,以后每天他们的拍的遗照上的脸都会被用来填补这些照片。
足足七张。谁知道将这七张填满了以后会发生什么。
“诶,那说明我们的任务期限是七天,”这时,遗像组的那个男生悠悠地走了过来,坐下,“对了,你们忌讳组的房间应该也有异常吧?”
那两个男生便回答说,他们没有遇到鬼,但是在昨晚,他们每个人的房间里都多了一张镜子。
正对着床的镜子。
听到这里,正抓着包子的陆书北抬头了。
这是很不吉利的事情。镜子是有些邪门的东西,民间有不少故事都是和镜子有关的,比如经典的半夜对着镜子削苹果,梳头发。
而且忌讳组的人还说,在半夜两点左右,他们全都突然醒了过来,坐直,一睁眼就看到了镜子里映出的自己,有的人吓得差点要去砸了镜子。
说到这里,忌讳组的人不吭声了,继续吃饭,而尸体组有的人可能是听他们说话听得入了迷,以为自己是在听故事,追问他们道:“没啦,就这些?”
那和尸体组的人遇到的事情相比,好像没什么。
这时候,一直只是闷头听着的陆书北开口了:“你以为镜中的你,真的是你吗?”
说完这些,陆书北继续吃饭,而别的人像是被噎着了一样,不再闲聊。
说起来镜子……陆书北倒是知道有关这个的一个故事。
那是发生在他的母校的事。说是有个体育老师夜里值班,喝多了酒走错了休息室,走到了杂物间,有意思的是那里也有一张床,他就睡在了那里。
半夜,体育老师突然酒醒了,猛然坐起,正好看见了正对着床的穿衣镜中的狼狈的自己。
据说这个人高马大的小伙子当时心里咯噔一下,因为在那一瞬间里,他感觉镜中那个模糊的人在对着自己咧嘴笑。
他当时没反应过来,以为是进贼了,还骂了几声,骂完后才彻底清醒过来,知道怕了。
不过,后来他又看了两眼那面镜子以后就安下心来。
因为这镜子是这学校当初转为公办学校时,被原先所属的集团送过来的东西。那上面以红字写着某某某单位赠这样的字,还写了几句警世格言。
这些正气凛然的红字,让这个体育老师在夜里深深地感受到了什么叫温暖和踏实。
*
早饭过后,陆陆续续地有导演到这别墅里来,领人。
也不知是不是运气太差,今天陆书北又是足足等了一天。
到了傍晚时分,墙上多了两位“大使”,别墅的客厅剩下了陆书北,江颜,遗像组的那两个人,以及另外四个尸体组的人,一个忌讳组的人
那四个尸体组的人昨天去的是别的导演那里,他们还不知道黄毛那里有多危险,闲闲地坐着。
陆书北则是和江颜对视了一下,苦笑。
看来他们今天是又得去那里了。
不过,半小时后,当黄毛又出现在别墅里,做着和昨天一模一样的表情,说着一样的话时,他只要走了江颜和尸体组的另外四个人。
这次,没有陆书北。
陆书北一时间不太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还和江颜确认了一下。
另一边,江颜的笑容变得愈发苦涩,他说他要和这些人提前说一下,千万别再去撕春联了。
陆书北点点头:“嗯,还有,你要记得多和那个寸头小哥聊聊。”
一来,那个寸头小哥算是昨晚救了他们一次,和这个人聊聊,也许会找到活命的方法。
二来……陆书北今天吃早饭的时候思索了一番,觉得这个寸头小哥很有些不太对劲,身上像是藏着什么事。
他今天是没有机会去了,只能看江颜能不能问出什么。
江颜经过了昨晚的事之后,虽然还是一副厌世悲观的样子,但态度已经有所转变,在听了陆书北的话以后,他还积极地问陆书北道:“我该怎么接近那个寸头小哥?”
“嗯,”陆书北打量着他,“你只要展现出你那铁汉柔情的一面,就能吸引到他了。”
……
临别前,在江颜频频的回首中,陆书北朝他用力地挥手道:
“我的意思是,你少吃点道具!”
现在,客厅里只剩下陆书北和忌讳组的那个年轻男人的身影了。
遗像组的两人觉得今天大概和昨天一样,早就回到了房间里。
陆书北正想和那个忌讳组的人聊聊,这时,今天的最后一位导演出现在了别墅门口,夕阳将他的影子拉长,伸进这客厅白色的地板上。
他一进来便仰头看着二楼,说:
“今天我们要来拍一场有关灵堂的戏。”
请拍了遗像的人出来吧。”
片刻后,二号大门开了。
那个男生胳膊下夹着一张照片走了出来,阴沉着脸。
终究,还是轮到了他。
*
黑色的小车。穿着黑色西服的人。以及,戴着黑色墨镜的司机。
——这是今天在路上陆书北所看到的车上的景象。
他和忌讳组的阿卓,以及那个长着桃花眼的叫小陶的男生这次坐在一辆车上。那在前面副驾驶位子上坐着的导演一路上都在和他们闲聊,有些兴奋地谈着他的设想。
这是个年轻的新锐导演,他说今天他要拍一场黑道大戏,无间道那种的,同时又要让演员自由发挥……这叫什么来着,叫实验。
导演还说,你们几个今天不能把自己当做群演看,你们今天是有重要戏份的,要热情一点,想起来那个名为演员的梦想。
除了这些之外,导演还吧啦吧啦地讲了不少,听得这三个人逐渐麻木。
他们面无表情地坐在一起,轮流着去抱小陶的那张挂着黑色绸花的黑白照片,陆书北还偶尔拍下小陶的肩膀,让他振作一点。
看上去不像是要为了演员的梦想而奋斗,随时出道,更像是下一刻就要哭嚎起来,随时出殡。
第46章 花红包(7)
天黑时分,他们抵达了片场。
导演对今晚的戏很重视,一下车就催他们去换衣服,化妆。
小陶倒是不用去,他只要在片场看着就行了。导演让他去交照片,然后就将陆书北他们赶去了更衣室。
因为是参加葬礼,所以穿着黑西装就好。陆书北先进了那小小的屋里,对着挂着的一排西服有些犯难:
该穿哪个?
他旁边的阿卓则是丝毫没有犹豫。这人径直走上前去,拨着这一套套西装,数着什么,取走了从左边数起的第七套,面无表情地将它取了下来。
在陆书北探究的目光中,他将手伸进西装外套的兜里,轻声说道:
“是系统给我指定的衣服。古着,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说着,他从这兜里掏出了一张单子,抖了抖,面色变得雪白:
“就是别人穿过的衣服。你看——”
陆书北看清了那单子上的触目惊心的内容。
沾着血迹的死亡证明。
死者穿过的衣服。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怎样,那死者的名字,和今天的戏里那死去的黑老大的名字是一样的。
陆书北看见阿卓颤抖着脱下自己的衣服,准备穿上这件西装外套,那表情,惨烈到让旁人看了想要同情地落泪。
在手抖着失败了好几次以后,阿卓终于将那一套西服穿好了,木然地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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