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他洗去了记忆
在容秋快要跨到门边时,alpha跨着大步向前追去,他只轻轻地牵了牵容秋的毛衣袖摆,还不等容秋的视线投注在他身上,他就自觉且不舍地松开了手。
高大挺拔的alpha眼下有两团厚厚的阴影,但他嘴角还噙着笑:“这份你带过去和容钦一起吃。”
里面是秦牧野做的早饭。
他提前两小时准备的。
但他没有说。
容秋静默着,他微微下垂着眼看着alpha手中提着了的食物保温袋,是两份里更大的那份。
这都不算什么。
容秋注意到alpha手上的冻伤更严重了。
原本只是淡淡而且零星的红斑,现在红肿了一片,甚至某些地方还微微发紫,完全看不出原来好看如竹节的手骨形状,这样的冻伤一看就很疼,而且遇热还很痒。
见容秋看着他的手。
秦牧野的手往后缩了缩。
下一瞬,他想起容秋还没接过他的食物保温袋,只能将手又往前伸了伸,同时手指攥得更紧,好像只要这么做了,手上的丑陋就能少显露几分。
alpha兀自懊恼着。
他今天该戴手套的。
他刻意控制自己:“快去吃吧,我哥的事我来问清楚。”
想了想,或许觉得这句话不够温柔,他沉顿稍许,尴尬地又补了一句:“这事交给我就行。”
容秋接过秦牧野递来的早餐:“谢谢。”
感谢秦牧野在他还什么都没有说的时候,就把问秦泽西这件事独自包揽了下来。
看来容钦今早拿钱诱-惑他的事,秦牧野并不知情。
容秋莫名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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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牧野也松了口气。
待容秋走后,他原本递送食物保温袋的手掌蜷缩又打开,如此反复,他可以看见自己这只手的冻痕迹。
实在很不好看。
下次一定戴上手套。
秦牧野思忖着,随后再面对秦泽西时,原本的温润笑意散得干干净净。
他看向桌上的文件,恢复了以往的寡言:“我可以看看么。”
虽然说是询问,但语气和语调上并不见询问的态度。
秦泽西张着嘴,他把文件往褥子里一揽:“不是什么重要的文件。”
意思是不能看。
秦牧野也没多问,反正他迟早都会知道的,到时候问问今天的保镖,就会知道他哥又在做什么妖。
把准备的早餐放在桌边,秦牧野和秦泽西用极简单的语言总结了近日所为,秦牧野就起身告辞,秦泽西没留他,秦牧野去自己停下的脚步:“不管你和容钦出了什么问题不,不要涉及到容秋。”
“你真的要和这个beta在一起?”
“有什么问题吗?”
“阿野,明明你可以找s级的omega做伴侣……”
“如果哥你也可以找s级的omega做伴侣,是不是就不会和容钦在一起?”
秦牧野太过直接,也太过尖锐。
从来没有人以这样的态度对待过秦泽西,也从来没有人质问过他和容钦在一起的原因。
“这很重要吗?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开容钦。”
秦泽西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相反,他转移了话题。
秦牧野已经很清楚秦泽西的意思了。
他颔首辞别。
并未和已经魔怔了的秦泽西多言。
只是在走到门口时,低声询问了外面值守的保安。
三分钟后,秦牧野的表情彻底严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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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秋拎着秦牧野给他的保温食物回去时,病床上的容钦已经醒了。
容钦维持着趴在床的姿势,看着容秋手上拎着的熟悉的保温书袋,好看的眼里泛起了几丝揶揄:“秦牧野又送吃的了?”
容秋轻轻地“嗯”了一声,把食物袋放在一边,他转头把容钦的洗漱用品端了过来,容钦趴在床边上刷牙,随后容秋用湿毛巾轻轻擦他的脸。
他人虽然从秦泽西那儿回来了,但心还想着那事儿。
秦泽西不会好端端地拿钱让他离开容钦,是因为他的出现影响到了容钦吗?
心里想着事,容秋手上的力气就稍微大了些。擦到眼睫毛的时候,容钦感觉痒,眼睫毛闪得不行。
容秋很容易就看见容钦泛蓝的眼底。
这样的蓝眼睛,他也有一双。
容秋手上的动作忽然停止。
其实,这个亲子鉴定或许真的可以一做。
窗外日头渐渐强了起来,即便冬天凌寒,寒潮的余韵还在,但太阳依旧照常升起。
看了眼从树梢上跃起的红日,容秋将手上的毛巾轻轻搓洗着,容钦已经打开了保温食物袋里的素粥,一勺子杵下去还没够到嘴边,就被容秋轻轻的一句话所打断。
容钦愣怔一瞬,他眨眼道:“秋秋,你再说一遍?”
容秋将毛巾挂在暖气片上:“我说,我们去做个亲子鉴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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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容秋答应容钦可以去做亲子鉴定,容钦似乎比之前更有激-情,也更生龙活虎的些。
具体体现在秦牧野过来后,他都愿意给秦牧野好脸色。
当日秦牧野又来送午餐了。
这次容钦笑语盈盈,一根刺也没有竖起来。
秦牧野还有些不习惯。
毕竟之前被他刺久了,容钦突然不刺他了,他总觉得容钦哪里不对劲。
容钦却在美滋滋地用着秦牧野煮的午饭,一点都不见外。
秦牧野往容秋那儿靠靠,但发现容秋微微皱眉以后,他挺直的腰,慢慢地坐了回去;每次面对容秋都有些茫然的不知所措,即便每次过来秦牧野心里都提前铺陈好所有要说的话,但见到了人,所有的道路前都挂着此路不通的牌子。
话题反而是容秋先挑起的。
容秋看见秦牧野手上戴着黑手套,单薄的皮质,并不保暖。所以这个手套的作用只是为了遮挡手上的冻伤?
似乎真的很有作用。
戴上手套后的手很是细长韧性,是每个手控的福..利。
“手上的冻伤还没好吗?”
秦牧野搁在膝盖上的手掌攥成了拳头,但很快松弛了下来:“用药了,但室内外温差大,上了药效果也不明显。”
这并不是秦牧野在故意卖惨他,只是实事求是地这么说。
容秋就着捧碗喝汤的动作,又悄悄多看了一眼男人的手。
虽然有黑皮手套的遮挡,他还记得之前看过的冻伤,其实已经挺严重的了,再往后就会流脓、流血。
到那时磕碜又难受,受苦的还是秦牧野自己。
“我给你个药方子,你自己去寻医生配,很管用,我当初用了一周明显见效。”
明明是容秋关心他的话,秦牧野的关注点却不在这个药方子上,他摊在膝盖上的手掌再次攥成了掌心,言语紧张:“秋秋什么时候冻的手?”
他和容秋相遇时,容秋干干净净,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伤疤痕迹。
容秋也不在意,那些过往化作云烟,轻易被他捧起:“还在福..利院的时候。”
第一军区首都星的冬天虽然不如这次寒潮温度低,但零下的温度也是常有的事,小孩子都顽皮,冬天爱抓雪,所以总是冻手冻耳朵。
容秋就冻过一次手。
年纪还小的,他不知道怎么处理,刚开始只是痒,后来又痒又疼,有天醒来,他看着手上的红肿以及被套上的红色血迹,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死掉。
那是他有印象起,第一次哭。
哭来了院长妈妈。
后来他的手就开始陆续上药,注意保暖,注意活血化瘀,小小的他每天按时上药,就像定点吃饭写日记一样,他的手上的冻疮终于消减。
药是福..利院隔壁的中医爷爷给院长妈妈的。
后来他懂了事,就经常去隔壁给中医爷爷晒药,老爷子无儿无女,孤零零地一个人住在首都星,平时总是喜欢对着药材说话,后来他去了,就对着他说话。渐渐地,那份治疗冻伤的药方子就被他也牢记于心。
只可惜在他还没长成大人的时候,那个老爷爷就离世了。
走得很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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