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向逆行
听见两人的推论,晏南不置可否,“我们没有选择的奢侈,该做的事还未完成。”牵着雪兰朝门外走去,他吩咐道:“你和文森特尽快修复飞船,预备好我们返程的机票,其他人跟我去底层甲板准备侵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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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是否是作战单位,此刻每个来到底层甲板的人都换上了战术服,拿着枪械熟悉操作。被高大的立方体穿梭机遮挡的一处角落中,晏南和雪兰正握着手,前额相抵,珍惜最后一刻的宁静。
“我们会活着从那里出来。”晏南轻轻说,像在许诺。
黑暗星系内漂浮的战舰残骸横跨数个世纪,没有一艘能够认出,不知是源自哪个文明,哪个时期,但就像AI塔卡尔说的,五万年过去了,肃正仍在继续。雪兰心里没有底气,认定了他们都会死。心里其实已经害怕得想蜷缩起来,但他还是站在这里,伪装出从容的模样,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还好不是一个人,抱在一起死去应该不会太冷。
“我相信你。”
他抬起下颌,鼻尖触上对方脸颊,微启的唇寻到了对方。
这是很轻柔的一吻,像心灵的无声对接。他们认识对方已有三年,亲密行为做过不少,但皮肉下的两片灵魂却从未有过一刻像此刻这般接近。
在生死面前,再深的恩怨都失去颜色,还鲜活的便是真正重要的东西。不论雪兰怎么看待之前的自己留给他的“遗产”,但这份“遗产”是真非假,他爱眼前的这位军官,牵挂他的好坏,而对方亦是如此。他们在危难的时刻携手,共赴强敌,不离不弃。曾经生在同年,如今也会死在同日。
雪兰从没有对婚姻生出过多少憧憬,即使决定了跟子都结婚,也更多是为补偿,但到了生命的尽头、已失去意义的这一刻,他却忽然理解了为什么会有人想要结婚——不是为了绑定束缚彼此,而是为了拼搏同一个未来。
亲吻的过程中,雪兰解开了他的颈扣,发冷的手钻进去,从中摸出了那一对戒指。感觉到对方睁开了眼,他稍微退开,对着那双灰眸软声道:“帮我戴上。”
对方没有立刻动作,怔忡看着他,蜷起的手指握在了戒指上。喉结滚了下,对方声音哽哑,好几秒才说出话来,“别再玩弄我了,兰兰,我没有那么强大,不是每一次跪倒了都还能再站起来。”
“已经是极限了……别再来一次——”他贴上雪兰的唇,微不可闻地哽咽,“我会死的。”
“嘘——别说话。”
低弱的气流随着咬字喷吐在唇间,雪兰阖着眼,没有解释,只认真而虔诚地反复亲吻那双发颤的唇。
柔软的唇肉像花朵一样压来,诱着人跌落,晏南心里知道,这是对方设下的甜蜜陷阱,蜂蜜之下的毒箭会伤得他体无完肤——就像上次那样,就像每次那样,结果总是一样,像狗似的被耍着玩。
但又如何?
知道没用,恳求也没用,对方抛出诱饵,他就会顺应入套。
心脏怕得发抖,手下却悄悄用力。细链在颈后断开,戒指被摘下捻在指尖,执起对方的手,摸索着戴入无名指根。手指嵌入指缝,戴着戒指的手交握在一处,眼底发酸地用力亲吻,哪怕魔法只有一秒。
也许这就是他的命运。
不管摔倒多少次,都还是会心怀期待地疾跑过去,捧起对方的手,祈盼这一回是真的,像是在沙漠里迷失已久的旅人,为了一片模糊遥远的海市蜃楼可以顶着烈阳空跑到死。
“我爱你,兰兰......”指挥官捧着他脸,语句已哽哑到模糊。
对方也捧起他的脸,宵色眼瞳一眨不眨地回望着他,认真地回道:“我们要一起活下去,晏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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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 are about to enter the restricted area, facing the unknown and the fear. Along the way we have lost many comrades, stepped on their flesh and bones to get here. I don‘t know what is waiting ahead, but I know the reason we are here, and the goal we must complete.
I won’t hide anything more from you. Gauss, Messengers, Rectifiers - they aren‘t a threat to us. They’re a threat to everything and everyone - the world we live in and the people we desperately protect. That‘s the scale. That’s what we are fighting for. The galaxy is besieged, and we are at the forefront of protecting her. Our actions will determine the future of all.
I know that every officer who applies to join Astral is ready to die when the time comes, and so do I. It‘s been a long journey and no one’s coming out without scars. But it all comes down to this moment. We win or lose it all in the next few minutes. I can‘t guarantee the outcome, but I swear we won’t go gentle into that good night.
We are not in our best shape, but it doesn‘t change what we will have to do - save General Enhe, destroy that ant best, and make the light of the galaxy shine again.
Make me proud. Make yourselves proud.”
——晏南的战前讲话
第129章 孵育基地
空间站的深度扫描图被同步至终端,目的地有两处。一处是控制中心,他们没有足够摧毁这庞然巨物的弹药,需要通过将空间站的紧急系统超载来造成爆炸,而前往那里则要通过基地的中心地带,那里有着强大能量反应,找到恩和将军的可能性很大,是他们的另一处目的地。
他们兵分两路,晏南带领瓦尔、雪兰从主路进发吸引火力,而亚瑟和另一位队员则带领非作战单位的兰斯和马汀从通风管道走,在尽量不被发现的情况下前往中央地带与他们汇合。
晏南一行人先行出发,从缺口一进入便发现空间站内地形复杂,没有固定的空间结构,更像一开凿粗劣的洞穴。蝎红色的钢板支撑着土石,半空中交错着不知通向何处的粗大导管。向其中深入不过百米,第一波攻击已经来袭。
曾见过的机械兵士排成阵列举枪齐射。三人迅速躲入掩体,瓦尔在最前压制火力,晏南在中间击杀敌人,雪兰在后补枪。不多时解决这一批敌袭,继续向前。
头顶错综复杂的导管似乎皆通向同一方向,与他们的前进路线重合。击杀了几批机械兵士后,他们进入了空间更为开阔的地带,头顶的导管已有两米粗细,能听见其中淌过的古怪黏腻的水流声。
这里寂静无声,雪兰与晏南靠得很近,没有语言交流,身体却紧挨着彼此。逐渐靠近斜坡下的通道口时,里面突然涌出一群人类。
并不是正常的人类,他们赤身裸体,眼窝深陷,眼珠是奇怪的银蓝色,苍白干瘪的身体上也裂开一道道细缝,里面却并非血肉,而是散发着诡异气息的幽暗蓝光——令人回想起曾在斯派克总部内见过地经过基因改造的实验体。
“这是?!”
雪兰目露惊愕,端着枪不知该如何行事。
原本行动迟缓的实验体在靠近他们后,像是嗅到了血肉,突然干瘪的身型爆发出可怕的能量,张牙舞爪地向他们扑来。
雪兰像是被惊变吓住了,静在原地不动,黑色尖利的手指就要抓伤他的头脸。晏南突然从旁出现挡在他面前,用枪托将实验体一把砸翻在地,军靴带着狠戾碾上光秃的头颅,蓝色的腥臭液体混着泥白的脑浆在他脚下爆开。
瓦尔已开始射击,以一人之力挡住了全部二十几个实验体。指挥官转身面对雪兰,脸上看不出任何动手时的残酷痕迹,隔着战术手套轻轻抵起他下颌,垂头看着他,担心问道:“宝贝,还好吗?”
发颤的瞳眸聚焦在晏南脸上,雪兰声音发哑,“这是怎么回事?”
晏南沉默了会,“之前在军部有看到报告,这一年来人类殖民地中人口失踪案件的比例剧增——虽然奇怪,但这些事主要由警署复杂,军部便没有派人调查,现在想来,应该是肃正者在命人秘密绑架人类进行基因研究。”
“研究什么?”雪兰已恶心得想吐。
“不清楚,”晏南摸摸他脸,“再往下走很快就会真相大白。不想看就躲在我背后,你没必要知道这些。”
雪兰沉默一会,将手里的步枪握紧了,“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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