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魂雪[罪档案系列之二]
“听说过有人养猞猁吗?”我问道。
“当然,不少动物园都有猞猁。”谷伊扬奇怪地看着我。
“我是说,附近,你们县里,或者银余镇上,有没有听说谁养过猞猁?”
谷伊扬一惊:“你是说,这些猞猁是被养的,是有人放来的杀手?”
简自远显然觉得我的想法荒谬,嗤之以鼻说:“这年头,看来什么都有人包养。”
我说:“只是问一下,不觉得三条珍稀动物同时出现,时机有些太巧?”
简自远说:“这倒是,这位张琴妹妹,她的出现也比较诡异……”他捡起了地上张琴的背包。
里面是几块gāngān的蛋糕和几根煮熟的老玉米。可怜的女孩,果然是给我们带食物来的。我将手电筒靠近,说:“再仔细翻翻,有没有什么别的东西?”
一瓶矿泉水,一包火柴,一包餐巾纸,一串钥匙。没有我想找到的东西,任何能暗示她离奇出现的东西。
我看一眼谷伊扬,又看看其他人,“我……想看看她随身带的东西,介意吗?”
众人都摇头。我将手伸进了她的滑雪衫的口袋,然后是滑雪衫衬里的胸袋。
我摸出了两张纸——两张照片。
我们的合影。其中一张是简自远给我们拍的合影,另一张是同样的合影,只不过成露的脸被篡改成了贞子鬼脸。
相信所有人都和我一样被震住了,屋里一片寂静,相信所有人也和我一样,在咀嚼这个发现的意义。
简自远说出了每个人都能得出的结论:“是她放的那张照片!那天,我们俩……jiāo流的时候,她看到我打印出这张合影的!一定是第二天,我们都出去滑雪,她进来打扫卫生,把原照从成露的房间里拿走,找人去PS了一张鬼脸,放回成露的包里!一定是这样!”
欣宜颤声说:“这个我们都能猜得出,问题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屋里又恢复了沉默,最后还是简自远先开口:“说不定……她……就是凶手,好像系列杀人犯都会摆这个谱,预告一下,我要先gān掉某某,然后是某某,说不定,今天晚上,她也是来……”
“简直是胡说!”谷伊扬斥道,“她和成露、和罗立凡,和我们,有什么仇怨,需要这样?”
欣宜嘀咕说:“最多她想gān掉你简自远,和罗立凡毫无关系!”
“我只是在分析嘛!”简自远尖声说,“很多系列杀人犯都是脑子里进了水,逮谁杀谁,要什么理由啊?你们倒说说看,她为什么要给成露换脸?”
“是在提醒我们!”我突然明白了过来,“她一定是在提醒我们,这里不能久留!”
黎韵枝问:“但她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们?为什么要那么遮遮掩掩的?”
我也没有jīng准的答案,说道:“当时,她一定有顾虑,不便直言相告。或许,几天后大雪封山,qíng况有了变化,她必须直接告诉我们了,所以今晚到我们这儿来,也一定想提醒我们,有危险!其实,这样的提醒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说出了银余镇上那个苗婆婆对我说的那句话。
——现在就回去,还来得及。
想到那位苗婆婆,我心头一动,手电光再次照向张琴的颈部,一串玉石项链,苗婆婆的产品?
欣宜忽然说:“听,它们好像不再敲门了。”
我们都静下来倾听,果然,外面似乎安静下来,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简自远冷笑说:“是,它们是不再敲门了,就等着我们傻乎乎的冒出头来,咬断我们的脖子。”
谷伊扬抬起头,四下望着,仿佛猞猁已经潜入了这间屋子。他沉声说:“它们不会罢手的,猞猁是高明的猎手,它们正在想办法进来。”
我们也都抬起头——木屋,顾名思义,完全是木结构,屋顶是木制,可以清楚地看见横梁和椽柱。
虽然每间屋子都有墙和天花板,但似乎只是薄薄一层的木板,chuī弹可破。最要命的是,所有的这些屋子,从客厅、走廊到各个客房,上面都相通。我似乎已经可以听见,猞猁跃上横梁,开始在各个屋子上方游走。
“我们必须离开这里。”我说。
黎韵枝和简自远同声问:“离开这里?”
“是,越快越好!”我起身走到窗前,一把推开了木窗。劲风卷雪,涌入屋中。
第二部分亡命雪
30.夜笨
我提出,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木屋。屋外是漫天飞雪和酷寒。
谷伊扬走到我身边,问道:“你的建议是,我们跳窗,逃出这座木屋?”
我点点头,“谈不上是建议,其实这是我们唯一的生路。那三条猞猁,迟早会找到突破口,攻进这间客房。更不用说,三条猞猁的主人,随时都会赶来。”
“逃出去以后怎样呢?”欣宜问。
我说:“我不知道。真的,我只知道在这里是死路一条。我们可以试着去找别的木屋。张琴既然是从某家木屋出来,应该不会很遥远。”
简自远说:“问题是你得知道往哪个方向走!”
我摸了摸口袋,“我把度假村的那张简图带上了,可以有个大致的方向。”
谷伊扬说:“好,先出去再说。我们这里倒是有两副滑雪板了,可惜,那些编好的踩雪鞋没有带过来。”
“不要那么悲观哦。”简自远得意地说,“看看这个是什么。”
我这才发现,他脚下躺着一个塑料袋,里面竟然是五双土制雪鞋。
欣宜说:“真要刮目相看了,刚才那么紧迫的时候,你还能想起带走雪鞋!”
简自远说:“谁让我和兰妹妹心意相通呢,知道可能会逃出门,所以顺手牵羊了。”
我也带了钦佩地看他一眼,的确出乎意料,但老问题又浮上来: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数分钟后,我们都已经在窗外没膝的雪中。我们都知道,欣宜和谷伊扬的滑雪水平最高,我坚持要他们两个踩滑雪板。张琴脚上的滑雪靴虽然是女式,但她的脚大,谷伊扬的脚勉qiáng还是挤进去了。我们换上枝条做成的雪鞋后,站在雪地上,果然没有qiáng烈的下陷。等谷伊扬和欣宜开始滑雪,我们沿着滑雪板的轨迹,也会更不容易深陷雪中。
谷伊扬将窗户关上掩紧,说:“走吧!”
我们都不解,欣宜问:“往哪儿走?”
谷伊扬说:“跟着我!”滑雪杆在雪上戳了几下,向前面慢慢滑去。
这时的风雪,仿佛同qíng我们的处境,比前两日减弱了些,但冬夜的寒冷无qíng依旧,很快,脸孔露在外面的部分就失去了知觉。从客房跳窗出来前,我们几乎搜刮净了房间里所有的保暖衣物,连简自远也“变xing”了一回,围了一条艳丽的围巾。好在黑夜之中,没有人会注意,也没有人有心qíng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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