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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命湖[罪档案系列之一]

作者:鬼古女 时间:2022-11-30 09:01:49 标签:鬼古女

  她没有听错,的确有隐隐的哭声从地下传来!

  那兰觉得奇怪,莫非这下面有地室?她敲了敲地板,听不出是否有空dòng的感觉,或者说,她没有足够的经验来判断。

  她索xing打开客厅和连接大门走廊里的大灯,在地上仔细观察。大门进来后的门厅地板,用的是大理石,再往里一点,通客厅的走廊,是jī翅木的地板。整个客厅也是实木地板,每块木板纹理细腻清晰,板与板间的fèng合也十分细致,做工jīng良,丝毫看不出有哪块木板的颜色和周遭的木板有些许不同,暗示它会经常被翻起。

  哭声继续从地下冒出来,轻微,但清晰。

  那兰忽然想,与其在这儿毫无目的地摸索,不如直面秦淮,让他给个坦白的回答:是谁?在你家的地下哭泣?

  可是,这样会不会将自己置于险境?

  本来,我自告奋勇进驻秦淮人家,还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ròu?他要想害我,已经有千百个机会。不会单因为我这个理直气不壮的问题。

  她又上了楼,到了秦淮的卧室前,只短暂迟疑了一下,敲了敲门。

  无人应。那兰再敲,仍无回应。她推门而入。

  秦淮的chuáng上空无一人。

  那兰索xing叫了一声秦淮的名字。没有回答。原来这偌大的秦宅里,就只有她一个人,和地下的哭声。

  这样的深夜,他去了哪儿?

  地下,哭声的来源。

  她只得又走下楼梯,继续在客厅里寻找通往地下的密口。她的目光落在客厅中央的长条沙发上。这是观察地板时遇到的难题,不但沙发下铺了一块土耳其地毯,即便掀开地毯,还有一大片地板被沙发的底座挡着。但这沙发看上去足有三百斤,要推动都难,不像是经常出入地面的必经之地。那兰试着推了一下,沙发比纹丝不动稍微qiáng点儿,但基本上没有挪窝。

  那兰觉得穷尽了探寻的思路,只好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机液晶屏幕,又从那呆板的平面移开,移向客厅通往车库边门的走廊。

  那兰忽然站了起来。她想起来,连接走廊和车库的边门外,好像还有一扇门,她原先顺理成章地认为是储藏室。

  她走出侧门,进入车库,到了那另一扇小门前。她试图拉门,但门上有锁。那兰侧耳在门上,哭声隐隐。

  她忽然想起,厨房靠壁橱的墙上有一个小钥匙架,挂着几串钥匙。她走回屋,到了厨房口,钥匙架的钩子上吊着三串钥匙,其中两把是车钥匙,宝马的、和奥德赛的,另有一串,挂着大大小小七八枚钥匙。

  那兰取下那串钥匙,回到车库。试到第三枚钥匙的时候,小侧门的锁开了。

  门后是黑黝黝的空间,诱惑着探寻的目光。

  悲戚的哭声,此时已清晰无比。

  借着车库里的灯光,可以依稀看见门内向下的楼梯。

  刚才因好奇探求而平静下来的心又狂跳起来,那兰站在通往地下室的门口,不知该拔腿飞逃出这座房子,还是走入黑暗,将秦淮神秘的面具一层层剥开。

  事实上,她没来得及和自己辩论,双脚就带着她一步步走下了楼梯。

  每往下一步,哭声就更真切一分。女人的哭泣。

  我是在什么样的一个故事里?秦淮是谁?十米地下哭泣的女人是谁?

  邝亦慧?

  这个念头一起,那兰感觉有双无形的手,攫住了她的咽喉,让她呼吸维艰。

  赤足踏在木板楼梯上,压抑的“吱咿”声像是黑暗的呼吸,她觉得自己像是蓝胡子的新娘,将要亲眼发现一连串噩梦般的事实。

  大脑深处,一个声音在悄悄提醒她:也许,最稳妥最安全的一步,是往回走,或者离开这个房子,或者回到楼上房间假装安睡,或者拿起chuáng头柜上的手机,呼叫也许还在熬夜的巴渝生。

  但“理智”的声音远没有好奇心qiáng烈。那兰走下大约二十阶楼梯,到了底,左边是条走廊,走廊的尽头,是间紧闭的房间。

  门紧闭,却关不住哭声,和痛苦的嘶喊。

  脑中理智的声音更响了些,提醒她,离开!现在还不算太晚。

  但她却转动了门把手。

  一侧的墙上,贴着一盏昏暗的壁灯,比一般的起夜灯亮不到哪儿去,灯光罩在一个白色的身影上,那身影背对着那兰,坐在墙角的一个椅子上,仿佛没听见有人开门进屋,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哀恸中,面向那兰的是一头如瀑长发。

  她是谁?

  “你好,请问,你需要帮忙吗?”那兰在门上敲了敲,表示她这个陌生人的存在。

  哭喊骤止,那女子呆了一呆,缓缓转身。

  灯光虽暗,那兰却看清了那女子的脸。她几乎要转身冲出小屋,逃出这个房子。

  她没有动,也许是震惊让她无法动身。

  她觉得惊恐,并非是那女子有一张令人恐惧的脸,相反,那张脸虽然泪痕jiāo错,却秀美无比。但这是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像,但她不敢确认。

  在一张旧照片上。邓潇颤抖的手。

  那兰抬头,一眼看见墙上的另一张旧照片,她和他,都是泳装,他是秦淮,她是角落里哭泣的人。

  邝亦慧!

  “你是……你是邝亦慧?”

  难怪秦淮家中,见不到“悼念亡妻”的任何迹象,因为无人可“悼”。失踪三年的邝亦慧、邝氏墓园里已占了一席之地的邝亦慧,原来被深锁在地下。

  那女子没有回答,只是用迷惑的目光盯着那兰。

  那兰忽然明白,那女子已经jīng神失常。

  秦淮,你做了什么?

  那兰向前走了两步,望着那女子凄楚的脸,曾经明艳不可方物的容颜,如今憔悴、冷淡、写满辛酸、记录着一次次夜不成寐的挣扎。

  她已失去了所有活力,生命无qíng地枯萎,削瘦的脸颊和双肩,一件宽大的白色睡袍,她像一具骷髅,套在一副皮囊中,一双手,苍白,如白骨。

  白骨忽然扬起,卡住了那兰的喉咙。

  那兰毫无防备,陡然窒息,脑中立刻一片空白,竟难协调手脚。她努力镇静下来,伸手要拉开箍在颈项上的手,但那女子的手虽然枯瘦异常,却抓得极紧,那兰一时竟无法掰开。

  “你要叫,我就掐死你!”像是魔鬼的低语。如果不是亲耳听到,那兰绝不会相信这句话会从一个几乎灯尽油枯的孱病女子嘴里发出。

  那兰根本叫不出声,她只好挥拳盲目地打去,手上也没有什么力道。

  但另一只手接住了她的拳头。紧掐着她咽喉的手也松开了。

  不知什么时候,秦淮已站在了两个女子中间。

  “你没事吧?受伤了吗?”他关切地看看那兰,确证她无大碍,又关切地看着那个女子,握起那双刚才执意要掐死那兰的手,然后又将那女子拢在怀里,在她的耳边喃喃低语,仿佛在给她催眠。

  终于,他转过身,说:“让我和你解释。”

  那兰抚着仍在作痛的咽部,点头说:“你的确有很多需要解释。”

  第二十章你还有多少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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