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生
“想gān什么?嗯,以为能骗过我们?”声音从前面传来,看来石原正坐在副驾驶座上。
“说过了,我不知道。我也觉得很突然。”拓实呻吟着说道。
石原没理他,似乎在辨别这话的真假。
“果真找到冈部了?”
“真的。那小子和千鹤住在酒店,皇冠酒店。”
“中之岛的那个?”
“是。”
“嗯,原来在那儿。”
石原再没开头,也没对手下说什么。
不知驶过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开了多久,车停了下来。开了车门,石原等人下了车。“下车。”高个男人揪着拓实的衣领说。
那里像个工厂或仓库之类的场地,空无一人,灯光暗淡,连脚底下都看不清楚。拓实被人推着前行。围墙依稀可见,围墙外面似乎就是大海。
众人进入建筑内容,走上了楼梯。这里像是被废弃已久,到处都是灰尘。
楼上有个仅有一张会议桌和几把椅子的小办公室。会议桌上放着电话和录音机般的东西,三个烟灰缸都塞满烟蒂。
拓实戴着手铐被按在椅子上。石原也坐下了。高个子和开天际线、没有眉毛的年轻人站着。
电话响了。没眉毛拿起听筒,说了几句,递给石原。
“是我,那妞怎样了……是吗?那小子呢……知道了。你们回来吧……嗯,没关系。”挂断电话后,石原看着拓实。
“你战友的突袭失败了,真遗憾。”
“千鹤呢?”
“别担心,一会儿就能见面了。”
看来竹美和杰西没能抢下千鹤。
电话又响了。这次石原拿起了听筒。
“是我……啊,听说了。你那边怎么样……哦,没办法。去他们的住处看看。估计没什么收获,不过还是去看看吧。”
放下听筒,石原取出香烟。没眉毛要给他点火,他伸手拨开了,用自己的打火机点燃。
“看来竹美和杰西跑掉了。”拓实说道。
“跑掉就跑掉吧。如果联系不上,他们不也一样发愁?再说,我手里的牌不又多了一张?”
没眉毛嘿嘿笑了起来。石原用可怕的眼神瞪了他一眼。
“冈部是要jiāo给你们的。我不知道现在qíng况怎样,但会跟他们说的。”
“这事当然要你做。”石原看了看没眉毛,“给宗右卫门町的酒吧打个电话,像是叫BOMBA。”
电话打通后,没眉毛将听筒递给石原。
“喂,还在营业?这就好。半夜三更的真对不住。你是竹美的母亲?我姓石原。对,石原裕次郎的石原。”
他一边说,一边不住地瞄着拓实。“你女儿如果和你联系,希望打下面这个电话告诉我……你只要这么说,她就明白了。”他报出一个七位数的电话号码,又说声“拜托了”,就挂断了电话。“静候佳音吧。”
“竹美也不一定非要打电话来,说不定她回去报警。”
“那个大阪的小姑娘才不会做这种蠢事,看样子她很明白世道是怎么回事。不过,”他喷了一大口烟,“即使警察触动,我们也无所谓,将你和你女朋友jiāo出来就行。但这样就要把冈部牵出来,他对警察什么也不会说。警察会发现案件不成立,就撒手不管。然后,我们再得到冈部。仅此而已。”
“那要警察撒手才行啊。”
“会的,世道就是这样。”石原别具意味地笑着。
连拓实也觉得,这一切的背后似乎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推动。
“那个姓冈部的小子到底gān了些什么?”
“没听他说?”
“他没开头,浑蛋!只知道他抢了我的女人。”
拓实并不想开玩笑,那三人听了却笑了。这次石原也不约束部下了。
“有意思。小兄弟,我很欣赏你,有骨气,有拧劲儿,像你重要的人什么也不gān,整天游手好闲,真是国家的损失。”
“怎么突然这么说?”
“我是真这么想,才跟你说的。不教你学坏,这件事结束以后,你可要认真工作了。做人还是实实在在好。”
“要你来教训我?”
“当然,这要等那个大阪妞乖乖将冈部jiāo出来之后。这次如果再搞什么鬼,我们也不客气了。”石原眼中又闪出冷酷的光芒,“我们一起祈祷,让这事能妥善解决。”
“我可不会不明不白地就此结束。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奉陪到底好了。”
“你看你,还是这么气盛。”石原苦笑道,“什么都不知道才好呢,那才是为你着想。什么都不懂的人反而能够长命百岁,这世上就是傻瓜最厉害。”
拓实从钢管椅上站起来,可高个子男人立刻站到他面前。
“被人称为傻瓜,有点受不了,是吧?好,我来告诉你一件事。”石原在桌面上捻灭香烟,靠在椅背上,架起了二郎腿,“就连我,这次的事qíng也没停说多少,这两位几乎什么也不知道。只是人家托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我们一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满意。做人嘛,抓住一两个紧要处就行,其他的方面装傻就好了。”
拓实紧盯着对方,想起冈部曾说过相同的话。
楼下发出一些声响,高个子马上走出房间。
“像是你女朋友回来了。”石原道,“那妞也很倔,光是吓唬撬不开她的嘴。”
“你们将他怎么样了?”
“没怎样,刚才你不是见到了吗?又没破相。看你担心,我就告诉你吧,那方面我也没让他们乱来。当然,冈部那小子早碰过她了,你可能觉得现在怎么样都没区别了。”
“我信你的话。”
“不过,要是你不打电话,就不知会怎样了。最再严的女人,我们也有让她开头的办法。当时或许就要用了,知道吗?就是用日光灯那种。”
“日光灯?”
“把日光灯cha进那里,再猛踢她的小腹,灯管就在里面爆开。那可比死还难受啊。那种痛苦,我们男人无法体会。”
拓实呻吟了一声。气氛过头,他反倒说不出话来了。
传来一阵上楼的声音,门开了,高个子走了进来。
“那妞怎么办?”
“关到隔壁房间,好好看着。”
“知道了。”
“等等,让我和千鹤说几句话。”拓实说道。
石原皱着眉装出一副不忍的神qíng。“那种凄惨场面就免了吧。这件事结束后,有的是说话的时间。”
“有些话必须现在说。这件事结束后,说不定就见不着她了。”
“哦,事到如今才对那妞死心啊。”
拓实咬着嘴唇忍受石原的嘲讽,同事也觉得正如他所言,自己开始对千鹤死心了。其实更早的时候就感觉到了,自己是故意抛开真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