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号门诊楼
难道,何小溪也……我不敢往下想了,不可能,小溪不会有事的!我一遍遍地在脑海里重复着这句话。可我清楚地看到了她眼角里落下的一滴泪,她为什么要落泪?
看来,我由于近几天来对小溪的思念而有些昏了头,但我实在无法忘记刚才那双眼睛。于是我冲着她消失的方向道:"你放心,我们只是休息两天,还会回来的!如果你真的有什么伤心的事要告诉我,就对我说吧,我会帮你的!"面前空空如也,只有一些我的零碎的回音。
"小苏啊!找到了没?"科长在下面喊我。
走下楼,老K等人以一种看待"天外来客"的眼神看着我:"咋了?不就是找把尺子吗?用得了这么长时间?是不是又碰上了?"
我漠然地摇摇头,但是,估计对我那难以掩饰的异常表qíng他们一定有所察觉。
二十五、真面目
回到宿舍,我第一时间拨通了梁希松的手机。
"你说过小溪一定好好活着,有什么证据?"
我估计对方是让我突如其来的问题问懵了,短暂的沉默后,对方的声音缓缓地飘来:"老兄你到底咋了?是不是思念过度脑子出问题了?"
我绕开他的问题:"我就是想知道你有什么证据!"
"想要证据吗?那得看你的表现!"他开玩笑地道。
我能听出他的话外之音,以沉默应对。
"好吧!要听证据请稍等!"他很慡快,还未等我答复就挂断了电话。我似乎没感觉到时间的流动,身后就响起了敲门声。打开门,梁希松果然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外。
"怎么了?"梁希松看着呆若木jī的我笑道。
"我在纳闷我是不是真的撞见鬼了?这才刚放下电话你就到了。"
"哈哈,"他慡朗地笑起来,"我是恰好路过,刚才接你电话的时候我快到你们楼下了!你放心,大白天你不会撞见鬼的,就算撞见也应该在晚上!哈哈哈!"他继续大笑。
然后他单刀直入:"说正事,到底怎么回事?你的意思是,小溪可能死了?"
"我也不知道……好像有点这种感觉。"
"为什么?"他俨然一副心理医生的口吻。
"我也说不清楚,可能这段时间太紧张了,小溪的失踪对我的打击也挺大的,我老出现幻觉。"
"幻觉?"他思忖片刻,然后彻底地换上心理医生的表qíng,"通常在你高度紧张的qíng况下,你是分不清眼前所看到的到底是幻觉还是真相的,也就是说,你有可能把不存在的事qíng看成在眼前发生,那就是幻觉。但也有可能真是在你的眼前发生的事qíng,你却错误地当成幻觉。你现在就处于这种状态,知觉错乱。"
我松了口气,还好,他没把我说成是jīng神错乱。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所感觉的幻觉,也有可能是真实存在的了?"
"那还得看这种感觉产生的具体时间、具体地点等客观因素!"他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怎么讲?"
"我想知道你那种感觉产生的具体时间和具体地点!"
我开始犹豫,因为我又想到了那双眼睛,于是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过于主动。
"这次是在医院吗?"他失去了等待的耐心。
我不置可否。
"一定是在下午吧?傍晚时分?"
我决定点点头。
"按道理讲,你看到的那个人……"他顿了顿,"我们暂且称之为人吧!你看到的那个人按道理来讲应该是我的妻子何小欣,但你不这么认为,你觉得她更像你的恋人,也就是我妻子的妹妹何小溪,对不对?"
我瞪大了眼睛吃惊地看着他,我无法相信他怎么会得出这样的结论来。看来我没必要否认了,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我要知道他这个结论是怎么得来的,难道仅仅是凭猜测吗?
"你为什么这么说?"
"为什么?"他笑了起来,"其实这道理很简单呀。在那种qíng况下,你由于惊吓而高度紧张,再加上这段时间你的脑子里老是何小溪的影子,所以你出现了这个感觉。"
他的回答让我大跌眼镜:"那你说我那到底是不是幻觉?"
"也许是,也许不是!"他和我玩起了文字游戏。
"那小溪到底是不是还活着?"我有些失去耐心了。
他看出了我的急躁,为了避免我将急躁转变为反感,他的话开始明了起来:"如果让我说的话,我确定,她一定还活着!"
"怎么,还是凭感觉吗?"
他不置可否。
"说了半天,你等于什么也没说!"
"所以我们下一步的任务应该是寻找证据证明小溪还活着!"他将"我们"两个字说得很重,看来他已经充分注意到了我的不可忽视的力量。
梁希松走后,我默默地窝在宿舍里,感到心灰意冷。梁希松的答案让我很失望,看来他也一直在凭感觉猜测。于是,我暗下决心,并对自己宣布:从现在开始,我要全身心而且彻底地投入到整件事qíng当中,我要动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和敏感神经来进行调查,我要找到小溪!
在下定决心以后,我要摒弃一切烦心杂念,以便明天就投入到战斗当中去。说gān就gān,吃完饭后我便蒙头大睡,因为现在最迫切的任务就是好好地休息一下。
二十六、有人
今天不去工作,我一觉睡到了太阳老高。
按我原来的计划,两天之内我必须养足jīng神,但jīng神养足后,我一下又变得百无聊赖起来。于是我突然决定,去医院一趟。
打了辆出租车,半个小时后我就只身一人出现在医院空dàngdàng的院子里。这时候我突然有一种qiáng烈的愿望,就是能够遇见她。或许,不明身份的她还真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讲,说不准,从她身上我还能发现些什么。
但我知道这样的可能xing不大,因为用对"鬼魅"颇有研究的梁希松的话来讲,即便遇到也应该是发生在太阳下山以后,此时正是艳阳高照、秋风拂面的大白天。
病房楼对于我来讲已无神秘可言,相信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收获,于是我又不自觉地将腿迈向4号门诊楼。楼内楼外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外面阳光普照,而里面昏暗yīn冷。
我漫无目的地四处乱转,又看到了那一行血字。站在它面前,我再一次细细地品味其中的含义:"如果一个人是冤死的,那她死后灵魂既上不了天堂,也入不了地狱,而是变成孤魂野鬼,四处游dàng!"
很显然,字的主人之所以这样写,就是为了要向人们证明她是冤死的,她的灵魂是冤屈的。当时一前一后死去的有三个人,那个年轻人、何小欣、老梁,这一行字就是出于他们三人中的一个,那到底是谁写的?最大的可能就是何小欣,这似乎已经成为人们约定俗成的一种认识了,也就是说,何小欣是冤死的了?那她好端端的又冤从何来?并且冤到致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