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幅油画
诺诺在酒吧里占了一个吧凳,一来她不放心,二来,杜咬凤心虚得很,希望女儿能在场,不过阿壶就没这么幸运了,他和比夫只能呆在酒吧外面,诺诺再三警告,不许进来,不许偷看我妈咪的luǒ体!
哼,谁要看?
阿壶心里嘟哝着。
如果是你的luǒ体,我倒很想看看……
Q先生退至吧台内,灯光变幻,比刚才要亮,彩绘师先出来,提着工具箱,叼着香烟,吊尔郎当的样子,之后模特出场,她低着头,身上裹着一件深色大袍子,头上戴一顶连袍的帽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里要举行一场拳击赛,拳手登台了。
诺诺朝周围的人群反复看了几遍,担心有熟人,还好没有。
客人大多是男xing,一个个伸长了脖子,身体前倾,满脸期盼,希望看得更清楚,恨不能加上十支日光灯。从他们身上究竟能挖掘出多少“文化底蕴”?诺诺表示怀疑,倒是下面那根东西快要呼之yù出了。
“狗娘养的”把香烟掐灭,打开工具箱,拿出画笔和颜料,把棒球帽往脑后反戴,看着杜咬凤,等着她脱下袍子。
全场的眼睛都在盯着杜咬凤,包括吧台后Q先生犀利的目光,五百元押金就放在他口袋里。
杜咬凤把牙一咬,心一横,不管了,豁出去了!
不就是luǒ一回吗?
出生时,我就是luǒ体的。
生孩子时,躺在手术台上的我也是luǒ体的。
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也是luǒ体的。
洗澡时luǒ体、做爱时luǒ体、这还不包括无数次站在盥洗镜前欣赏自己的luǒ体……
总而言之,人的一生中会经历无数次luǒ体,不多这一次。
这么想着,杜咬凤的心里宽慰多了,她抓住大袍的腰带轻轻一抽,扎成蝴蝶结的带子就松了,随着手势拉出一条优美的直线……
轰隆!
每一位在场的人都感觉到一股震撼的力量,当然,这股力量不会来自于那根腰带,而是来自于酒吧的那扇金属大门。
大门被猛地弹开,撞翻了一张酒桌,啤酒瓶和jī尾酒杯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闯进来五、六个人,穿着警服,挥舞警棍,大声喝斥:“我们是huáng浦区公安局治安中队的,依法取缔色qíng表演场所,所有的人把手放在头上,蹲在地上,谁都不许动!”
“蹲下!蹲下!叫你蹲下!听见没有?”
有几个不服气的,不是脑袋上挨了一巴掌,就是屁股上挨了一记“秘制火腿”。
彩绘用的工具箱被一脚踹翻,画笔和颜料散落一地,“狗娘养的”刚刚跳起来,一根警棍就伸了过来,一直戳到他的鼻梁骨上。
“老实点,蹲下!”
慑于警棍的yín威,“狗娘养的”乖乖蹲下了。
趁乱,杜咬凤把袍上的腰带系好,回头看了女儿一眼,诺诺蹲在地上,手抱着头,不敢多看,Q先生蹲在吧台里面,根本看不见。
AK47的生意兴隆,招徕了附近几家酒吧老板的眼红,一封匿名举报信投入了挂在警署门口的警民联系箱里。
打着艺术的幌子,公开举办色qíng表演,不仅有伤风化,更破坏社会主义jīng神文明建设,治安中队决不能坐视不管,几天前他们就派出便衣混入酒吧,暗中取证,决定在客人最多的周末晚上,发动突然袭击,端掉这个色qíng窝。
酒吧业主、彩绘师、模特三个人被带回了警署,Q先生沮丧地在“酒吧停业整顿通知书”上签了字,“狗娘养的”被罚款五百元,至于杜咬凤,治安中队一名警官对她进行了一番批评教育:“女士,你年纪不小,还在酒吧里做这种事qíng,如果被你的儿女知道了,他们会怎么想?”
他们百分之百的支持我……
杜咬凤心里这样回答。
“你有职业吗?”
杜咬凤当然不能说,谎称自己失业,按月领取最低生活保障金。
“这么说你是4050人员罗?”(注:这是政府对四十岁以上女xing、五十岁以上男xing失业者的一种统称)
“政府出台了就业扶植政策,你完全可以学一门手艺,好好找一份工作,为什么非要去那种地方脱光衣服呢?”
警官,有种的你明天中午来我家,我给你看过那幅画,保证你急得屁股冒烟,冲到大街上luǒ奔……
杜咬凤心里这样挖苦对方,嘴上没说一字。
鉴于无前科,乃初犯,杜咬凤获得了最轻的惩罚——教育、释放。
杜咬凤匆匆离开警署,身上还穿着那件袍子,衣服扔在AK47的工作室里,顾不得回去取了。
POLO车停在警署门口,阿壶、诺诺和比夫等在车里,杜咬凤钻进车厢,一句话也不说,先看仪表板上的时间:23点45分“最近一家迪斯科在哪里?”杜咬凤问他们。
就在警官苦口婆心教育的时候,杜咬凤迸发灵感,想出一个应急的办法,可以在剩余的15分钟里快速搞定。
离AK47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就有一家HOP Disco,时近午夜,正常上班的人已经入睡,这边的夜生活才渐入佳境,在DJ和艳舞女郎的带动下,人们象袋鼠一样蹦来蹦去,嗑药的、贩红丸的、拉皮条的、无聊的、寻刺激的,什么东西都有,堪称群魔乱舞。
杜咬凤独自一人从舞池的人群里挤过去,那件怪怪的大袍子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在这种地方,不管你穿什么,都不会引起太大的注意。
舞池前面有一排金属楼梯,直通二楼,背靠扶梯的不锈钢栏杆,面对舞池,杜咬凤自认为找到了一个最佳地点,背有靠山,面朝大海,任你自由发挥。
灯光飞快的变幻,这里的光线以黑暗为基调,中央激光球里不时she出一束束五颜六色的激光,在这样的光线条件下展示luǒ体,短短的几秒钟,根本没有人会来注意你,即使有人远远的瞟上一眼,会误以为那人穿着一件时髦的外衣……
杜咬凤看了看手表,从女儿手腕上摘来的卡西欧表,有荧光显示的屏幕上时间是23点55分,那个“时限”快要到了。
不锈钢的楼梯上,也有男男女女,端着酒杯,扭着腰肢,进行jiāo谈,在震撼的音响条件下,jiāo谈必须声嘶力竭。
杜咬凤解开大袍的带子,隐隐约约的感到rǔ头在跳动,原来它们早就迫不及待了……
啪!一只戴着一枚绿宝石戒指的大手,重重落在杜咬凤的肩膀上。
杜咬凤被吓了一跳,忙回头看,就在她的后上方,不锈钢台阶上,靠着栏杆,站着一个男人,穿着一件法国鳄鱼恤,一条牛仔裤,端着一瓶啤酒,笑嘻嘻地低头望着自己。
“汪……汪总……?!”
杜咬凤实在想不通,怎么会在这种地方遇上老板?可是转念一想,这种地方,自己都来了,老板为什么不可以来?
汪总不是上海人,是公司总部从深圳派来的空降兵,临危授命,仅一年半,就把公司扭亏为盈,为此坐稳了公司老总的位置,把原来的老总一脚踢到了内蒙古,去辽阔的呼伦贝尔大糙原拓展市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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