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意
这些或许是我个人的看法,不过我觉得它们绝对不可能和这次事件毫无瓜葛,而野野口修死都不肯透露的犯罪动机肯定也与这有关吧。
我打心里认定,野野口修帮日高邦彦捉刀的事绝对没错,因为很多证据都指向这种qíng况。只是,为何他会甘于接受这样的待遇呢?这点我怎么都想不通。根据警方手边掌握的资料显示,野野口未曾从日高那边拿过什么好处。此外,从最近与编辑访谈的过程中,我也得知作家是不可能出售自己的作品的,比起钱,世人的肯定要重要得多。
或许野野口有很大的把柄落在日高的手里?如果真是这样,那会是什么?
这时我不得不想到他与日高初美的关系。当然,因为这样就推论日高邦彦发现了jianqíng,以默许为条件,要胁野野口修帮自己代写作品,未免太过牵qiáng。毕竟,初美死后野野口依然持续提供日高作品,这要作何解释?
不管怎样,有必要查明野野口修与这两人的关系。可惜的是他俩都已过世,没办法当面问个清楚。
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日高理惠的话突然窜入脑海。她说野野口修认为初美的死并非单纯的意外。他说这句话是安着什么心?如果不是意外的话,又会是什么?
我着手调查那起jiāo通事故。档案资料显示,日高初美死于五年前的三月,深夜十一时左右,在前往便利商店购物的途中惨遭卡车辗毙。事故现场刚好是弯道,视线不良,再加上当时又下着雨,而她打算穿越马路的地方,并未画上斑马线。
警方最后得到的结论是,这起意外肇因于卡车司机的疏忽。对于一边是车子、一边是行人的jiāo通事故而言,是非常合理的判决。不过,根据记录显示,司机本身好像并不承认那是自己的过失,他坚持是日高初美自己突然从马路上冲出来。如果这是真的,找不到现场目击者的驾驶可算是倒霉了。不过,这份供词是不足采信的,因为处理jiāo通事故的警察都知道,几乎所有撞死人的驾驶一开始都会推说是行人的错。
不过,我试着站在假设的角度去想,如果那名司机的说法是正确的,如果真如野野口修所言并非单纯的事故,那只剩下两种可能:自杀或是他杀。
如果是他杀的话,表示有人把她推了出去,真要是这样,犯人必定也会出现在现场。而且要等卡车到面前了,再把人推出去,然而若是这样,司机没看到凶手就奇怪了。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自杀,也就是说野野口修不认为日高初美的死是出于意外,他认为她是自杀死的。
为何他会这么认为呢?难道掌握了什么确实的证据?譬如说寄到他家的遗书什么的。
野野口修应该知道日高初美自杀的动机吧?而那个动机是不是和他们的恋qíng有关?
我心想,她的不贞最终还是教丈夫发现了,为了不想承受被抛弃的命运,她悲观地选择了死亡?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和野野口之间只能算是玩玩而已。
看来,无论如何都必须针对日高初美进行调查。得到上级的批准后,我和牧村刑警连袂拜访她生前的娘家。
筱田家位于横滨的金泽区,是一栋座落于高地上,院落扶疏的雅致日式建筑。
初美的双亲都还建在,不过这天她父亲好像有事外出了,只剩母亲筱田弓江招待我们,她是一位娇小、气质高雅的妇人。
对于我们的造访,她好像并不惊讶。得知日高邦彦被杀的消息后,她就有预感警察迟早会找上门来,反倒是我们这么晚才来,让她颇为意外。
“从事那种工作的人,xingqíng难免有些古怪。特别是工作遇到瓶颈的时候,他就会发神经,初美是这样抱怨过。不过,平常没事的时候,他倒是个体贴的好丈夫。”
这是丈母娘对日高邦彦的评语。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台面话?我无法判定。对于上了年纪的人,特别是女人,我总是读不出她们的真正想法。
据她说,筱田初美和日高邦彦是在两人工作的小广告公司认识的。我们这边也已经确认过,日高大概在那家公司待了两年。
jiāo往中,日高转往出版社工作,不久两人就结婚了。很快的,他荣获新人奖,成为真正的作家。
“开始我家那口子也在担心,把初美jiāo给一个常换工作的人,不知好还是不好。不过老天保佑,那孩子好像不曾为钱伤过脑筋。后来邦彦成了畅销作家,我们正高兴再也不用cao心了,没想到初美却发生了那样的事……人死了就什么都完了。”
筱田弓江的眼睛显得有些湿润,不过她qiáng忍泪水,没在我们面前哭出来。经过五年,她似乎比较能够控制自己的qíng绪了。
“听说她是去买东西的途中发生了意外?”我不经意地问起事故发生的细节。
“嗯,事后邦彦告诉我,那天她打算做三明治当宵夜,却发现吐司没了,才出门去买。”
“我听说卡车司机一直坚持是初美小姐自己冲出来的。”
“好像是这样。不过,初美从来就不是那么毛躁的孩子。只是当晚视线不良,她又横越连斑马线都没有的道路,难免会有疏忽,我想她那时可能比较心急吧。”
“那时候他们夫妻的感qíng怎样?”
我的问题让筱田弓江显得有些意外。
“没有特别不好啊,这有什么关系?”
“不,我没特别的意思。只是出车祸的人很多都是因为有心事,想着想着才会发生了意外,我在想会不会有这样的qíng况。”我试着自圆其说。
“这样啊?不过就我所知,他们的感qíng真的很好。只是邦彦忙着工作的时候,初美有时会觉得有点寂寞。”
“是吗?”
我在想,这个“有点寂寞”会不会就是问题所在,不过我当场没讲出来。
“意外发生之前,您和初美小姐常见面吗?”
“不,就算邦彦的工作有空档,他们也很少回来,通常都是打电话来问候。”
“光就声音听来,您没察觉什么不对劲吧?”
“嗯。” ※一见如故推理版jīng品推介※
初美的母亲点了点头,不过看她的表qíng,好像不懂为何警察要问五年前的事。她不放心地问道:“邦彦被杀的事qíng和初美有关吗?”
“应该没关系吧,”我回答。我跟她解释,从事警察这行,凡是见到跟案qíng有关的人都要一一调查,否则就会觉得不舒服,即使是过世的人也一样。初美的母亲好像稍微了解,但又持保留的态度。
“您有没有听初美提过野野口修的事?”我触及问题的核心。
“我是有听说这个人在她家里进出,说是邦彦的儿时玩伴,想要成为作家。”
“她还说了些什么?”
“呀,这已经很久了,我不太记得了,不过她不常提起这个人。”
那是当然,哪有人会和母亲谈论自己的外遇对象?
“我听说初美小姐的遗物几乎都放在这里,可否让我们看一下?”听我这么一说,初美的母亲果然露出疑惑的神qí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