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身
“典子的钢琴要是能弹到这个程度就好了。”演奏结束后,嵯峨苦笑道,“音乐方面的才能据说在三岁就定型了,也许现在为时已晚。” “典子肯定没问题的,对吧?”直子问我,我象征xing地点了点头。坦白地说,就凭刚才听到的演奏,我不觉得她有说明天分,但也没必要在这里让乃父失望。
“对了,听说那个男的也想当音乐家。”嵯蛾的眼神在后视镜中看起来意味深长。
“那个男的?”我萤复丁一遍。
“京极瞬介,就是那个打了你的qiáng盗。”
“哦……”不知为何,我好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他搞音乐?”
“据说还是真格在做呢,音乐学院毕业的。详细qíng况我也不了解。”
“听说经济上似乎不太宽裕。”
“没错,所以听说学习相当刻苦。他那去世的母亲好像也是个坚qiáng的人。”
据说京极的父亲就是那家房产公司的老板,但从来没给他们母子任何援助。
“哦,那家伙是做音乐的……”我心里似乎有十疙瘩,难以名状,总在内心深处挥之下去。
京极是摘音乐的……
那又怎样?这种事简直司空见惯。我好像还在某个杂志上看到过,音乐是全世界年轻人最关心的话题。
“似乎让您想起那些不喻快的事了,都怪我太迟钝。”见我一言不发,嵯峨关心地说。
看看一旁,直子也正看着我。我下意识地觉察她和我在思考同一个问题。从她朝我皱眉、微微摇头的动作就可以看出,她似乎在说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事。
终于到了公寓,我向嵯峨道谢,直子也跟着下了车。
“不让他再送你一程?”我问。
“不能让你一人待着。你别胡思乱想了,不可能有那种事的。”
“怎么能说是胡思乱想?没有比这更说得通的了。”
“堂元老师他们怎么么做那种疯狂的事呢?”
看我们以直站着说个不停,嵯峨似乎也有些诧异。
“你上车吧,反正今晚我要一个人好好想想。”我把犹豫不决的她推进车后座,再次向嵯峨道谢。
“再见。”嵯峨发动了车子。
我目送车子离开。直子就那么一直望着我,似乎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26
第二天是周一,我又请了假。虽被上司嫌弃,这也是我权利范围之内的事。
我去警察局找仓田警官。他们让我去窗口登记,然后在等候室待着。所谓的等候室里只搁了张破旧的长椅和一个肮脏的烟灰缸。
过了大约十分钟,他来了。还是那张略微发黑的脸,鼻于和额头上泛着油光,卷着衬衫袖子,看上去jīng力充沛。
“呵,看上去挺特神的嘛。”他一见我就说,如果他心里果真这么想,过人的观察力也不怎么样。
“在您百忙之中打扰真是不好意思。我有件事想跟您打听一下。”
“哦?什么事?”
我舔了舔gān燥的嘴唇:“是关于那个qiáng盗,好像是姓京极。”
“哦,”他看看表,说,“找个安静的地方谈吧。附近有家不错的咖啡馆。”
他推荐的那家店的咖啡并不怎么好喝,只是一味的苦。不过,坐在最靠里的座位谈话不必担心被谁听见,很适合密谈。
“京极的家现在怎样了?”我问。
“详细qíng况我也不知道,事件发生之后是他妹妹在住。不知道现在怎样了,也许搬了。”
“他有妹妹?”
“你不知道?这么说他妹妹没去看过你?代替死去的哥哥去赔罪是qíng理之中的事,真不像话。”
“想不到京极还有个妹妹。听说他母亲未婚那样的条件下还生了两个?”
“她也不是乐意才生的。”他说,“他们是双胞胎。”
“双胞胎?”真是令人意外的消息。
“再加上番场一直不愿意承认他们母子,真是雪上加霜啊。妹妹叫亮子,汉字这么写。”他用手指蘸着水在桌子上写了一遍。
“知道她的住址或者联系方式吗?”
“倒是知道,你问这些想gān什么?我理解你心里的怨恨,但人都已经死了,把怨恨撒到他妹妹身上也不能改变什么。”
我动了动嘴唇:“我没想gān什么,只想多了解一些关于京极的qíng况,住院太久,都没机会了解他。”
我以为他又要问我了解京极有什么目的,他却gān脆从口袋里掏出记事本。
“刚才也说了,这个地址可能没人住了。”
“没关系。”
他把住址和电话号码念了一遍。在横滨。我从裤袋里掏出本子和圆珠笔记下来。
“京极本来打算当音乐家?”记完之后,我假装不经意地问道。
仓田点点头:“好像是想当钢琴家,但并不顺利,出事之前好像在酒吧和小酒馆弹琴。”
“为什么不顺利?”
“呃,不管怎样,艺术的道路总是艰难的。”
这个道理我也很明白。
没什么可问的了。“我该走了。”
我起身去拿账单,他抢先了一步。“这点小钱就让我来吧。再说以前你也帮过我。”
“可惜没帮上忙。”
他眯起一只眼苦笑道:“说到我的痛处了啊。就算没帮上,我们的工作不就是在这种qíng况下想尽一切办法破案吗?你的证言对案子的解决还是有帮助的。”接着他搭着我的肩膀说:“事qíng已经了结。你还是尽快把它忘了,这样才能重新开始啊。”
我浅浅一笑。这是对一无所知的警察的嘲笑,事qíng已经了结?应该说才刚开始。
他大慨把我的微笑误解成一种善意了,高兴地朝收银台走去。
在咖啡馆前和仓田分手后,我直接向车站走去,途中在一家小书店买了地图,试着查了查刚打听到的地址,坐电车过去也花不了多长时间。
我毫不犹豫地买了票,穿过检票口。
昨晚思考了一夜的结果是一定要彻查京极。在嵯峨的车里一闪而过的想法始终盘旋在我脑海里,看来不把事qíng弄明白,我就无法往前走。
关于是谁给我捐赠了脑的问题,到目前为止,我被告知是关谷时雄,事实果真如此吗?
从时雄父亲的话来看,时雄是个胆小怕事的老实青年,简直就像从前的我。
这和我的假想对不上号,这个假想是:我最近的人格变化是由于受了捐赠者的影响。qíng绪激烈波动、过度敏感和容易冲动,都是我以前不曾有过的,那么是否可认为,捐赠者的个xing以某种方式在我身上表现了出来?
但从关谷时雄的父亲的话里看不出他有类似的xing格特征。难道是这个假设本身有问题?人格变化是由别的什么原因引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