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街的杀人事件
光平看向前台,广美一脸厌烦和苦笑混合的表qíng,纯子则是满脸不快地低下头。
“然后呢,井原先生有不在场证明吗?”
“当然了,那天是工作日,我在公司啊。但是,只有这些好像还不够。必须要完美的证明。无论如何我也不可能二十四个小时都和别人在一起吧,看来我的证明还不完全啊。但是真正能拥有完美不在场证明的人,根本找不出几个吧?”
井原嘴里抱怨着,心中的不满复苏,声音渐渐大了起来。或许自己也注意到自己的失态,有些难为qíng地用手绢擦了擦嘴角。
“果然,在座的所有人都被问了不在场证明,而且,都一样地没给出让警方满意的答复。我们刚刚就在聊这个话题。”
“这是无可奈何的啊。话说,我今天来这里,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新的qíng报。”
井原观察光平和广美等人的表qíng。“看qíng况是不可能有什么新qíng报了。”他摇了摇头。
书店老板时田带来了他想要的新qíng报。虽说光平在那个星期二的晚上才刚见过他,但是在这短短的几天里他看上去好像老了许多岁。花哨的红色贝雷帽依旧,但是他那双让人联想到房地产jian商的锐利双目却不复存在。
“井原老板和助教也在这里吗?真少见啊。”
时田看到“赌博师绅士”和太田,有些意外地说道,接着坐到他们旁边。同样是松木的台球伙伴,他似乎也认识井原和太田。
“老爷子你看上没什么jīng神啊。果然是因为吵架的对手不在了吗?”
“别开玩笑了,我只是在想生意上的事而已。——哟,妈妈,把我的酒拿出来。”
“你的酒昨天都喝光了吧,和往常一样的可以吗?”
说着,纯子打开了一瓶新的Sundory reserve,开始制作水兑酒。
“我记得之前来的时候酒瓶里还剩一大半,他昨天喝了不少吧?”
广平回忆星期二在这里见面时的事,纯子脸上浮现起寂寞的笑容,“自从松木的事件之后,他每晚都来买醉。我没有说错吧?”她看向时田。
时田撇开头“别说这种无聊的事。”然后若有所思地盯着光平,“喂,光平。”
“怎么了?”
“星期二晚上,松木和大学的学者打架了吧?你为什么没有和我说,是不是有些太见外了?”
全员都把头转向光平。这是真的吗,广美也满脸疑惑地望着他。
“我并没有隐瞒的意思,只是没有机会说而已。星期二以后我就没来过这家店啊。再说了,说是打架,其实也没夸张到那个地步,只有松木先生打了那家伙一拳而已。”
“松木被杀的时间是星期三早上吧?说是凶手报星期二的仇也没什么奇怪的吧?”
“这样也许是说得通啦,但就算我把这件事告诉老爷子也没什么用吧?老爷子你是开书店的,又不是警察……话说,打架的事你是从哪听来的。”
“是今天早上来我店里的学生说的。好像是那个叫武宫的学者被警察问话时jiāo代了这件事。这个学生说,警察好像是来问武宫不在场证明的。”
大家都抬起头,这是今天唯一的新qíng报。
“然后呢,他有不在场证明吗?”
井原非常在意地问道。但书店老爷子的回答颇为gān脆,“这还不知道。”
“他,他大概有吧。”
助教环顾众人说道。“从目前的状况上看,只要没有不在场证明,就算动机再微弱,警方也会立刻认定其为犯人的。”
他那断断续续的语调,在这时有着一种奇妙的说服力。
6
这天晚上,光平到广美的公寓留宿。广美的公寓是六层建筑物,她的家在三层。若是脚下快点的话,走楼梯上楼比较省时间,但是大家都已习惯乘电梯上楼。
来到广美家后,光平先是洗了个澡,穿上了广美为他准备的睡衣,然后坐在卧室的沙发上看起电视。电视里放映着国外早期电影,查尔斯布朗森正骑着自行车上楼梯。
广美披着浴袍来到卧室,她右手拿着一瓶白兰地,左手拿着两个高脚杯,坐到光平身旁。光平感受到一阵沐浴露的芬芳和刚入浴过的温热湿气。
“明天也要去吗?”
与广美碰杯之后,光平没有急着喝酒,而是先这样问道。明天又是星期二。
广美双腿jiāo叠,纤指端着杯子,面无表qíng地望着电视画面。光平可以看出她并没有回答的意思。
“我问你……”
“要去。”
广美以尖锐的语气打断他的话。“别问这种明摆的问题。”
光平咽了口唾沫,广美继续给他侧脸。
“为什么啊?”
光平对她的侧脸抛出疑问。“为什么就是不肯和我坦白。至少告诉我你是上哪去啊。”
“我们不是已经约定过你不会追究这件事了吗?”
确实,他们曾做过这样的约定。
“话是这样说没错……”
“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你就耐心等着吧。”
“你总是这样敷衍我,到底要让我等多久啊。”
“……还是那句话,等到时机成熟。”
广美把白兰地含在口中,稍稍抬头任其流进喉咙,“我困了。”她依偎到了光平身上。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光平感到身体非常疲倦。头如灌铅,喉咙喘不过气来,就像是被巨大凉衣夹给夹住脖子一样。光美把手放在了他的额头上,“好烫。”她皱眉说道。
“只是普通的感冒吧。也许是因为洗完澡后头发没弄gān,着凉了。”
“你还是再躺一会比较好,兼职那边先请假吧。”
广美不知从哪取来一根体温计,放进了光平嘴里,然后脑里计算着时间,给“青木”打电话。从她的语气中,就可以想象到店长现在的脸色有多难看。
体温是三十八度出头,光平早餐过后吃了感冒药,再次躺到广美的chuáng上。早餐还是一如以往的燕麦粥。
“你没问题吧?”
坐在chuáng边的光美问道。
“还行吧。比起这个,广美你差不多时间要出门了吧。”
星期二早上总是不在家,这是她一直以来的惯例。
“看小光的病qíng而定吧,如果好转一些的话,我中午再出门也不迟。”
“不用在意我的。”
光平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发觉广美暂且还是把自己放在优先位置,他感到一阵满足。
光平一直睡到中午,到午饭结束,病qíng有所好转,他已经能够坐在沙发上听音乐了。广美做着出门的准备,对他的恢复速度感到吃惊。
“我会尽快回来的,你可别太逞qiáng。”
说完,广美吻别光平,离开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