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赶快成为名侦探
“对吧?所以哪里有馀地质疑我?”
“好了好了,别激动,我并不是要把你塑造成凶手。你确实不像凶手,这我可以理解,所以才会反过来期待你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
“杀害田岛吾郎的凶手。”康子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张开双手。“命案现场在货车的货斗上。跟在货车后面的你,等于一直在监视命案现场吧?那不就是绝佳的目击者?要是有人在洋兰庄到刚才的路口之间跳上货斗,这家伙肯定是凶手。对吧?”
康子说得没错,但是很遗憾,流平只能摇头。
“我没看到有人跳上货斗。这么说来,你呢?没从后照镜看到货斗的状况吗?”
“后照镜不是用来看货斗的东西,货斗上面是后照镜的死角,意外地看不见。所以我才会问你。”
“这样啊。不过,我完全没看到有人接近货斗。”
接着,至今没说话的敬太郎,怱然以粗鲁语气威胁。
“开什么玩笑!以为我们会相信这种荒唐说法吗?是你这家伙在袒护某人吧?要是敢说谎,我不会放过你!”
相较于母亲,这个儿子看起来不够聪明。流平有些不悦,语气稍微变得挑衅。
“那我请教一下,是谁用了什么方法,接近以时速四十公里行驶的货车货斗?”
“这个嘛……不是有很多方法吗?”
“比如说?”
“比、比如说……从天桥跳下来。”
“跳到正在行驶的货车货斗?怎么可能。这样很危险,成功机率也不高。何况来到这里的路上有经过天桥吗?”
康子说声“没有”摇了摇头。敬太郎看到母亲的反应,提出不同的方法。
“开别的车以相同速度并行,然后跳上车斗。这样呢?”
“那条路是双向单线道,不可能让两辆车并行吧?何况刚才有车子用这种特技行驶吗?如果有,肯定会烙印在我与你们的眼底。”
“那么,还有……对了!没必要硬是在开车时上车。凶手是在我们货车等红灯的时候,悄悄跳上货斗。就是这样,肯定没错。”
比起从天桥或别辆车跳过来,这种做法的确实际得多。但流平确定这并非真相。
“没等过红灯。依照我的记忆,货车离开洋兰庄行驶海岸道路的时候,从来没停过红灯,刚才的路口是第一次与最后一次停红灯,我有说错吗?”
“唉,那个……是、是这样吗……喂,妈?”敬太郎向母亲求助,康子随即断然回应。
“他说的没错。到头来,海岸道路几乎没红绿灯,就算有也是按键式,在行人很少的深夜,车道肯定都是绿灯,所以我们的货车没停红灯就开到刚才的路口。而且我还可以断言未曾因为红灯以外的原因停车。”
“唔唔,可恶……既然这样,妈妈认为是谁在货斗上杀害田岛?”
“这就是现在要想的事qíng吧?实际上真的死了一个人,肯定有某种方法可行。”
康子在货斗上行走,神经质般以指尖轻敲太阳xué,敬太郎则是双手抱胸沉默。眺望两人的流平,主动向他们提问。
“反过来请教一下,这不是你们下的手吧?”
“那当然。我一直在驾驶座开车,儿子也一直坐在副驾驶座。”
“但你们是母子,有可能相互袒护。”
“你想表达什么?”
“比方说,坐在副驾驶座的令郎打开车门爬到货斗,将田岛割喉之后再度回到副驾驶座,这样如何?”
“在车子行驶的时候爬过去?”敬太郎无奈回应。“喂喂喂,别乱讲。你以为我做得到这种职业武打替身在做的事?别看我这样,我运动细胞很差。”
这个人在炫耀什么?不过,他说的恐怕是真的。看他不像是锻鍊过的瘦弱体格,实在不适合担任武打替身。此时母亲康子出言帮儿子缓颊。
“不提运动细胞的问题,如同刚才也提过,要是你前方的货车发生这么显眼的事qíng,这幅光景肯定烙印在你的眼底。对吧?”
“说得也是,我想应该没错。”
严格来说,流平的目光并非连一秒都没有离开货车。有时候会瞬间看向仪表板,也曾经注意对向车辆,碰到较大的转弯,货车也会暂时从他的视野消失。虽说如此,也只是短短几秒的事。一个人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在副驾驶座与货斗之间敏捷移动,果然是天方夜谭。如果车子静止就算了,但货车维持四十公里时速,而且随时晃动。
“这样的话,这个案件越来越不可思议了。有人在行驶中的货车货斗上遇害。如果受害者是被she击武器打死,就还有方向可以推测。但这个受害者是割喉致死,换句话说,凶手持刀站在货斗上,割开受害者的喉咙。可是货车离开洋兰庄之后,没有任何人接近货斗,这代表没人有机会行凶。箱子里的田岛吾郎,却不知何时遭到割喉而死……”
眼前的神奇谜题再度震撼流平。
“真完美,毫无破绽。这是没人能下杀手的完全不可能状况。”
虽然难以置信,却是事实。成功行凶的凶手,或许能够瞒过所有人的耳目,在时远四十公里移动的空间自由行动。
六
见习侦探户村流平难以考量时速四十公里密室的真相,因此他试着从另一个角度观看这个案件,思索凶手为何在货车上杀害田岛吾郎。
行驶时的货车货斗,是迷人的杀人剧舞台。如果是受邀以不可能犯罪为题材撰写百张稿纸短篇的推理作家,应该会乐于挑选这种场所为舞台。不过对于实际犯罪的人来说,这里肯定不算是理想舞台。不只危险又引人注意。风阻与车子的震动,对于凶手来说也很棘手。现实真的有杀人凶手,刻意挑选这种空间当成行凶现场吗?流平非常在意这一点。
如此思考的流平,心中浮现一个当然该考量的可能xing。“对喔,换句话说……”
“怎么了?你想说什么?”
康子疑惑蹙眉,流平将刚才灵光乍现的推理告诉她。
“难道田岛离开洋兰庄的时候就已经遇害?换句话说,箱形长椅里的他,打从一开始就是尸体,不知qíng的你们受命搬运这个装尸体的箱子。对,肯定是这样!”
以这种方式解开悬案像是旁门左道,但罪犯往往会选择旁门左道。在这种状况,行凶的当然是小山田恭子夫人。这没什么好奇怪的,爱qíng纠纷容易成为悲剧的种子,恭子夫人杀害了qíng夫田岛吾郎。流平对自己的推理自鸣得意,另外两人却失望地垂头丧气。
“原来如此,我很清楚你为何质疑这种可能xing,但你错了。田岛是在我们面前主动钻进箱子,并不是箱子里一开始就装着尸体。”
“唔……”这也是错的?由于流平充满自信,失望感也很qiáng烈,但他无法轻易放弃。“我无法相信。可以说明当时的状况吗?毕竟在外面监视的我,完全不晓得洋兰庄里发生什么事。到头来,你们和恭子夫人及遇害的田岛吾郎,究竟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