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赶快成为名侦探
“原来如此,真辛苦。”
“在这段时间,家母下半身衰弱,变得容易生病……最后罹患肺炎离世……”
花代以悲伤语气,向站在旁边的女儿述说,大概是以前的记忆复甦吧。
“由理绘也记得昌代奶奶吧?体弱多病无法出门的奶奶,经常和你到森林散步。”
“是的,我当然记得。我和奶奶的回忆,依然清楚留在我心底……”
“轮椅……轮椅……”鹈饲似乎对由理绘述说的往事没兴趣,如同呓语般轻声这么说,最后忽然想到某件事抬起头。“这么说来,记得之前说过,庄三先生的轮椅扔在后门,方便让我看一下吗?”
回应鹈饲的要求,流平等人前往后门。这里是西园寺家,即使是后门,也比普通住家的正门气派许多。那台轮椅倒在后门内侧不远处,刚好位于往内开的门板后方,相当不显眼。轮椅正如字面所述横倒在地,其中一边车轮向上。
“嗯,完全是弃置的感觉。”鹈饲仔细观察轮椅之后,向花代确认。“这台轮椅是庄三先生平常使用的轮椅没错吧?”
“是的,那当然。请看扶手这个地方……”
“嗯?我看看。”鹈饲依照指示,将脸凑向轮椅。
“上头有手垢痕迹吧?”花代指着变黑的部位。“肯定是家父的手垢!”
“这样啊……”鹈饲一副无从辨识的样子伸直腰杆。“哎,就当成这么回事吧。总之,凶手从雀之森跑回来之后,将庄三先生的轮椅扔在这里,然后赶回宅邸,一直等到流平与由理绘小姐回来造成骚动,凶手才面不改色现身加入众人讨论……我大致能想像是这种过程。”
然后,鹈饲探头到门外观察周围。眼前是茂密森林的景色,一条小径穿越其中。是流平与由理绘深夜并肩行走的那条步道。
“这条路就通往那座悬崖吧?”鹈饲说着朝门外踏出一步。“如果这是我所推测的命案,那座悬崖正是命案现场。既然这样就得亲眼看一次。”
鹈饲说得没错。而且流平自己即使在深夜看过悬崖一次,当时却yīn暗到只能依赖月光。在阳光普照的现在,或许会发现其他不同的线索。
流平跟着鹈饲走到门外,由理绘也跟在流平身后。
只有花代表示要淮备早餐而回到宅邸。无论命案发生与否,早餐都很重要,所以也不能阻止她。
鹈饲、流平、由理绘三人沿着步道,走向命案现场的悬崖。
行走一阵子之后,步道旁边出现地藏。深夜时分,从灌木丛后方探头的流平,看见庄三与神秘人物连同轮椅经过,双方就在这尊地藏前面jiāo会。现在重新从灌木丛后方眺望步道,就觉得当时的光景历历在目。鹈饲也自行走到树丛后方又蹲又站,试着体验深夜发生的事。
“话说,虽然现在问这种事很奇怪……”鹈饲说着提出一个重要的问题。“流平与由理绘小姐,在这里看见坐轮椅的庄三先生,以及推轮椅的神秘男xing。庄三先生当时真的活着吗?应该不是已经遇害,成为冰冷的尸体吧?流平,这部分你觉得呢?”
“什么嘛,原来是问这个,这部分没有质疑的馀地。庄三先生当时确实活着。他左手稳稳握着手电筒照亮前方,右手也微微离开扶手。当时看不见脸,但上半身微微前倾,感觉稳稳看着前方,怎么看都不像是死掉的人。对吧,由理绘小姐?”
“嗯,是的。就我看来,确实和户村先生说的一样。”
“这样啊。既然两位这么说,应该就没错。没事,依照刚才在客厅的侦讯,没人在昨晚七点以后看见庄三先生,所以我质疑庄三先生遇害的时间,或许比我们想像得早……不过看来是我想太多。”
鹈饲微微摇头,再度在森林步道踏出脚步。
走没多久,出现红色鸟居的狐神像。鸟居旁边有木製长椅,是流平与由理绘在深夜聊到冷场的那张长椅。鹈饲这次也蹲到长椅后面,努力把握深夜的状况。
“流平与由理绘小姐躲在这张长椅后面,再度看见轮椅与神秘人物,但是当时没人坐在轮椅上,只有神秘人物高速推着空轮椅前进。流平,是这样没错吧?”
“对,确实是这样。他转眼经过我们面前。”
“确定那个人是男xing无误?”
“推轮椅的人吗?对,是男xing,看肩膀宽度与头发是如此。对吧,由理绘小姐?”
由理绘面对流平的徵询,思索片刻之后确实点头。
“是的。对方转眼跑走,所以没能认出长相,但体格确实是男xing没错。”
“这样啊。那么推轮椅的是男xing……”
鹈饲点头回应,从红色鸟居处看向步道前方。“接下来终于来到那座悬崖了。立刻去看看吧,凶手或许留下天大的线索。”
鹈饲说出期待,带头前进。流平与由理绘也紧跟在后。
三人终于穿越森林,抵达海风chuī拂的悬崖上。这里是没有围栏或扶手,约五坪大的空间。竖立在悬崖角落的小立牌,深夜时看不见上面的文字,但现在看得见上面写着‘别冲动,打消念头吧’等文字,简单来说,是劝阻自杀用的讯息。悬崖另一头则是一望无际的水平线。
鹈饲与流平踏入这个如同悬空的空间瞬间,脸色大变。
鹈饲不自然地屈身,儘可能压低重心,出言叮咛流平。
“流平,小心点,千万别做危险的举动,禁止怱然恶作剧从后面大喊。听好了,千万不可以,摔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另一方面,流平也双手撑地嘱咐鹈饲。
“我才要说,请鹈饲先生别乱来,不要动用师父的权限,说什么‘流平,从悬崖旁边往远方看看,说不定会发现某些东西’之类的奇怪命令,我绝对不会听命。”
“听好了,千万别做危险的举动!”鹈饲重心压得更低。
“知道吧,请绝对别乱来!”流平双手撑地。
两人的位置距离悬崖边缘很远,绝对安全,却不知何时完全贴地。只有由理绘正常站在如同葡匐毛虫的两人身旁。
“请问……两位在做什么?”
“危、危险啊,由理绘小姐!”流平趴着警告。“这位鹈饲先生很容易遇到危险。至今他好几次摔下阶梯或陡坡,还出过车祸。贸然接近会遭殃喔!”
“胡扯。我才要说我老是被你们波及,吃尽苦头!”鹈饲朝海面不满大喊之后,转为像是安抚自己般说下去。“不过,不要紧,无须担心。在两小时的推理连续剧,侦探即使在悬崖上解谜,也绝对不会摔下去。侦探与悬崖原本就是这种关系。”
“原来如此,我确实没看过侦探摔落悬崖。”
鹈饲与流平嘴里这么说,却完全不改趴着的姿势。他们绞尽勇气,葡匐前进到悬崖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