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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蒂

作者:芜青 时间:2022-12-21 20:49:54 标签:芜青

  陈老爷子蹒跚地往他屋里走,梁季玄呆在院中,百无聊赖开始打量起这所老宅子----梁季青工作的报社。宅子不大,但型不规整,拐折多,房间格布有异于常,老陈头的房子在院子西北偏角,隐隐透着点昏huáng的光。中间院子也不大,但打理得gāngān净净,角落架了竹搭,葡萄秧牵牛苗勾勾绕绕爬了满藤,约是因着已入了秋,葡萄果儿都给摘了个gān净,只剩了满藤殷绿叶子生机勃勃。树下摆着些盆栽,杜鹃已过花季,只剩了些绿叶儿给旁开得正欢的jú作陪衬。这儿的jú通一溜雪样的白,一朵朵一簇簇,碗口大小蓬开散尽,就着夜色借着月光灼灼生辉。

  “这杜鹃和白jú花啊,很多是梁主编亲自是上山挖的,”老陈头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他指着这满院子的花给梁季玄看,“他真是个很有趣味的人。”梁季玄抿嘴笑了笑,他哥的确是个很会找乐子的人。

  “梁主编办公的地方啊,就在院子正中间的这间屋子里,”老陈头递了他把钥匙,“我呢就在这外头chuīchuī夜风,您啊,就进去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新发现吧。”

  梁季玄握着钥匙,同老陈头道了谢,老爷子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冲他摆了摆手,衣裳披着的白绸褂子借着月色泛出些光亮。

  梁季青的办公室只有他一个人的桌子,房间不小,东西却是挺少,一一米见长的红木桌,搭上两三把木椅,凑上后头的三层木书架,剩下的,竟没多余东西了。东西少,显得房间更空落了。梁季玄点燃了灯,房间里顿时光亮了起来。

  梁季青的桌子上平坦着些书稿文摘,梁季玄翻了翻,发现大多是拿作工作之用,且多是已到了截稿出刊的进度,但无甚参考价值,他暂且跳过不提。不过虽无文本价值,倒是能看出当时梁季青走得很是匆忙,手头收尾的工作都不得不放下了。想到这,梁季玄不由悬了心,这可算不上何好消息。

  梁季青这人公私分明,办公地方,私人物品极少。梁季玄寻了个遍,也不过找到了自己寄给梁季青的最后一封信和一个相框。信放在桌上,封口依旧贴着蜡,未被拆封的模样,这是他归国上船前寄给梁季青的最后一封信,赶在信到之前,梁季青就已经未来上班了。

  另外的,就是桌上摆着的相框了,相框里摆着的,是他们一家四口的合照,不过也是四年前的旧照了。母亲那时还未斯消瘦,颊上还是有些许ròu的,她同父亲并排而坐,神色舒展,面容温婉。父亲着旧式褂袍,坐得笔直端正,他许是有些紧张,肩颈绷直僵硬。他同梁季青站在身后,齐平的身高,齐平的打头,同一的容貌。

  不过哥哥,倒是向来是比他乐观开朗。梁季玄拿起相框,隔着玻璃轻轻擦了擦他哥的脸,梁季青在相片里笑得见牙不见眼。相片因外力抖动,在玻璃相框里下落了一些,露出了顶上的边角。梁季玄突地发现了些异常,外头那张相片底下似乎露出了另一个角,这个相框里,还藏着另一张照片。

  梁季玄手心沁出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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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章 拾叁。民声报社(下)

  相框的里头,果然还藏着些玄机。

  梁季玄拆了外壳,藏在里头的照片掉了出来,是梁季青同一男孩儿的合影。那男孩儿应是个学生,横竖不过十七八的模样,许是刚刚抽条,个儿纤高,站在梁季青身旁竟是冒了小半个脑袋。他穿着浅咖的西式西服,肩有些削,抵着垫肩滑到手臂的位置自然凹陷。那男孩头发不过寸余长,削得薄薄净净,体体顺顺贴着侧耳。站在梁季青身旁,他笑得腼腆,旋出了朵单边的小梨涡,是个很是jīng神的漂亮小伙子。

  这张照片的拍摄背景,是个大学。他们的站位挡住了关键的校名部分,只能看到右下角隐约露了个‘大学’字样,上头是个基督教风格的尖顶。北平教会学校不少,这应是其中之一。

  梁季玄拿着这照片,心中升起了些异样。照片倒很是寻常,但… …他弹了弹相框,这放照片的位置,可不大寻常啊。

  梁季玄正皱着眉思忖着,门外忽然传来了老陈头的呼唤声,“季玄啊,你看完了吗?”梁季玄这才惊觉时间已过去许久,他忙大声应答,“抱歉啦陈老,没注意时间,我马上就出来!”

  他满是歉意大致收拾了一下,把相框归了位,至于那张藏在相框里的合照,梁季玄自是取走了。陈老爷子背着手,在院子里踱步,他瞅见打屋里出来的梁季玄,咧嘴笑了笑,等了这么久他倒是没一点烦躁qíng绪,“怎么样,有收获吗?”

  “… …说有也是有的,”梁季玄说得有些迟疑,他从兜里掏出那张合照递给陈老爷子,“老爷子,同我哥哥站一块儿这男学生您认识吗?还有他们照相这地方您知道吗?”

  陈老年岁不小,眼神儿倒是不差,他接过那照片就着月色看了看,“哟,这小少爷长得挺漂亮啊,嗨你别说这模样看着还真挺眼熟,”老陈头摸了摸后颈,“这地儿我倒很是清楚了,一看这尖尖顶就知道是圣约旦大学。”

  “是个顶新cháo的地儿,里头的学生都很是厉害的啦,”陈老爷子不禁笑着摇了摇头,“诶说起来,我们报社这次又给停了刊,起因好像就是这学校里头的学生搞得什么子‘爱国救亡运动’。这新闻,还是梁主编亲自跟的稿呢。”

  “这回闹得可有些大咧,都见血啦,”陈老爷子压低了声儿,“领头的几个学生挨了整,我们报社也跟着领了罚。这不,好好的每日一登的报纸,硬是给整成了周刊月刊,也是没办法啦。”

  梁季玄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墙外传来了‘咚咚’的铜锣声,高亮的吆喝声随之炸起,是挑担走街的买卖人在叫卖豆汁儿焦圈类的早食。陈老爷子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梁季玄这下可真真是歉意满怀了,“陈老爷子真心对不住了,您看这打扰您大半夜的,我出去买吃的,您吃了就赶忙再睡个回笼觉吧。”

  “嗨多大点事儿呢,”陈老爷子摆了摆手,“你也是心急不是。这吃的呢,你就甭买了,我老人家食儿少胃小,吃不下的;不过这回笼觉嘛,我可真是得好好补补了,恰好报社近些日子歇班,我还能舒舒坦坦偷个懒。”

  天空泛起了鱼肚白,日头初升驱散了夜色,陈老爷子转了身往他自己房里挪步,西北偏角的房间里隐隐绰绰显出点微弱烛光。梁季玄自是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了,他临到了门口又冲陈老爷子道了声谢,没听着回应,但是房间里的光倒是熄灭了。

  梁季玄带上了门,他决定先去圣约旦大学看看。

  这北平的天气,也是不大好的,同永和镇一样,漱漱的小雨一直未停过。梁季玄此时万般庆幸临行前,他顺手带了把伞,纸伞撑开,新浆上的桐油气色弥散开来。说起来这伞,还是当时福伯给他的那把。

  梁季玄从那巷子里头出来,天尚未大亮,街上却是已经热闹了起来。架起来了个简易棚搭子,里面摆满了小桌儿小凳,这就是个临时店面了。早起人儿轻车熟路往那小凳上一坐,热气腾腾的豆汁儿麻溜儿跟着就上桌了,焦圈他似蜜炒肝儿,有甜有咸,一一上桌儿,钩得梁季玄不由咽了口唾沫,背井离乡整四年,他真是许久未吃到这家乡味了,闻着这味儿,他肚子里的馋虫都给逗起来了。梁季玄径自寻了个空桌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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