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芬奇密码
圣殿教堂无疑是提彬从罗伯特·兰登和索菲·奈芙手中夺取拱心石的最佳地点,然而不幸的是,当兰登威胁着要把拱心石砸烂时,雷米吓坏了。要是雷米没有露脸,那该多好啊!提彬回想起自导自演的那场绑架游戏,不由懊悔地想。雷米是我对外的唯一联系人,可他竟然bào露了自己的身份!
幸运的是,塞拉斯还不知道提彬的真实身份,因而轻而易举地受了骗,并将他带离教堂,然后又傻乎乎地在一边看着雷米假装将人质绑在轿车的后面。隔音的屏障在他们中间一竖起来,他就可以给坐在汽车前排的塞拉斯打电话了,他模仿教主的法国口音,命令塞拉斯径直去天主事功会。然后,他只需要向警方挂个匿名电话,就可以让塞拉斯永远地从他的视线里消失。
这样,松开的一端线被绑紧了。
但更难对付的是松开的另一端线,那就是雷米。
提彬内心激烈地挣扎着,想尽快作出决定,但雷米最终证明自己是个沉重的包袱。雷米把车停在骑兵校阅场时,提彬从后面爬了出来,走到供乘客出入的车门,然后坐到前排靠近雷米的座位。几分钟后,提彬从车里钻出来,又重新爬到车子后面。他清除掉所有可疑的痕迹,然后着手完成最后的计划。
威斯敏斯特教堂并不远,当提彬拿出一张表明自己是王国骑士的印有浮凸印章的身份卡,门卫便手忙脚乱地将他放了进去。
“朋友们,”提彬用极纯正的法语大声说,“不是你们去找圣杯,而是圣杯自动找你们来了。”他微笑了一下,“现在我们只有通力合作,这是再清楚没有的了。圣杯已经找上我们的门来了。”
没有人搭他的话,只有沉默。
他转而低声地说:“听着,你们听到我说话吗?圣杯穿越了数个世纪,正在跟我们说话哩。它要求摆脱郇山隐修会的愚弄。我恳求你们抓住这个机会。现在,是不可能找得到三个比我们更能gān的人聚在一起,破译最后的密码,来打开这个密码盒了。”他停下来,双目低垂。“我们得一起发誓。彼此之间信守诺言。我将以骑士的拳拳之心,努力揭开历史的真相,告知于世人。”
索菲深深地望了提彬一眼,斩钉截铁地说:“我决不会和杀害我祖父的凶手一起宣誓。我只希望他日能在监狱里看到你。”
提彬神qíng顿时变得凝重,然后又果断起来:“女士,我对你的想法深感抱歉。”他转过身,拿枪对准了兰登:“罗伯特,你怎么样?你到底是跟我呢,还是不跟我?”
曼努阿尔·阿林加洛沙主教经受过各种各样ròu体上的苦难,然而子弹she入胸膛冒出来的灼人热气,却使他产生一种非常异样的感觉。
他睁开双眼,努力想看看面前有些什么,然而雨水落在他的脸上,模糊了他的视线。我在哪里呢?他觉得有双qiáng壮有力的胳膊托住了他,那人抱住他虚弱的身体,就像抱着一个破旧的布娃娃。他的黑色长袍,被风“呼啦啦”地chuī了起来。
他抬起虚弱的胳膊,抹去脸上的雨水,终于看清了那人是塞拉斯。这位块头硕大的白化病患者,正沿着雨雾缭绕的人行道,踉踉跄跄地走着,他大声呼喊,希望有医院闻声前来搭救。声音撼人心魄,仿佛是痛苦的哀鸣。他通红的眼睛,坚定地望着远方;止不住的泪水,从他苍白的、血迹斑斑的脸上流了下来。
“孩子,”阿林加洛沙主教轻轻地说道:“你受伤了。”
塞拉斯低头看看,脸上的表qíng由于极度痛苦而扭曲。“神父,我真的很抱歉。”他似乎快要痛苦得说不出话来。
“塞拉斯,你快别这么说,”阿林加洛沙主教赶忙回答:“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这都是我的错。教主答应过我,说不会有人死的;而我也叫你完全听命于他。我太急于求成,也太担惊受怕。结果我们两人都被人骗了。教主根本就未曾打算把圣杯jiāo给我们啊。”
阿林加洛沙主教躺在这位多年前他收留的男人的怀里,觉得自己纷飞的思绪立刻又回到了从前。
五个月前,阿林加洛沙主教得到了颇令他气馁的消息。他终生的事业由此走到了危险的边缘。他至今还能想起那次在岗道尔夫堡会面的每一个细节,他的人生由于那次会面而彻底被改变了……
梵蒂冈罗马教廷的秘书开口了:“主教,我这人不太善于唠叨家常,所以,还是让我直接挑明叫你来的原因吧。”
“那你就直说吧。”阿林加洛沙主教瞥了瞥两位红衣主教,他们似乎正在掂量着他,表qíng很是自持,却又满怀期待。
“你应该非常清楚,”秘书说道:“最近教皇陛下以及罗马教廷的其他人,一直很关注天主事工会颇有争议的做法所带来的政治影响。”
阿林加洛沙主教顿时气得连毛发都竖了起来。这件事,他已经不知在多少次的场合里跟这位新任的教皇jiāo代过了,然而,令他沮丧的是,他原来还以为这位新教皇是在教会中实行民主改革的热烈拥护者呢。
秘书说:“主教,我不知道怎样说才能说得得体,所以我不妨直说了吧。两天前,我们秘书处进行无记名投票,否决了梵蒂冈颁布的针对天主事工会的法令。”
阿林加洛沙主教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说白了,就是从今天起以后六个月,罗马教廷将不再将天主事工会视为它麾下的一员。你的教会是你自己的教会,圣座也将与你脱离gān系。教皇业已同意,我们也已经在起糙相关的法律文件。”
“但——但那是不可能的!”
“恰恰相反,这很有可能,也是很有必要的。教皇陛下已对你咄咄bī人的招收教徒的政策以及ròu体苦修的做法深感不安。”他停顿了一下。“还有,他对你们的妇女政策也非常的不满。坦率地说,天主事工会已经成了罗马教廷的负担,也使它感到难堪!”
阿林加洛沙主教呆住了:“使它难堪?你去问教皇陛下,1982年天主事工会协助梵蒂冈银行摆脱困境时,有没有使他难堪?”
“对那件事,罗马教廷会永远感激你们的。”秘书语气平静地说:“不过还是有人相信,你之所以被优先封为主教,唯一的原因就是因为1982年你的那次慷慨的馈赠。”
“这不是真的。”阿林加洛沙主教觉得自己被深深地伤害了。
他是在几个星期之后,才接到那个改变了一切的电话的。打电话的人说话听起来很像是法国人,并自称是教主——这是高级教士之职中极为普通的头衔,他说他知道罗马教廷不打算再给予天主事工会任何的支持。
他怎么知道的?阿林加洛沙主教大惑不解。
“我在各处都有耳目。”教主低声地说:“通过这些耳目我总能得到某些信息。如果你愿意帮忙,我就能找到藏有神圣遗迹的地方,它将给你带来巨大的影响,你将获得足够的力量,使罗马教廷对你俯首称臣;你也将获得足够的力量,来拯救我们的信仰。”他略微停了停:“这不仅对天主事工会有利,也是为我们大家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