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芬奇密码
屋里的门“砰”地推开了,贝祖·法希像只闯进竞技场的公牛一样闯了进来,他凶狠的目光飞快地扫视了一周,这才发现所要寻找的目标——正无助地躺在地上的雷·提彬爵士。
英国警察紧跟在法希后面进来,他们一把捉住这只沮丧的瓮中之鳖,给他戴上了手铐。
提彬像疯子一样大喊起来:“寻找圣杯的地图,就在兰登的口袋里!”
警察们将提彬举起来,架了出去。他掉转头,像láng一样吼道:“罗伯特,你快告诉我圣杯藏在哪里!”
兰登在他经过身边时,直盯着他的眼睛:“雷爵士,只有配得上的人才能找到圣杯。这还是你教我的呢。”
贝祖·法希感到筋疲力尽,他从审讯室里出来,招了一辆的士。雷·提彬爵士一再咆哮着声称自己是清白的,然而从他关于圣杯、秘密文献,以及神秘团体的夸张xing的描述看来,法希怀疑这位诡计多端的历史学家很可能正准备让他的律师以jīng神错乱为由为他进行辩护。
这是肯定无疑的,好一个jīng神错乱!法希心想。每逢紧要关头,提彬总能想一些很巧妙的办法来开脱他的罪名。法希心想,人如果要gān坏事,真是什么办法也想得出来。
科莱从维莱特庄园搜来的qíng报表明,提彬狡猾的程度甚至法希也前所未闻。被提彬盯上的一些人,都会收到他慷慨赠与的艺术品,其他人则会在并不知qíng的qíng况下,参加某些经提彬做过手脚的拍卖会的竞拍活动。就拿索尼埃来说吧,这位卢浮宫艺术博物馆的馆长,就收到过提彬邀他到维莱特庄园赴宴的请柬,说是要跟他讨论为在卢浮宫开辟新的达·芬奇展览厅筹措资金的可行xing。索尼埃收到的请柬里还加了一则无伤大雅的附言,表达了他对据传是索尼埃造的骑士机器人的浓厚兴趣。提彬要索尼埃赴宴时将它带来,其用意再清楚不过。显然索尼埃也依此照办了,并把那骑士机器人放在一边,这就使得雷米·莱格鲁德有足够的时间趁人不注意时偷偷做一些手脚。
圣玛丽医院的诊所里一屋温暖的阳光。
“你太让人敬佩了。”护士低头微笑着说。“这简直是奇迹。”
阿林加洛沙主教勉qiáng地笑了笑:“我有上帝一直在保佑我啊。”
护士停止了唠叨,抛下主教,一个人走了。
他有些垂头丧气地想起了塞拉斯,他的尸体是在公园里找到的。
孩子,请你原谅我吧。
阿林加洛沙主教本想让塞拉斯参与到他的辉煌计划当中来。然而昨天,阿林加洛沙主教接到贝祖·法希的电话,他向主教询问塞拉斯与一位被杀死在圣叙尔皮斯修道院里的修女之间明显存在的关系等事宜。阿林加洛沙主教意识到,那天晚上的形势已发生了可怕的转折。
阿林加洛沙主教感到骨头都快散架了,他闭上眼,聆听电视上正在报道的著名的英国骑士,雷·提彬爵士被逮捕的消息。这位教主的真面目终于大白于天下了。提彬早就得到罗马教廷要与天主事功会断绝关系的风声,所以在实施计划的过程中,他选择了阿林加洛沙主教作为最佳赌注。
雷·提彬狡猾地隐藏了他的真实身份——他cao着足以以假乱真的法国口音,假装有颗虔诚的心灵,并勒索金钱——这其实是他根本不需要的东西。阿林加洛沙一向过于心急,竟没有丝毫怀疑。一旦找到了圣杯,那由此得到的奖赏,再加上罗马教廷分期还给天主事功会的款项,那么资金周转起来就灵便多了,所以两千万欧元的要价根本不值一提。盲人能看到他们想看的东西。当然,最让人感到侮rǔ的是,提彬竟然要求以梵蒂冈银行的无记名债券支付,这样,一旦某个环节出事,调查人员就会顺藤摸瓜追到罗马。
上尉走到chuáng前,将一个熟悉的沉重的黑色公文包放到椅子上。“我想这肯定是你的吧。”
“塞拉斯在巴黎杀害的那些死者家庭——”阿林加洛沙主教停顿了一下,以便能抑制住内心激动的心qíng,“我知道,无论多少钱也不能安抚他们受伤的心灵,然而,我还是希望你能帮我把公文包里的钱分发给他们——分发给那些死者的家庭。”
法希黑色的眼睛打量了他好一阵子:“我的上帝,你真是个善良的人。我会负责帮你了却心愿的。”
屋内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法希用手摸了摸前额。他一边将光溜溜的头发理到脑后,一边低头注视着阿林加洛沙主教。“我的上帝,在回巴黎之前,我还有最后一件事qíng没有处理呢。我要跟你谈你突然改道伦敦的那次飞行。你贿赂了驾驶员,让他改变航线。你这样做触犯了好几条国际法律呢。”
阿林加洛沙顿时有气无力地瘫倒在chuáng上:“我也是被bī急了啊。”
“我知道。我手下的人审问那个驾驶员时,他也是这么说的。”法希将手伸进口袋,摸出一枚紫石英戒指。戒指上手工雕制的教士冠,以及牧师杖嵌花,是那样的熟悉。
阿林加洛沙主教热泪盈眶,他接过戒指,戴到手指上,由衷地说:“谢谢你。”
罗伯特·兰登与索菲·奈芙开着租来的轿车,驶入悬崖绝壁下面杂糙丛生的停车区域。罗斯林教堂就屹立在悬崖绝壁上。它那饱经风雨的塔尖,正投下悠长的背影。兰登抬头凝望着那座荒凉的建筑物,它高高耸立在没有一丝云彩的天空。
圣杯在古老的罗斯林教堂下面等待。
兰登和索菲沿着长长的砾石路向山上走去,他们经过教堂有名的西墙。
教堂马上要关门了。然而兰登推开门,一股热气迎面扑来,仿佛是这座古老建筑在漫长的白天行将结束时,发出的一声疲惫的叹息。教堂的拱形门上,满眼都是梅花形的雕饰。它们是玫瑰,是女神怀孕子宫的标志。
兰登与索菲走进去,望向那间赫赫有名的礼拜堂的尽头,将它尽收眼底。
教堂各处都雕刻了各种各样的象征物,其中有基督教的十字、犹太人的星状物、同济会的印章、圣殿骑士的十字架、哺rǔ过宙斯的羊、金字塔、星相符号、各种植物、蔬菜瓜果、五角星形以及玫瑰等等。一代又一代的游客,从这些将六个建筑区域连起来的直线上走过,而他们留下的数不清的足迹,在地面上形成一个巨大的六角星形。
这是大卫之星,兰登心想。这里面绝不是什么巧合。这个六角星形,又被称作所罗门之印,它曾经是耽于幻想的牧师们秘密的象征物,只是后来又被以色列的国王———大卫与所罗门相继采用过。
索菲打量着教堂外面:“我想……我曾经到过这里。”
其他的参观者现在都要走了,年轻的导游一脸灿烂的微笑,从教堂对面向他们走来。他是个相貌英俊、大约二十八九岁年纪的年轻人,cao一口苏格兰口音,长着一头红褐色的头发:“教堂马上要关门了。需要我帮什么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