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芬奇密码
那名来帮塞拉斯将昏迷不醒的主教抬上轮chuáng的大夫,在给阿林加洛沙把脉时,脸上的神qíng很是令人沮丧。“他失血过多,我看没有多少生还的希望。”
懊悔与愤怒,如闪电般将塞拉斯淹没。“神父,我就是花上一辈子的时间,也要找到那个欺骗我们的人,亲手宰了他。”阿林加洛沙主教摇了摇头,神qíng很是悲伤,这时医院的人过来准备把他推走。
罗伯特·兰登立在冷冷清清的牧师会礼堂庄严肃穆的圆屋顶下,眼睛定定地看着提彬握在手中的枪。他知道,他绝不可能给出什么行得通的答案。如果他答应提彬,那无异于出卖了索菲。而如果他严辞拒绝,那提彬除了将他们杀死,将别无选择。
他盯着手中的密码盒,只是选择了走开。
在大厅的对面,雷·提彬爵士踌躇满志地望着仿佛被魔法镇住了的兰登凝视窗外。
一段时间以来,提彬一直怀疑兰登可能找到了开启圣杯的钥匙。就在他准备开始行动的当天晚上,兰登也安排了与雅克·索尼埃见面,这决不是什么巧合。提彬窃听这位博物馆的馆长已有很长一段时间,他确信,这位馆长急于与兰登私下会面只能意味着一件事qíng——即兰登的神秘文稿触动了郇山隐修会敏感的神经,他误打误撞地触及到其中的真相,而索尼埃又害怕它被泄露出去。提彬确信这位大师把兰登叫去,就是要堵他的嘴。
真相已经隐藏得太久了!
提彬知道,他必须赶快采取行动。塞拉斯的袭击将有助于完成两个目标:一方面,它可以阻止索尼埃说服兰登保持缄默;另一方面,它也可以确保如果拱心石落入提彬的手中,一旦他需要兰登,他就会跑到巴黎随时待命。
安排索尼埃与塞拉斯的那次带来致命xing灾难的会面实在是太容易了。我掌握了索尼埃最为之恐惧的内幕消息。昨天下午,塞拉斯打电话给这位馆长,把自己装扮成一位心烦意乱的牧师。他说:“索尼埃先生,请你宽恕我,有些事我必须马上跟你说。我本不应该破坏忏悔室的圣洁,然而眼下这种状况,我也只好这样做了。我刚才听到有个男人在忏悔,说是他谋害了你的家人。”
索尼埃惊讶万分,但还是警惕地说:“我的家人死于车祸。这是警方经过调查做出的结论。”
“是的,他们是死于车祸。”塞拉斯抛下了诱饵:“可那人跟我说,他是故意将他们的车子撞到河里去的。”
索尼埃在电话的另一端没有作声。
“索尼埃先生,要不是那人说了一句让我担心你安全的话,我是不会打电话找你的。”他停了片刻,说,“那人还提到你的孙女索菲。”
索菲名字的提及,无疑起到了催化剂的作用。这位馆长立即采取行动。他让塞拉斯立刻赶到他所知道的最安全的地方——即他在卢浮宫的办公室——见他。然后又打电话给索菲,警告她可能会有危险。他原先打算与兰登喝几盅的计划也很快被取消了。
此刻,在大厅的另一头,兰登与索菲隔得远远的。
“即使他能够找到密码,也不会帮你。”索菲冷冷地说。
提彬瞥了一眼兰登,却仍没忘记将枪对准索菲。他终于明白,他必须动用手中的武器。
就在这时,兰登从窗户边转过身来。“那坟墓———”他突然面对他们说,眼中有淡淡的希望之光在闪烁。“我知道该站在哪个角度看牛顿爵士的坟墓。是的,我想我能找到密码。”
提彬的心立即提到了喉咙口:“罗伯特,在哪里?你快告诉我!”
索菲似乎被吓坏了:“罗伯特,不要!你不会帮他是不是?”
兰登迈着坚定的步子,大步流星地走过来,将密码盒举到面前。“不,”他说,转身面对着雷·提彬,目光变得qiáng硬起来。“他如果不放你走,我是不会说的。”
“我哪儿也不去,”索菲大声宣布,她愤怒地眯上眼睛。“密码盒是我祖父给我的,你们没资格把它打开。”
“索菲,”兰登恳求道,“我求你了——你必须走!”
“罗伯特,我祖父宁愿看到秘密永远消失,也不愿看到它落入凶手之手。”索菲的双眼看似充盈了泪水,其实却没有。她径直转过身,瞪着提彬,说,“你想杀我就开枪吧。我是不会让我祖父的遗物落入你手中的。”
“很好。”提彬用枪对准了她。
“别开枪!”兰登大声喊道,他像一位顺从的臣民,在雷·提彬前面几码之外的地方弯下腰,将密码盒放到离石头地面只有几英寸的上方。
“是的,罗伯特,”提彬轻声地说,用枪对准了他。“把它放下。”
兰登眼望天空,注视着牧师会礼堂圆顶上的许多空dòng。他将身子蹲得更低了,盯着提彬手中笔直对准了他的枪。
“雷,对不起了。”
他利索地跳起来,胳膊往天空一挥,将手中的密码盒径直朝头上的圆顶上掷去。
雷·提彬觉得自己并没有扣动扳机,但“美杜莎”手枪还是发出了震耳yù聋的响声。子弹落在兰登脚下附近的地面上。
我的拱心石!时间仿佛顿时凝固了,变成了一个缓慢移动的梦。此时此刻,提彬整个的身心,都转移到空中的拱心石上去了。他注视着在空中飞行的拱心石的顶部……它在空中盘旋了一会……然后迅即跌落,翻着跟头,朝石头地板上砸了下来。
提彬本能地作出了反应。他放下枪,飞身上前。他扔下拐杖,在空中一把将拱心石抓在了手里。
提彬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紧紧地把拱心石攥在手中,向前倒了下去。但他觉得似乎倒下得太快了。由于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阻止他倒下,他张开的胳膊首先碰到了地面,密码盒猛地撞到地板上,里面的玻璃瓶立刻发出令人难受的“嘎吱嘎吱”支离破碎的声音。紧接着,一股刺鼻的醋的气味弥漫在空气里。提彬感到那冰凉的液体,正经过刻度盘流到他的手心里。
极度的恐惧攫住了他。他看到了拱心石。奇怪的是,刻度盘已不再如方才那样杂乱了,它们组成了一个由五个字母组成的单词:APPLE。
“当年夏娃吃下苹果,”兰登冷静地说,“触犯了上帝的圣怒,因此犯下了原罪。于是苹果就成了神圣女xing堕落的象征。”
提彬觉得真相突然以一种质朴得让人难受的方式朝他劈头盖脸地袭来。那个本来应该放在牛顿坟墓上的圆球竟然是从天而降,砸在牛顿头上并给他终生事业带来灵感的红艳艳的苹果,是他辛勤劳作的果实!是怀有身孕的玫瑰般肌肤。
“罗伯特,”提彬结结巴巴地说,他已被震惊的qíng绪所淹没了。“原来你把拱心石打开过了。地图在——在哪里?”
兰登眼皮不眨一下,将手伸进斜纹软呢大衣靠近胸部的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张卷起来的似乎一碰即碎的莎糙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