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前进一步，你都抱着希望重新计算，想看到那个概率再上升一点。”V声音低哑，握向拉法尔手腕的手缓缓上移，从手臂来到肩膀，抚向他的脸颊，用深金色的目光包裹住这个美丽的人。
　　他的嗓音从硬冷变得柔和了些，好似循循善诱：“在你曾经为萨尔沃计算毁灭恒星的可能性时，阿刻罗号还可以被自由控制，船内有大量高能模块作为储备能源，光铱也尚未被人类连续消耗两千年，你手中的牌有很多。然而现在不同了，我们耗尽那些所有才苟延残喘到现在，时间堵死了你的路。”
　　“它不是绝无希望。”拉法尔扬起声音，挣开V的手，“否则你觉得我在做无用功吗？它依然有实现的可能！”
　　那也是唯一的办法。
　　困顿却不愿屈服的执着擦出他眼中的火光，冒着将自己淬炼到极致的锋芒，拉法尔毫不退让。
　　“那代价呢？”V刚才勉强压下的情绪又井喷出来，他粗喘着吼道，“能引爆星辰之物，我替你把这船上叫得出名字的人和机械还有物件都算上，能当那个撞针摆锤是什么，是谁？！”
　　——是拉法尔自己。
　　就算把星龙都包含在内，这个星域中最强大最炽盛的火焰依然是这个人，拥有龙王核心，拥有无尽智慧编织毁灭的咒法，拥有微小的机会可以引燃太阳。
　　即使那个概率在拉法尔九次的计算中，依然没能上升至两位数。
　　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只要有实现的空间……他就必须放手一搏，否则眼前这个人一眨眼就要离开了。
　　V知道拉法尔在想什么，舌根泛起不是滋味的苦涩，喃喃道：“你想过后果吗。”
　　你知道你可能去了就再也回不来，让我变成永远等不来你，最终孤独闭上眼的人吗。
　　V觉得比起“危在旦夕”的星辰，他自己更像那个即将引爆的火药桶。
　　“我会留下自己的……一部分。”拉法尔咬牙道，连他也不敢相信自己能把话顺畅地说出口，“我已经弄清我在罐中时法拉契给我编织的神经管构造，我会留下类似的东西，我残存的意识会在其中生长。”
　　从龙王处得到的核心依然拥有星龙的特质，他的力量之源、他的心脏就是他的大脑，拉法尔没法完全剥离，只得剖开它，切去最真挚的那部分留给V。
　　他们曾这样开始，那就让这段过去重演。
　　V想过拉法尔所谓的“后手”，但他还是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不复冷静：“有区别吗，你以为施舍我这点希望就够了？你以为留下一部分就能长出完全一样的你？”
　　“只要我能成功，我会带着真正的星辰光回来，大回廊尽头的门扉会向我们开启，你们人类的夙愿、你的愿望还有我的目的都能实现！不用考虑失败的后果！”拉法尔抬起脸，目光在V铁青的脸上来回逡巡，也有了怒气，“你要我连尝试都不敢就接受宣判？我必须这么做，那个改变的临界点可能就在眼前！”
　　“你想都不要想！”V的怒吼在空气中炸起，他直接把拉法尔抵在藤架边缘，狠狠揪住他的领子，紧绷的面容隐隐扭曲。
　　他一字一句地说：“我和法拉契不同，和这船上所有人都不一样，我无所谓星辰是否毁在你手中，文明是否能在星空或者新世界开花结果。只要你拿出完美的方法，给我保留完整的你，我愿意陪你一起背负毁灭的罪孽，不管多少生命因此熄灭！”
　　他扳过拉法尔的下巴，投来逼视的目光，剧烈的粗喘在两人耳边回荡。
　　拉法尔不发一语，瞳孔中震动的火光摇曳飘动，他紧紧咬着牙关。
　　直至过了好一会儿，V的呼吸慢慢平复，那双眼睛里，更深沉可怖的情绪冒出头来。
　　他告诉眼前的人：
　　“可是，如果你对我的承诺都要这么兑现，那我不得不开始怀疑你在愚弄我，拉法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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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
　　V（徐徐躺下）：如果拉法尔真的要炸太阳，我愿意背叛全人类和他一起背负……
　　法拉契（耳语）：这里面有猫腻，他可能要牺牲自己然后给你留个不知道什么零部件陪着你。
　　V：什么？！（揭棺而起）想都不要想！！


第97章 无料套组
　　本文预计将于11月12日正文完结，于是喜闻乐见的无料发放环节又来啦~
　　
　　
　　·细节实物图在微博~
　　·符合领取条件的小可爱现在就可以私信我了，如果在微博（id是Lich幽暗）那边私信，请注意现在私信只能显示最新一条，所以尽量一条说清地址~
　　·其中一项制品烫色明信片可能会在发放时变成仿拍立得，具体要看印厂哪个先从疫情管控中成功发货……
　　·四位数字编号如果没有要求，我就按0001开始排序~
　　非常感谢大家在连载期间陪我说话~对我这种完全业余选手来说虽然开文的动力在于自己用爱发电，但每本书最终能生出（？）这个样子写得这么快乐绝对离不开大家的评论追更，每次更新后等待评论biubiu出现都会让我心情愉悦敲字速度up！希望大家喜欢这次的无料~


第98章 扇区F·第九十五章
　　V并非没想过，如果在生命走到尽头时保留不了完整的自己，是否一颗大脑或者一个意念留存下来也能给予拉法尔慰藉。但他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他不是贪心，而是想明白一点，永远没有跟自己等同的“相似品”，肉体、灵魂、意志，少了任何一个要素都不是他，都没有资格代替他留在拉法尔身边。
　　因此听到拉法尔的失败预案，V别说思考其中的不对劲，半秒钟不到愤怒就席卷了他的身体。
　　——你以为你是什么，切个片就能完整还原的超级生物吗。
　　V现在心口烧得一片疼痛，额角也跟着突突胀跳，曾经和痛苦不甘相伴的岁月练就了V惊人的意志力和忍耐，他以为自己能更心平气和些，然而不行，他每一条神经都在爆炸边缘，引线已经滋滋作响。
　　他不要罐子里泡着的烟丝云，拉法尔少一个头发丝都不行。
　　男人的脸越发靠近，摄人的光从他眼中迸发，随嘶哑嗓音抵达拉法尔处，他说：“你口中的永远，你对我的爱意，如果指的是未来可能换一个‘角色’承载它，那我不要这些。你最好现在就给我说清楚。”
　　V好不容易把自己破烂的精神拼在一起，鼓起勇气活着，为的不是拉法尔总有一天消失或者一切重来。
　　拉法尔板着面容，上面有一丝清晰的痛苦，但下一刻他毫不示弱地道：“说不定命运就是要让我们一个先一个离开，只是谁早谁晚。别说风凉话，V，你找不到比我的办法更好的选择，至少这么做我们还拥有迎接美好每天的机会，否则——”
　　他轻轻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他已经说过太多次这样的话了。
　　“否则先离开的是你，一眨眼你就会消失，而我将用余下永恒的时间后悔没早点这么做。”
　　他已经因为自己的错误让V错失进入人工躯的机会，还要他承认自己的失败多少次？诚然，V的生命还有几十年，可他根本不敢赌新的意外会不会提前发生。
　　“……我有。”V忽然道。
　　他迎着拉法尔狐疑的目光，斩钉截铁地说：“除了去搏那百分之几的成功率，我这里有个更好的办法，你愿意听吗。”
　　拉法尔在藤蔓投落的光影里轻眯起眼睛，倏然笑了一下，语气里带着嘲弄：“你想说回卡辛诺拉吗。”
　　金发男人微一点头，不觉得这个选择有多可笑。
　　他沉声说：“我们可以回到那片大地寻求出路。”
　　拉法尔沉默下来，于是树叶花枝随风震颤的细微响动都变得格外清晰。几片干枯的叶子掉落，砸在他们脚边，拉法尔移开脚为叶子让了让飘落的轨迹，垂眸道：“这行不通。我必须用暴力方式掌握星辰的苏生力量还有个原因，跟我不能就这么回到卡辛诺拉的原因同属一源。因为我是星空诞生的‘生命’，流淌在我体内的光铱会在真正的星辰光炙烤中消失，根本维持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