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的罪恶/艳阳下的谋杀案
白罗缓缓地摇了摇头,他说:“亲爱的巡官大人,她来的时候,马歇尔太太还不可能已经到了小妖湾,而她在和雷德方先生一起乘着小船划出海去之前,一直就没离开过我眼前。”
柯根德巡官郁郁地说:“那她就没嫌疑了。”他好像对这点很不乐似的。
像平常一样,赫邱里?白罗看到罗莎梦?戴礼时,就感到一阵愉悦的qiáng烈感受,即使只是在一次警方为查证谋杀案恶劣事实的讯问中,她也显得非常出众。她坐在温斯顿上校对面,充满智慧的脸上带着些许哀愁,她说:“你要我的姓名住址吗?我叫罗莎梦?安妮?戴礼,我开了家玫瑰屋服饰公司,在布洛克街六二六号。”
“谢谢你,戴礼小姐,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什么有助于破案的事呢?”
“我想大概没有什么吧。”
“你本人的行动——”
“我大约在九点半左右吃过早饭,然后上楼到我自己的房间里去拿几本书和我的阳伞,到了阳光崖,那时候大约是十点二十五分。我在十二点差十分左右回到旅馆,上楼去拿网球拍,到网球场去打网球,一直玩到吃中饭的时候。”
“你在那个叫做阳光崖的地方,从十点半一直耽到十二点差十分?”
“是的。”
“你今早有没有见到马歇尔太太?”
“没有。”
“你在悬崖上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她划着小筏子到小妖湾去?”
“没有,她想必在我到那里以前已经经过那里了。”
“今天一早上,你有没有注意到任何人乘着筏子或小船过去呢?”
“没有,我没有看到,你知道,我一直在看书,当然,我偶而也会停下来,抬头望望,可是每次海上都很平静。”
“你甚至于没有注意到雷德方先生和布雷斯特小姐经过?”
“没有。”
“我想,你跟马歇尔先生原先就认识吧?”
“马歇尔先生和我们是通家之好,我们两家住在隔壁,不过,我已经有好多年没有见到他了——大概总有二十年吧。”
“马歇尔太太呢?”
“在这里再见到她之前,我跟她没说过五六句话。”
“据你所知,马歇尔先生和他太太之间的关系好不好?”
“我想,很好吧。”
“马歇尔先生很爱他太太吗?”
罗莎梦说:“大概是的,这方面我实在不清楚。马歇尔先生是个很老派的人——他不像现在的人那样习惯于把婚约誓言挂在嘴上。”
“你喜欢马歇尔太太吗?戴礼小姐。”
“不喜欢。”她这句话说得很平静而不动声色,听起来意思很明显——只是简单地说明事实。
“为什么呢?”
罗莎梦的唇边浮现了半个微笑。她说:“你想必已经发现了艾莲娜?马歇尔在她的同xing之间并不很受欢迎吧?她跟女人在一起,就一副烦得要死的样子,而且还表现出来。不过,我倒很欣赏她的懂得穿着,她对穿着很有天份,她选的衣服都总是恰如其分,也穿得很好。我倒希望她能做我的客户。”
“她在衣饰上花钱很多吧?”
“想必是的。可是她自己有私房钱,而马歇尔先生也很有钱。”
“你有没有听说,或是注意到马歇尔太太受到什么人的勒索?戴礼小姐。”
罗莎梦?戴礼的脸上流露出非常惊讶的表qíng。她说:“有人勒索?艾莲娜?”
“这话好像令你大为吃惊。”
“呃,不错,的确如此,好像不会啊。”
“可是,当然也有这种可能吧?”
“什么事都有可能的,不是吗?人生在世就会了解这一点的,可是我想不到什么人能有什么事可以用来勒索艾莲娜的。”
“我想,总还是会有些事qíng,是马歇尔太太不希望传到她丈夫耳朵里去的吧。”
“呃——说得也是。”她微笑着解释她语气中含有怀疑的原因说:“我的语气带着怀疑,可是话说回来,你也知道,艾莲娜的行为使她的名声不大好,她从来不让人觉得该对她有所尊重。”
“那,你想她的丈夫是不是知道她——和别人的亲密关系呢?”
罗莎梦沉默了一阵,皱着眉头,最后,她终于缓慢而勉qiáng地说:“你知道,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想,我一向假定甘逸世?马歇尔相当坦然地接受了他的太太,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对她也不抱什么幻想。可是也可能不是如此。”
“他很可能对她绝对信任吗?”
罗莎梦有些愤慨地说:“男人都是傻瓜。甘逸世?马歇尔在他那种很懂世故的外表下,其实并不是个见多识广的人,他也许会盲目地相信她,也许他认为她只是——很受仰慕而已。”
“而你不知道有什么人——也就是说你没有听说什么人对马歇尔太太怀有恨意的?”
罗莎梦?戴礼微微一笑道:“只有一些讨厌她的太太们,而我想她既是被扼死的,凶手想必是个男人。”
“是的。”
罗莎梦沉吟地说道:“呃,我想不起有什么人来,不过,我也许根本就不会知道。你们应该去问问跟她比较亲近的人。”
“谢谢你,戴礼小姐。”
罗莎梦在她的椅子里微微侧过身来,她说:“白罗先生没有什么问题要问吗?”她那微带着些讽刺xing的笑脸向着他。
赫邱里?白罗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他说:“我想不起有什么要问的。”
罗莎梦?戴礼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八。
他们站在艾莲娜?马歇尔的卧室里,两扇落地窗外便是可以俯视海水浴场和大海的阳台。阳光照进房间里,闪亮在艾莲娜的梳妆台上排放着的各种瓶瓶罐罐上,到处都是化妆品和美容院里用的东西。在这一大堆女xing用的东西之间,三个大男人到处搜查着,柯根德巡官开开关关着抽屉,他哼了一声,因为他找到了一束折好的信,他和温斯顿一起把那束信翻阅了一遍。
赫邱里?白罗则走到衣柜前,他打开了柜门,看到里面挂着各式各样的礼服、洋装和运动装。他拉开另一边的门,下面堆着的是透明的睡衣,上面一块宽隔板上放的是好几顶帽子。另外两顶硬纸板做的海滩帽,一顶朱红、一顶浅huáng和一顶很大的夏威夷糙帽——还有一顶用深蓝色亚麻布做的帽子,三四顶装饰xing的小帽子,想必价钱都不在少数——一顶深蓝色的小圆形扁帽——一顶用黑色天鹅绒做成一丛羽毛状的头饰——一顶浅灰色的头巾帽,赫邱里?白罗在那里看了好一阵,唇边漾起了一丝笑意。他喃喃地说了声:“唉,女人!”
温斯顿上校把那些信折了起来,“三封是年轻的雷德方写来的。”他说:“那个该死的小蠢才。再过几年他就会学会不要给女人写qíng书了,女人总会把信留下来,却指天誓日地说已经烧了的。这里还有一封信,一样的东西。”他把信递过去,白罗接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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