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医谋杀案/过量死亡
《牙医谋杀案/过量死亡(波洛系列)》作者:[英]阿加莎·克里斯蒂【完结】
内容简介
人们都对牙医怀有一种深深的敬畏,即便是大侦探波洛也不例外,尤其是他前往著名的莫利医生诊所做牙科检查的时候,更是战栗不安。
但即便是波洛也没料到,数小时后为他做检查的医生死在自己的诊所里——显然是自杀。
为何如此成功的牙医会在一个繁忙的工作日里选择自杀呢?波洛开始探寻其他患者以求答案,却发现了更隐秘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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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一是一,二是二,系好我的鞋扣绊儿
吃早饭的时候,莫利先生的心qíng绝称不上极佳。他抱怨熏ròu的味道不好,不明白咖啡为什么非要给弄得象泥浆似的,而他对面包的评价是每一片都比上一片更难以下咽。
莫利先生个头不高,却有一副给人决断感的颚和好斗感的下巴。他姐姐身材高大,颇有女手榴弹兵的气度,她料理着他的生活。她若有所思地看着弟弟,问他洗澡水是不是又该冷了。
莫利先生勉qiáng回答了一声没冷。
他眼睛盯着报纸,评论说看起来政府正从当初的力不从心走向无可争议的弱智!
莫利小姐用低沉的嗓音说,这样讲话可不够地道!
身为一个十足的女人,她总以为不管政府如何执政,都肯定自有其道理。她要弟弟解释清楚,为什么说政府的现行政策是终无善果的、白痴般低能的和纯粹自杀xing的!
莫利先生就这些问题侃侃而谈一番之后,喝下了第二杯他瞧不上眼的咖啡,然后才把他内心真正的牢骚发泄出来。
“这帮小娘儿们”,他说,“都是一路货!不守然诺、自我中心----总之是一点儿也靠不住”。
莫利小姐揣测着问:“你说的是格拉迪丝?”
“才刚听说的,她姑妈中风了,她得回萨默塞特郡去。”
莫利小姐说:“真烦人,亲爱的,可是,错不在她呀。”
莫利先生闷闷地摇头。
“我怎么知道她姑妈是不是中风了?我怎么知道这事儿是不是那个她成天跟着乱跑、根本配她不上的家伙和她一起安排的?我从来没见过象那年轻人一样坏的东西!多半他们今天是一块儿游山玩水去了。”
“噢,不会的,亲爱的。我想格拉迪丝不会做出这种事的。平时你不也总觉得她挺有良心的吗?”
“是的,是的。”
“你夸她是个聪明伶俐的姑娘,还说她真心热爱自己的工作。”
“是的,是的,乔治娜。可那是这个讨厌的年轻人来之前的事了。最近她变多了----变得太多了----变得迷迷糊糊、心烦意乱、神经兮兮的。”
手榴弹兵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没办法,亨利,女孩子总是要陷入qíng网,谁也逃不掉的。”
莫利先生厉声道:“她不该让这事影响做我秘书的工作效率。特别是今天,我忙得要命!有几个非常重要的病人要来。最烦人的就是这个!”
“我知道这肯定很让人头疼。亨利。对了,新来的听差怎么样?”
亨利?莫利忧心忡忡地说:“我雇的最差劲的人就得数他了!连病人的名字都弄不清楚,待人也一点儿也不懂规矩。要是再没长进,我就要辞了他另外请人。我真不明白现在我们的教育是gān什么吃的,好象只能教出来一群蠢货,你吩咐的事qíng他们连听都听不懂,更别说让他们记住了。”
他看了看手表。
“我得开始了。上午排满了病人。那个叫塞恩斯伯里?西尔的女人要补痛牙。我建议她去找赖利,可她根本不听。”
“她当然不会听”。乔治娜体贴地说。
“其实赖利挺能gān的----真的很能gān。他有高级文凭,有最新的专业知识。”
“可他的手是抖的”,莫利小姐说,“我觉得那是喝酒喝的。”
她弟弟大笑起来,他的qíng绪已经变好了。他说:“跟往天一样,我还是一点半上来吃点儿三明治。”
萨瓦旅馆,安伯里奥兹先生正剔着牙齿,咧着嘴对自己笑。
一切都进行得非常顺利。
他又象往常一样地走运。想想,他只对那碎嘴的蠢婆娘说了那么几句好话就获得了这么多的报偿。噢,是啊----把你的面包扔到水上。他一向是古道热肠,而且慷慨大方!将来他还能更慷慨、更大方。他的眼前浮现出一幅幅仁慈的画面。小狄米特里----还有他凭借他的小饭馆作出的康斯坦托普洛斯式的奋斗----多么令人愉悦的奇遇啊----
一不留神,牙签刺得太深,安伯里奥兹先生痛得缩了一下。玫瑰色的未来之梦消逝了。取而代之的是对此时此刻切肤之痛的体会。他轻轻地用舌头试探了一下口腔,然后掏出记事本。12点。夏洛蒂皇后街58号。
他尽力想恢复到先前那欢快的状态,但只是徒劳。视线所及,一切都皱缩了,只剩下十二个字:夏洛蒂皇后街58号。12点。
南肯辛顿,格伦戈威尔宫廷旅馆。早餐已经结束。休息室里,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正同波莱索太太闲坐聊天。一星期以前,塞恩斯伯里小姐住进来的第二天,她们因为邻桌吃饭而相识成了朋友。
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说道:“跟你说,亲爱的,它已经不疼了!再不觉得剧痛了!也许我该挂个电话去??????”
波莱索太太打断了她。
“别傻了,我亲爱的。你还是到牙医那儿去把它解决了吧。”
波莱索太太个子很高,声音低沉,是个善于发号施令的女人。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四十出头,已经开始发白的蓬松的头发呈一个个不整齐的小圈向上卷曲着。她着装邋遢而粗俗,夹鼻眼镜老往下掉。这女人谈锋颇健。
这时她满心希望地说:“可是,真的一点儿也不疼了呀!”
“瞎说。你跟我说过昨天夜里你根本就没睡着觉。”
“是的,我没睡着----的确没睡着----可现在牙齿里的神经恐怕实际上已经死掉了呢。”
“那就更该去看牙医了”,波莱索太太坚决地说,“我们都喜欢拖过去,但那不过是胆怯而已。最好是痛下决心,把它解决掉!”
什么话升到了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的唇边。也许是带着反抗的咕哝:“话是这么说,可痛的又不是你的牙齿!”
但是,她说出的却是:“但愿你是对的,何况莫利先生挺细心的,而且从来没治坏过谁。”
董事会会议结束了。会开得很顺利,报告也作得不错。应该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但是,敏感的塞缪尔?罗瑟斯坦先生却注意到主席的举止多少有点细微的异常。
有一两次,很短暂地,主席的音调里流露出一种酸涩的感觉----但完全不是由于会议议程引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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