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圣节前夜的谋杀案
“是为孩子们准备的晚会,”奥列弗夫人说,“或者,称为初中入学预试晚会。”
“初中入学预试?”
“对,以前学校里是这么称呼的。我是指看看学生是否聪明,要是通过了,就进中学学习;要是没通过,就上一种‘次现代’之类的学校。这名字太不高明了,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我不得不说,我实在是没太弄懂你在说什么?”波洛说。他们似乎已经告别晚会,进入教育领域了。
奥列弗夫人做了个深呼吸,接着说下去。
“事实上,”她说,“是以苹果开始的。”
“哦,是吗,”波洛说道,“那当然。你总是跟苹果分不开,是吧?”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画面,小山上停着一辆很小的轿车,一个高大的女人钻出来。装苹果的包裂开了,苹果沿着山坡滚落下去。
“对,”他鼓舞她说下去,“苹果。”
“咬苹果,”奥列弗夫人说,“万圣节前夜的晚会中人们总要玩这个游戏。”
“啊,对,我像是听说过,没错。”
“你知道,玩各种游戏。咬苹果啦,切粉糕啦,还有照镜子——”
“看爱人的脸?”波洛很在行地问。
“啊,”奥列弗夫人说,“你终于开窍了。”
“事实上跟不少民间传说有关,”波洛说,“非常古老的民间传说。你参加的晚会上都出现了。”
“对。取得了相当大的成功。最后玩火中取栗。你知道,一大盘燃烧着的葡萄gān。我想——”她的声音颤抖着,“我想肯定是这时发生的。”
“什么事qíng发生了?”
“谋杀。玩过火中取栗之后各自回家。”奥列弗夫人说,“要知道,就在这时他们发现怎么也找不到她。”
“找谁?”
“一个女孩。一个叫乔伊斯的女孩。所有人都大声叫她的名字四处找,问她是不是跟别人一起先回去了。她母亲非常恼火,说乔伊斯肯定是觉得累,或者不舒服,或者怎么的自己先走了。她也太不为别人着想,连个招呼都不打,遇到这种qíng况母亲们总是要抱怨不停,她也毫不例外。可我们怎么也找不到乔伊斯。”
“她不是一个人先回去了?”
“没有,”奥列弗夫人说,“她没有回家去……”她的声音又颤抖着,“我们最后找到她——在书房里,就是在那儿——有人下了手。咬苹果游戏,桶留在那儿。一只大铁皮桶。他们不想用塑料桶。也许用塑料桶的话事qíng就不会发生了。不够沉。兴许就打翻了——”
“发生了什么事?”波洛问。他变得十分gān脆。
“就是在那儿发现的,”奥列弗夫人说,“要知道,有人把她的头摁进水里的苹果中。把她的头一直摁着直到她死。淹死的。淹死的。不过是一只还没装满水的铁皮桶。她跑在那儿,垂下头去咬一只苹果。我讨厌苹果,”奥列弗夫人说,“我永远不想再见到苹果了。”
波洛看着她。他伸手倒了一小杯白兰地。“喝下去,”他说,“对你有好处。”
回目录 上一章 下一章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第四章奥列弗夫人放下酒杯。擦了擦嘴唇。
“你说得对,”她说,“还真管用。我刚才有点歇斯底里。”
“我明白了,你受了一场不小的惊吓。是什么时候出事的?”
“昨晚。难道仅仅是昨天?是的,是的,没错。”
“你就来找我了!”这句话不像在询问什么,而只是表明一种想要了解得更多的yù望。
“你来找我——为什么?”
“我当时想,你会有办法。”奥列弗夫人答道,“你知道,这——这不那么简单。”
“也许简单,也许不简单,”波洛说,“很难说。你是不是跟我说得详细一些。我想一定报警了,无疑叫了医生,他怎么说?”
“需要调查。”奥列弗夫人回答。
“那自然。”
“明后天吧。”
“那人叫乔伊斯的女孩子多大?”
“具体我不很清楚。可能十二三岁吧。”
“个头小吗?”
“不,不是的,我觉得与同龄人比算成熟的,挺丰满。”奥列弗夫人回答道。
“发育良好?你是说看上去很xing感?”
“对,是的。不过我觉得不属于那一类案件——要是那就简单多了。对不对?”
“那类案件每天报上都登载着。女孩子受到骚扰,中小学生被杀害——对,每天都登。但发生在私宅里就不太一样了,也许没有多大差别。可我觉得你是不是还有些什么没告诉我。”
“是的,还没有,”奥列弗夫人说,“我还没告诉你原因,我来找你的原因。”
“你认识这个乔伊斯,跟她很熟?”
“我根本不认识她。我最好解释一下我为什么去那儿了。”
“是哪儿?”
“哦,一个叫伍德利新村的地方。”
“伍德利新村?”波洛思索了一阵,“最近——”他的话停住了。“离伦敦不远。大约——嗯,三四十英里吧,我想。离曼彻斯特更近。那里有一些挺好的房子。又在建一大批新建筑,是个居民区。附近有一所不错的学校。人们可以坐火车往返于伦敦或曼彻斯特。是一个有较好的收入的人住的很平常的地方。”
“伍德利新村。”波洛重复了一遍,若有所思。
“我在那里的一个朋友家小住。她叫朱迪思·巴特勒,是个寡妇。我今年乘船旅游时遇见了朱迪思·巴特勒,我们成为朋友。她有个女儿。女孩子叫米兰达,十二三岁的样子。她请我去她那里玩几天,说有个朋友要给孩子们举办一个晚会,是万圣节前夕的晚会。她说也许我能出些有趣的主意。”
“啊。”波洛问,“这次她没有让你安排个谋杀案之类的游戏吧?”
“谢天谢地,没有。”奥列弗夫人说,“你以为我会答应再gān一次这种事?”
“我觉得也不太可能。”
“可就是出事了,真是可怕,”奥列弗夫人说,“我是说,不可能仅仅因为我在那就出事了吧?”
“我想不是。至少——在场的有人知道你的身份吗?”
“有,”奥列弗夫人答道,“一个孩子提起我的书。还说他们喜欢看谋杀案。这就是——啊——这就是为什么——我是说为什么我来找你。”
“你还没有说清楚。”
“嗯,你知道,我一开始没想过找。没有马上想到。我是说,孩子们有时做事很古怪。我是说有些孩子很古怪,他们——嗯,我猜想也许他们在jīng神病院之类的地方呆过,但已经被送回家让他们过普通生活,于是他们gān了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