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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白的轨迹

作者:[日]松本清张 时间:2022-12-23 14:34:43 标签:[日]松本清张 松本清张

  反正真要深入调查的话,也必须得到主编的同意。崎野龙夫的犹豫不决自然是因为缺乏信心,可前面商量的那些事还是很有意义的。

  “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要再那么鬼鬼祟祟的了,快把一切都告诉我吧。”白井看看龙夫也看看典子。

  椎原典子觉得脸上有些发烧,龙夫则用手挠着gān巴巴的头发。

  “事qíng是这样的。”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片,就是那个“疑问十三章”。他掸掉了沾在纸片上的烟丝后,小心摊开在白井的面前。

  主编白井探出身子读着纸片上写着的内容,并很用心地听着龙夫的讲解。这人有个小毛病,专心听讲时,会时不时地发出“哼、哼、哼”的连续三声应答声。

  “有意思。”听完之后,白井从下往上抚摸着自己的脸颊,“田仓绝不是会自杀的人。所以他的死于非命,肯定是他杀。”

  他逐条审视着那个“十三章”。

  “嗯,归纳得不错,田仓之死确实与村谷女士的逗留有关系。”他感到十分高兴,似乎马上会打起响指来。

  “眼下的问题是阿沙子女士的丈夫去向不明了。估计不会真的失踪,但从阿沙子女士没头没脑地寻找这一点来看,他至少是单独行动。况且,又发生在田仓遇害的推断时间段内,就更显得扑朔迷离了。田仓的老婆也很有意思,但还是这边更令人感到奇怪。怎么样,要不要搞他个水落石出?”主编看着龙夫说道。他已经非常兴奋了,没等龙夫提出来,自己倒先说了。

  “试试看吧。”

  听到龙夫不痛不痒地这么嘟哝了一句,白井就将目光转向了典子。

  “阿典,你也是从一开始就和这事沾边的,对此感兴趣吧?怎么样?你配合崎野君一块儿调查吧。不管有没有效果,费用都由社里出。”

  椎原典子微笑着点了点头。

  四

  该从什么地方着手呢?这成了摆在崎野龙夫和椎原典子面前的首要问题。

  考虑到无论是田仓的妻子还是村谷阿沙子女士,都还没有直接听她们说过什么,典子提议:“先见见田仓的妻子吧。要详细询问一下田仓外出之前的qíng形。特别是,当她透露出田仓自杀的说法时,追问一下理由。当然了,她到底会不会说真话还不知道呢。”

  “嗯,对啊。”崎野龙夫也十分赞成。

  “田仓的妻子在此次事件中可是一个关键人物。不管说真话也好撒谎也罢,都要先会一会她本人。”

  “她们家应该是在藤泽吧。”

  “等等。报纸上是说在藤泽,可为了慎重起见,还是打电话问一下跟田仓关系密切的S社吧。”

  崎野龙夫给S杂志社打了电话,并在记事本上记下了田仓家的地址。放下了电话后,他回头对典子说:“和报纸上说的是一样的。”

  椎原典子看了一眼记事本上的记录,脱口而出道:“嗯,还挺远的。”

  “这算什么,坐电车一个小时就到了。这就去吧。”

  “嗯。”

  “怎么了?提不起劲儿来吗?”

  “什么呀。我原想去了田仓家就直接去村谷老师家的。正在想我们回来时村谷老师也许正好该回家了吧。”

  “晚一点反倒有利呀。不管怎么样,还是先去藤泽吧。”

  看来龙夫对藤泽之行十分起劲。

  从东京站到藤泽站之间的一个小时,对典子来说是比较难捱的一个小时。以前也常常出去采访,但除了和白井主编之外,从来没跟男同事一起出去过,更没想到会和崎野龙夫并排坐在湘南电车①里摇摇晃晃的。两个人单独在编辑部内或咖啡店里说说话倒不感到什么拘谨,可现在要去的地方离开东京有一小时的电车路程,那在心理上已经是外地了,两人这么独处着总叫人有些心神不宁。去藤泽虽然还不算长途出差,但典子有些担心自己无法保持平常心。

  ①行驶在东京和沼津之间的中程电车的俗称。藤泽站就在这条线路上。

  崎野龙夫默不作声地望着窗外抽着烟。他原本就是少言寡语的,从他的侧面来看,似乎内心也有着同样的拘谨。这样的话,要是两个人一起去箱根又会怎么样呢?典子真的有些恐慌起来了。

  椎原典子在横滨车站上买了两份ròu包子。其实她并不想吃,只想借此解解闷而已。

  “吃吗?”她将一袋递给了龙夫。

  “谢了。”

  崎野龙夫马上打开纸袋取出一个ròu包子塞进了嘴里,一点也不顾及体面和风度。不一会又将第二个也塞进了嘴里。

  看来龙夫默不作声并非出于跟自己一样的心思,而是在思考着什么问题,这让典子放心不少,刚才对龙夫的天真的敌意所造成的紧张感也放松下来。

  椎原典子本以为龙夫会在火车上跟她大谈这次的事件呢,谁知他竟然一言不发。他面朝着窗口,眯起眼睛chuī着风,头发也随风飘动着,像个孩子一样不知厌倦地望着窗外的景色。窗外成片的绿色稻田正飞快向身后流动着,一条白色的大道上,一辆载满货物的卡车正扬起一路尘埃。

  这人真怪。典子目不转睛地看着龙夫鼻梁高高的侧脸。

  五

  藤泽市南仲街就是崎野记在本子上的田仓的住所。向车站旁水果店的人问了路后,马上就知道在哪里了。坐出租车过去还不到十分钟,可找到田仓家还是费了不少周折。

  他们走进狭窄的弄堂后兜了好几个圈子,一会儿问糕饼店一会儿又问卖酒的店,好不容易才摸到了田仓家。

  一栋房子分别住着两户人家,田仓的家就是其中之一。房子又旧又小,看来只有四叠和六叠大小的两个房间,板壁都已经褪了色。大门口懒懒地挂着一条芦席门帘,上面贴着一张写有“忌中”①两字的纸。

  ①表示居丧期间,一般为49天。

  想到满嘴大话的田仓义三竟然住在这么狭窄的旧房子里,现在还化成了一捧骨灰,典子不由得为他感到一阵哀伤。一旁的龙夫也站定了身躯,从外面打量着田仓的家。

  椎原典子钻过芦席门帘,站到了门口处。说是大门口也仅是徒有虚名,因为小得几乎不能并排站两个人。拉门上有新糊的纸片,估计是为了办丧事,才匆匆忙忙地补了窟窿的吧。大门口的一个角落里底朝天地扔着一双木屐,木齿已经磨得很短了。

  屋里出来了一个二十二三岁的小伙子。头发乱糟糟的,长着一张瓜子脸。见了典子,他弯下穿着脏兮兮长裤的膝盖,双手触地,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礼。

  “我们是《新生文学》编辑部的。贵宅遭此变故,特来吊唁。”

  椎原典子说明来意后,那个小伙子默不作声地又鞠了一躬。

  “夫人若在家的话,我们想跟她见上一面。”

  “姐姐捧骨灰回老家去了。”小伙子粗声粗气地答道。看来他是田仓的妻弟。

  “是吗?”椎原典子回头与身后的龙夫对视了一眼,见他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失望神色。也难怪。他来的时候是那么的起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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