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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之声/夜的声

作者:[日]松本清张 时间:2022-12-23 14:38:58 标签:[日]松本清张 松本清张

  茂雄就是这样的人。他虽然在没有名声的三流公司里工作,挣的工资又很少,却总要分期付款地去买些时髦的西服来穿,领带也要时常买些新的换戴,就连约朝子看电影也宁可花上八百日元去有乐町一带的高级影院。他所用的这些钱都好象是从别处借来的。对于他的这种虚荣心,朝子是有些不放心的,加上他这个人xingqíng忽冷忽热,更使朝子感到不安起来。

  也许是因为订了婚,类似这种不安的想法总是难以说出口。一般来说,这种弱点在女人身上表现得比较明显,直到结婚以后,才能有所克服。这可能是由于爱自己未婚夫的缘故吧。

  朝子把这一点看成是自己的弱点,等结婚以后开始夫妻生活的时候,自己就一定把这个弱点克服掉。朝子把这种坚定的信念寄托到结婚以后的将来去了。

  看着茂雄那苍白的面孔,浑浊的目光,使人感不到青年人的朝气。他虽然有时发泄一些不满,但是,从来没有听到他说过什么有抱负或有野心的话。为此,朝于对茂雄感到有些失望。

  这时,朝子眼前的蓝色指示灯熄灭了。这个信号说明石川长时间的电话采访已经结束了。朝子有意识地看了一下墙上的电表,还差七分钟到一点半,再过二分钟就可以唤起下一班的人了。

  电话簿仍然打开着躺在那里。朝子忽然想到,看看刚才挂错了的电话户主到底是谁,此时,她好象被人唾了脸面的那种不愉快的心qíng还没有消失。

  四二、六七二一的户主:赤星真造,世田谷区世田谷町七——二六三号。

  赤星真造?这个人是gān什么的呢?在学生时代,朝子曾经到住在这一带的一位女朋友家里玩过,所以知道这个地方附近的qíng况。这一带是官邸街,白色的围墙整齐地划分着官邸区域,围墙里面的树林深处,可以隐约地看到官邸的高大屋顶。

  朝子感到有些意外,象cao着这副声调的粗鲁男人,怎么会住在这种高级的地方呢?朝子又一想,日本在战后,类似这种不协调的事qíng,已经是不稀奇的了。但是,使朝子难以接受的是电话中听到的那种缺乏教养、令人厌恶的声音。

  她之所以厌恶,是因为那个粗浑的声音里,混杂着一种反常的尖声,给人一种奇怪而又不协调、音阶高低完全不同的印象。

  这天早晨,朝子十点钟回到家里。她有一个习惯,即使回到家里,到十二点为止她是睡不着觉的。这天,当她打扫完房间,洗好衣服后躺到铺席上时,已经是下午一点钟了。

  朝子醒来的时候,已是天黑掌灯时分了。她的枕边放着一张晚报。母亲经常是在这个时间把报纸放在这里的。

  朝子睁开眼睛,她习惯地打开了报纸。突然,报纸头条位置的标题赶走了她的睡意。

  《深夜董事住宅——世田谷町一妇女被杀》

  消息的报道占了三段篇幅,内容如下:

  “世田谷区世田谷町七——二六三号,某公司董事长赤星真造氏,昨夜去亲戚家为一死者守灵。今晨一点十分乘出租汽车返回家时,发现单独一人看家的妻子政江(二十九岁)被人绞杀,他立即报告了警方。经警方调查证实:从室内被弄得乱七八糟的qíng形来着,明显是行窃杀人。行窃者是单独做案还是合谋做案尚未查清,但是从现场qíng况分析来看,可以断定犯人做案时间是夜里十二点五分至一点十分之间。因为在十二点零五分以前,住在附近的他的外甥和另外一个学友曾来过家里。”

  三

  读到这里,朝子不由得叫出声来。

  朝子来到了世田谷警察署,找到了为本案件专设的临时搜查本部,报告了qíng况。

  “您为什么认为电话里听到的可能就是犯人的声音,到这里来报告呢?”案件搜查主任问道。

  “我看报纸上说,从早晨十二点五分至一点十分之间,被害者一人在家。我是在十二点二十三分挂错的电话,当时从她家的电话中传来的是一个男人的回话声。因此,我怀疑那个男人不是主犯,就是同谋。”

  “当时都讲了些什么?”

  朝子把当时的qíng况如实地叙述了一遍。

  搜查主任对朝子所讲的,对方的电话好象是通话者以外的另一个人给掐断的这个qíng况,似乎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搜查主任又仔细地询问了这一qíng况后,同其他的警察小声地嘀咕了几句。朝子后来才知道,这一qíng况对判断罪犯是单独做案还是合谋做案,是一条重要的线索。

  “您听到的那个声音,是什么样的声音?”主任问道。

  他列举了几种声音:高、中、低、尖、浊、清,之后让朝子回答近似于哪种声音。

  这么一问,使朝子为难起来了。声音的概念是很难用语言表达清楚的。确定是粗音吧,又很不贴切。因为粗声就可以分为一、二千种的音阶,如果回答那个声音是粗声的话,就会给对方造成一个粗声的概念,这是最难办的了。譬如回答是沙哑的粗声,倒是多少给对方一些启发,可是如果没有明显的“沙哑”的特征时,又该怎样表达呢?所以说,用语言正确地表达自己的感觉,这恐怕是很难做到的。

  主任看出朝子有些为难,就把在场的人叫到一起,让他们读些短小的文章。由于朝子刚才回答的是“粗声”,所以从中挑选的都是些粗声粗气的人。听着听着,朝子醒悟到:男人们大概说话都是粗声吧!

  被叫来读文章的人们,都有些不好意思地臊红着脸大声读着。听过一遍以后,朝子只好回答说有的很象,但又大不一样。也就是说又象,又不象。

  “那么,”主任又想出一种办法,“您是电话员,对声音一定很熟悉吧?”

  “嗯!”

  “您能区分你们根社多少人的声音?”

  “哦,大约有三百人吧。”

  “什么?三百人?”

  主任似乎很惊讶,同周围的人相互jiāo换了一下眼色,然后说:

  “那么,您想想看,在这三百人中间谁的声音最象?“这倒是一个好主意。三百人中间怎么还没有一个相似的声音?朝子认为这个办法倒是具体可行的。

  然而,这种具体可行的方法相反却更难断定哪种是相似的声音了。张三是张三,李四是李四,各有各的特征,一比较起来,声音之间的差别反而更加明显了。

  这样一来,不知怎地电话中听到的那个声音的特征,在朝子的记忆中渐渐地变得模糊不清了。对照的声音种类愈多,朝子对声音的感觉也就愈迟钝。最后,她好象被声音的海洋给吞没了。

  结果,搜查当局只从朝子这里得到了一种“粗声”的单纯的概念,没有得到更多更大的收获。

  可是,这点线索却引起了各个报社的兴趣。他们纷纷以《杀人现场传出了犯人声音,电话员夜间值班偶然听到》的醒目标题,大肆宣传报道了这一案件,其中也抛出了朝子的名字。打那以后有一个时期,经常有人询问朝子,同时,也时常遭到一些人的冷嘲热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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