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的杀人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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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颤抖着身体,慢慢走出图书馆时,天边朝日初升,四周空荡安静,我突然想起兜里的那沓钱来,我翻了翻口袋,把钱掏了出来,点了点,十张,正好一千,正好是我一个月的生活费。
对着那明晃晃的朝阳,我突然笑了起来,这大概就是天意!
最后这天意指引了我,告诉了我,我终于不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了。
第二天,我就去旧货市场买了一把匕首,用磨刀石磨得锃亮,时时揣在怀里,有事没事就往那家酒吧跑。
我想找到那个男人,我要报复他,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夺回我作为一个正常男人的尊严。
时间兜兜转转,过去了一年,两年,三年,直到我毕业了,那个男人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从那所学校毕业后,我没有去别的城市,因为我还有心结。
我在当地的一家保险公司找了一份清闲的工作,虽然工资很低,不过还好,足够我在“茶马酒吧”喝酒了。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奇妙,我越是想要往前,就越是被推到完全相反的另一边,不知道从过往的哪一刻开始,连我的性向,也慢慢地变了。
泡吧的时间长了,我也渐渐有了“朋友”,不过都是“男朋友”。因为“茶马”是一家BL酒吧,没有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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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四月的一天,我照例来到了“茶马”,点了一杯野格,一个人慢慢地喝着。
我是最近才喝这种酒的,他像糖浆一样粘·稠,又带一些中药的苦涩,同我平日的心情类似。
酒吧的电视正开着,上面播放着一则娱乐新闻,那是一场豪门婚礼,美雪是幸福的新娘,而那个帅气的新郎我也认识,他经常来这个酒吧,只是我们从未说过话。因为他坐卡座,我坐散席,档次不同,阶级各异。
那一夜,我同样烂醉如泥,同样被人扶起,同样被人当成了玩物,不过这一次不是一个,而是五个。
他们用绳子把我的四肢吊在暖气片上,从凌晨一直折磨我到天亮。
他们为首的那个人我认识,外号“龙王”,圈里著名的双性恋,一个拉着箱子寻肉的高手。
他的背景深厚,就算偶尔闹出人命来,也总能找人摆平,是一个惹不起,也没人敢惹的角色。
在一波又一波的绝望和痛楚中,我没有等来重生,最后只是等来了屈服。
我流着泪,努力从绳网中抬起了头,我对他说:
“我错了……主人。”
他嘴角一张,突然笑了起来,跟在他身旁的四个人同时笑了起来,我也笑了起来。
原来快乐与痛苦之间,只差了这么一步。
原来我泥溷在生活的洪流里痛苦了那么多年,只是因为面对权利和财富,我还没有选择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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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强·奸了美雪之后,她说她不会报警,如果这只是小说中的桥段,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但在当时,我却真的相信了她。
后来事实证明,我的判断也并没有错,但是即便如此,却并不代表我可以放过她。
“因为她,我失去了一切。”我毕竟怀揣着这样的想法,生活了整整十年。我曾经恨她恨得彻骨,现在收拾她变成了我唯一的乐子。
一周之后的一个晚上,我知道季燃出差,就打电话把她叫了出来,让她跪在了冷水河河床的石头上,我拽着她的头发,从后面不停地草她。
我看着她不断摇摆的腰·肢,听着她迷离凄楚的呻·吟,最后我用手狠狠地掐住了她的喉咙,细细地感受着源自她身体深处的脉动,我忽然间觉得——我们终于平等了。
她趴在石头上仰起了头,眼角闪烁着晶莹的泪,像在月下奔涌不息的河。
我用手拍了一下她雪白的屁·股,“我不想做你的情人,让我做你的主人!”
第11章 裴叶
自从那晚之后,晚晚便消失了。
我和她之间没有电话,也没有微信,她选择了主动抽离,我选择了主动适应。
我不用熬到午夜再去等她的电话,不用因为找不到她再担心受怕,慢慢地我的作息也规律了起来。
在她消失的同时,美雪仿佛也跟着消失了,六月末到七月初,连续下了两个周的雨,可她一次也没来过。
其实我本来应该庆幸,但我却感觉自己就像一块蛋糕,不知道被什么人突然切走了一部分。
另外,我的烟瘾也大了起来,原来一天一包的小苏烟,突然变成了一天两包,偶尔还感觉不够。我每天把自己关在工作室里,强迫自己必须每天面对电脑十二个小时以上,就为了把所有的精力都转移到创作上来。
就在我刚调整好自己,刚要进入状态的时候,七月中旬的一个雨夜,一通电话突然打破了这种持续多时的沉寂。
她来电话时,我睡得正熟,所以醒来后觉得手机铃声很噪,像一团不断跳动的火。
我接起电话,就听到她喊了一声:“爷……”
我没有回答,并非生气,而是突然觉得她这声“爷”,竟听起来格外亲切,完全没有了初次听到时的阶级感。
“爷,我错了……”她带着哭腔重复道,“你不要挂我电话。”
“你在哪呢?”我淡淡地问。
“这是哪,我也不知道。”
“发位置给我。”
几分钟后,我的微信铃声响起,我打开一看,她又发来了一张自拍。
自拍里的她,正对着镜头甜美地笑着,还摆起了剪刀手,感觉像一个诡计得逞的小丫头。
就在我刚想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她又突然发来了自己的位置,那位置与我所在的位置竟然是重叠的。
我对着手机屏幕轻轻一笑,下楼开了门。
她就站在门外,穿着我们初见时那身青白色的学生服,梳着双马尾,背着一把木吉他。
“你不是把我的号码删了吗?”我故意逗她道。
“您写剧本写傻了吧?”她嘟着嘴回呛道,“难道不知道有个功能叫’云备份’吗?”
我挑了挑眉,最后无可奈何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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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上楼后,我示意她坐在沙发上,然后给她倒了杯热水。
“这么晚了找我有事?”
“我刚在酒吧演出完,正好路过,就想上来看看。”
“看看?就只是看看吗?”我用调侃的眼神看着她。
她的脸轻轻一红,在暖白的灯光下显得异常动人。
“我已经给圈里的人说了,那种活我不想干了,以后不要再找我了。”她绞着手指,最后扭扭捏捏地回答。
我吃了一惊,很久没有说话。
在我看来,这并不是一个容易的决定。因为这代表着她与自己一部分的过去正式决裂,而要想获得新生,她必然能想到会困难重重。
“你是要回老家了吗?”我忽然想起她以前说过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