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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蚁

作者:[日]松本清张 时间:2022-12-24 19:44:46 标签:[日]松本清张 松本清张

  伊佐子闭上眼沉默了片刻,再睁眼时,她的双眸转向了佐伯的侧脸。

  “总觉得你是在蒙我啊,到底是当律师的人哪。

  “哪有这种事,我真的是在为你的安全考虑啦。当石井半闭着眼感慨夫人教会了他什么是真正的女人时,我心里简直是翻江倒海啊。”

  “你骗人,你骗人!”

  “哪里骗人了?石井说的都是实话啊。”

  佐伯像被人从下方刺了一下似的,在烟灰缸里掐灭烟头,一转身就把手伸向伊佐子的胸口。

  “哎呀,烟灰缸会从枕头上掉下去的。要是倒扣在chuáng上怎么办?到处都是灰了呀。”

  伊佐子扭身躲开。佐伯不qíng愿地拿起烟灰缸放到桌上。

  “稍微等一下啦。”伊佐子背对着回到身边的佐伯说。

  佐伯想扳过她的肩,伊佐子却弓起了背。于是佐伯又想用脚cha进伊佐子的两个腿肚子之间。

  “哎呀,等一下啦。”

  伊佐子出言制止。佐伯这才注意到,背对自己的伊佐子正在胸前窸窸窣窣地做着什么。

  “你在gān什么?”

  “好事啦。”隔着背传来了伊佐子意味深长的笑声。

  “什么事啊?”

  佐伯单肘支起身,想越过她的腰看个究竟。被子掀起了一块,从底下露出了两人微暖的体温。

  “别扇风啊。你看,是这个啦。”

  伊佐子递出一个金属小盒。盒上连着长长的线,看到接在线头上的小麦克风时,佐伯瞪大了眼睛。

  伊佐子将小型录音机放在拉到chuáng边的架子上,扯动接线,把火柴盒大小的麦克风搁在枕边。

  “我要把我们的声音录进去。”麦克风在柔软的chuáng上有滚动的倾向,伊佐子一边用手摁住,一边说道。

  “哎!你还做这么下流的事啊。”

  “有什么不好的,这是我俩的私密话啊,又不会放给谁听的。”

  “这个录音是给我们听的?”

  “是啊,每来一次就听一次。看看你,因为石井的话醋劲大发,兴奋莫名,无不无聊。倒不如把我俩爱的低语、呻吟、大叫、喘息录下来听,这样更刺激。”

  “真叫人吃惊……这么小的录音机能把很轻的声音清楚地录下来吗?”

  佐伯似乎也来了兴趣。

  “当然了,据说最近的产品灵敏度好了不少,只要调节音量,就能把cha放的声音提上去。”

  “谁会把声音放这么大听啊?”

  “也是,可以就我们两个人放低声音听,就像听小夜曲一样。好了,你快把灯关上,我要打开录音功能了。”

  “……总觉得有点难为qíng。”

  “你这种人还会害羞,也太奇怪啦,又不会给别人听,只是拿来让我们以后一边听一边乐呵的。你看我这主意不错吧?我想到了这个,从家里出来时特地把以前买的录音机放包里了。这种小录音机往手提包里一放,总能藏得住的。其实我也是第一次,心里有点儿慌呢。”

  伊佐子拉住佐伯的一只胳膊,不料麦克风却因为chuáng上的皱褶和凹坑滚动起来。

  “放不稳啊。”

  “没关系,就算滚来滚去,声音也录得进去。好了,快把灯关了!”

  灯灭之前,伊佐子观察了一下麦克风的安定xing。

  黎明前,四点左右。

  信弘一如既往地准时在三点半醒了过来。有时他趴在chuáng上抽烟,有时他则一个人直勾勾地盯着黑暗的天花板。这种时候他可能会想起过去的事。然后他会起身上厕所。他去走廊时的脚步一向安稳缓慢,从厕所回来钻进被窝,一时之间也睡不着,就会打开灯,再读一遍放在枕边的昨天的朝刊或晚刊。第二次合眼往往是在六点左右,一睡就会睡到九点。这是信弘的习惯。

  从厕所回来时,悄悄看一眼妻子的房间,曾经也是习惯中的一部分。直到三个月前为止,信弘还会偷偷潜入背面二楼的楼梯。差不多从三个月前起,他停止了这样的举动。因为伊佐子一直都在她的房间睡觉。

  然而,今天的黎明之前与往常不同。从厕所回来的信弘在走廊上停下了脚步。他站着,侧耳倾听。深夜的浓重气息与寂静仍滞留于宅中,纹丝不动。信弘从中听到了什么。

  他发出了喘息般的呼吸。很久没有这样的qíng况了。他慢慢地沿着走廊来到妻子的卧室前。里面很黑,拉门被打开了一半。妻子不在。

  信弘走向二楼的楼梯口。要走到那里,需再在走廊里拐两个弯。走廊上方亮着小电灯。信弘对这里轻车熟路。

  走到楼梯下时,声音变得清晰了。两个声音正在一起高声欢笑。信弘咽下好几口唾沬,为抚平qíng绪休息了一会儿。瘦弱的腿有些颤抖。男人和女人的语声从上方传来。谈不上是语声,是话音,却又像是咂嘴声。

  信弘登上楼梯,一格又一格,手搭着阶梯,四脚着地似的向上爬去。衰弱的身体里充满了力量。他时不时抬起一只手伸到眼前,像是要驱赶自己的剧烈喘息。终于,他爬到楼梯的尽头,进入了房间。这里一片漆黑。房间平时不用,堆满了各种废弃物。里处还有一间屋子。说不清是语声还是杂音的动静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伊佐子站在楼梯口边上,看着信弘爬到顶端。信弘已经走进二楼外侧的房间。那里和三个月前的样子有所不同。伊佐子在入口附近摆上旧衣箱和废弃的碗橱,缩小了空间的宽度。其他地方则用破烂填满。要靠近里面的屋子,那个空间就是通道。碗橱里塞满了旧瓷器,重得无法用手推动。走近里屋时,必须侧着身子,擦着衣箱和碗橱,钻过那个狭小的空间。信弘胸板不厚,能做到这一点,但也无法迅速穿越。只要穿过去,前方就是一片开阔。

  在楼梯口,伊佐子算着时间,心想信弘就快勉qiáng钻过那个狭窄通道了吧--他会在里屋声音的引诱下,气喘吁吁地穿行。那卷录音也马上就要结束了。

  伊佐子重重地踏了一下地,大声叫道:“老爹!”

  “老爹,老爹!你在哪里啊?”她的声音尖锐而响亮。

  楼上突然有了动静。听不到信弘的回应,只有咔嗒咔嗒的响声传到了楼下,像是有人正忙着搬动什么。

  伊佐子知道,鱼已经入了鱼梁。好不容易抵达狭窄空间的对面,现在再往回走会大费周折。那里很黑,和去的时候不同,人又非常láng狈。信弘心里焦急,想着得快点下楼,身子便无法轻易穿过那条通道。伊佐子仿佛能看到信弘拼命挣扎的样子。

  “老爹,老爹,你人呢?”伊佐子把地蹬得山响,来回呼喊。

  二楼发出一声巨响。不是东西而是人倒下的声音。

  伊佐子在原地待了两三分钟,那里没再响起其他声音。她从自己房间拿来了手电筒。

  上二楼一看,信弘倒在衣箱和碗橱的另一侧。他没能穿越狭窄的通道回到这边。碗橱的一端移动了约三厘米。心肌梗死终于在病人使尽全力搬动沉重的碗橱、拓宽空间时发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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