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相绑架案/波罗探案集
大厅里没有人。大夫马上报了电梯按钮。当电梯下来时,穿制服的服务员态度严厉地问我们去哪里。
“十一号福斯卡蒂尼伯爵的房间。我想那里有意外情况发生。”
那人瞪了瞪他:
“首先,我知道的情况是格雷夫斯先生大约在半小时前就出去了,他是福斯卡蒂尼怕爵的男仆,他当时什么也没说。”
“伯爵一个人在房间里吗?”
“不,先生。他请了两位先生和他共进晚餐。”
“他们是什么人?”我迫不及待地问。
我们进了电梯,很快就到了二楼,十一号就在二楼。
“我没亲眼看到他们,但我想他们是两个外国人。”
他关上了铁门。我们步出电梯,十一号房就在我们的对面。大夫摁响了门铃,里面没人回答,我们听不到里面有任何声音。大夫又摁了几遍门铃,除了门铃的声音,里面什么动静也没有。
“事情好像很严重。”大夫低声说,他转身问那个电梯服务员:
“有能打开这房间的备用钥匙吗?”
“在楼下的服务处有一把。”
“请马上把它拿来,我想你最好去报警。”
波洛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个服务员立刻跑开了。不久,他回来了,还带来了公寓的经理。
“先生们,你们能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
“当然可以,我刚才接到了福斯卡蒂尼伯爵的电话,他说他被人袭击,快要死了。您应该理解,我们必须不失任何时机进行抢救,但愿现在不会为时太晚。”
经理没再多说什么,便急忙掏出备用钥匙将房门打开了,我们全都进了房间。
我们首先进入的是一间面积很小的方形的客厅,在它右边的那扇门半开半掩着。经理点点头,对我们说:
“这是餐厅。”
霍克大夫带头走了进去,我们紧随其后。当我们进去后,我惊讶得倒吸了一口气,餐厅正中的圆形餐桌上,留着一顿晚餐,三把椅子都稍微离开一点儿餐桌,像是坐在上面的人刚刚起身离去。在靠近壁炉右侧的墙角里,放着一张大写字台,它的后面坐着一个人——或者说他曾经是一个人,他的右手还握着电话,但身体却向前倒了下去,他的脑袋从背后挨了致命的一击。致他于死命的凶器很快就被发现了,那是一尊放在他一旁的大理石雕像,那尊雕像被人推倒,它的底座还沾着血迹。
大夫的检查不到一分钟就结束了。“彻底死了,这肯定是当场死亡。我怀疑他怎么还能够打电话。在警察到来之前,最好是别动他。”
根据经理的建议,我们搜查了整个房间,但结果就像早已预料到的那样,谋杀者不可能在他抬退就能离开的情况下还滞留在那里。
我们又回到餐厅,波洛没有和我们一起去搜查房间。回来时,我发现他正在仔细打量餐厅正中的那张桌子。我凑到他身边。那是一张擦得锃亮的红木圆桌,一瓶玫瑰花作为装饰被摆在桌子正中,光洁如镜的桌面上铺有带花边的白色盘子衬垫;桌上摆有水果盘,但三个盆子都役被动过,还有三个剩有咖啡的杯子——两杯黑咖啡和一杯加了牛奶的咖啡,三个人肯定都喝了一些咖啡,半满的咖啡壶端放在中间的盘子上;其中的一个人怞了一只雪前,另外一个怞了两只香烟;盛雪前和香烟的灰色烟盒打开放在桌子上。
我默默将这一切记在心里,但我必须承认这些情况并没有在了解案情上给我什么帮助。我想知道,波洛会根据它们做出什么样的推理,他竟如此专心致志。于是,我向他提出疑问。
“亲爱的朋友”他回答说,“你忽略了一个重要的方法。
我正在寻找我看不到的东西。”
“那是什么?”
“一个失误——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失误——这是那个谋杀者的一个小小的疏忽。”
他快步走到与餐厅相连的那个小厨房里,探头看了看,又摇了摇头。
“先生”他叫那位经理,“请告诉我,你们这儿送饭菜的设备和方法”经理迈步走到墙上的一个小窗口旁。
“这是送饭菜的电梯,它一直通到大楼最顶层的厨房。
饭菜是通过电话来预定的。厨师把菜饭放在这个电梯里送下来。每次只送一道菜,用过的餐盘和碟子用同样的方式被送上去,一点儿也不用为这些琐事担心;同时,又可以避兔在餐馆吃饭会遇到人的麻烦。”
波洛点点头:
“这么说,今天晚餐用过的盘子和碟子都被送到顶层的厨房里了,您是否允许我上去看一看?”
“噢,当然了,如果您愿意的话!开电梯的服务员罗伯特会带您上去,给您做介绍的。不过,恐怕您不会发现什么有用的情况。他们每天洗涮成百上千的盘子和碟子,它们都被放在了一起”然而,波洛的态度很坚决,他坚持要上去看一看,我们一起上了顶层的厨房,并询问了那个拿十一号菜单的人。
“菜单预订的是三个人的饭菜,”他解释说,“订的是菜丝清汤,鱼片、牛排,还有米饭和蛋奶酥。您问是什么时间?
噢,大约是傍晚八点钟。恐怕现在那些盘子和碟子都被洗干净了。真是不走运。我想您是想查验上面的指纹吧?”
“不完全是,”波洛说,“我对福斯卡蒂尼伯爵的食欲更感兴趣。他是不是每样菜都尝了一点儿?”
“是的,不过,我当然说不准每一样他吃了多少,反正每个盘子都被动过了。菜盘是空的一一也就是说,除了那份米饭和蛋奶酥,那个盘里剩了许多。”
“啊!”波洛应了一声,似乎对这一事实表示满意。
当我们重新下来回到那个房间时,他低声对我说:
“我们不得不对付一个做事有条理的人。”
“你是指谋杀者,还是福斯卡蒂尼伯爵?”
“后者无疑是一位讲究条理的先生,在发出呼救和说出了逼近他的危险之后,他非常小心地用手向上拿着听筒”我瞪大了眼睛。他的这番话和说话的语气使我产生了一个新的念头。
“你怀疑是服毒?”我屏住气问道,那么头上的一击是假象”波洛只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我们再次回到房间时,发现当地的一位警官带着两名警察已经赶到了现场,他好像是对我们的出现并不满意,但波洛向他提起了我们在轮敦警察厅里的朋友贾普警督后,我们被允许可以留下来。我们能留下来的确是件很幸运的事情,因为五分钟之后,房间里闯进了一位中年人,他脸上的悲痛和绝望让人一览无余。
来人就是格雷夫斯,他是福斯卡蒂尼伯爵的男仆,他给我们讲的情况对我们很有帮助。
在前一天上午,两位先生来拜访他的主人。他们都是意大利人,年长的一位大约四十多,他说他是阿斯卡尼奥先生。年轻的一位约有二十多岁,衣着很是考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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